自那天下班时滴了几点雨,老天已经一个多月不见云彩,地都干得裂开了。
我们用双肩把黑龙江里的水挑上来,倒在沙土地上。只见冒出一股气体,土就干了。
如此抗旱不是办法,但不抗旱更不是办法。
生产队的地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古城西,是黑土地;一部分在古城北的黑龙江边,是沙土地。
沙土地易旱,因此,抗旱就在黑龙江边。
我喜欢去北面沿江的地干活。
中午下班,我把衣服和工具托知青带回去,自己跳入黑龙江。
南风阵阵吹来,黑龙江水起浪,拍打着我的肩头和脸。炎热的夏天,连风也是热呼呼的,只有黑龙江水,还是那么清凉,我一头扎进水里钻了一个猛子。
记得少年时,我喜欢去黄浦江里游泳,几百米的江面,游过去再游回来。有时还到外白渡桥上,让同伴看到没有船来时,就站在桥的护栏上,高高地“插蜡烛”跳下去。有一次,被水上监察抓到,让我站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甲板上,烫得我两脚来回不停地交替。
后来,我参加了上海市少年长泳集训,在水上监察的保护下,去黄浦江里游过一万二千米。
东北人会游泳的不多,去年夏天,有一次狂风把江水刮开了花,一个巨浪连着一个巨浪,我迎着狂风跳入江中,把几个在江边捞柴禾的老乡吓坏了。
我像在摇篮里一样,在水面上飘荡起来。一个浪头带着啸声扑来,我的手顺势往下一拍,头一拱,就被水抬起了一米多高,四周的水都伏在我的脚下。
浪头过去,一下子我又跌下浪底,四周如同高山压顶,都是铺天盖地的水,我吸口气,闷头一扎,就把涌来的一排浪抛到了身后。
江边岸上,断断续续地传来老乡阵阵惊叹和尖叫声。
我喜欢水,我也懂得水,我能巧妙地冲过忽高忽低的浪,一起一伏,很自在很自然,像一只小鸟,出没在浪花里,飞翔在浪尖上。
像这样顺着江从抗旱工地到知青点,才七里水路,三四千米,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而且黑龙江里水的流速很快,一蹬腿,就有五六米远。游累了,我就仰面躺在水面上,舒服地望着蓝天。
等我游到清真寺下的码头,上岸到知青点时,那帮乘马车的知青也刚刚才到。
晚上,在公社政治文化室与边防军搞联欢演出,我们生产队
的知青表演赢得了全场的掌声。
节目中最特出的是高朗和秦燕的男女声二重唱,还有就是我编写的朗诵剧《忆张勇》。
张勇,是一位在内蒙插队的天津女知青,为保护集体的羊群而牺牲。
为排这个剧,一个多月来,知青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觉。
谢幕时,台下的老乡大声叫好,这让知青感到十分欣慰。
文艺小分队是在今年五月成立的,在今年“七一”党的生日时已经演出过。
像什么舞蹈《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舞蹈《时刻准备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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