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咯应人
每天早上,我们都在生产队场院里等车老板套好马车,然后坐马车上地里。
泥泞的场院里,一匹“二马子”嘶叫着,非要趴到一匹母马身上,车老板怎么甩大鞭吆喝也没用。
李晶霞、张春芳等几个女知青看呆了,站在那里问:“它们怎么打架了?”
管生产的副队长老吴脸上诡异地笑着,不告诉她们。
但几个男知青看懂了,怪不得人家农村孩子从来不会问大人:“我从哪里来?”这样的问题,这些猪狗马牛早就让他们明白了。
不过,稻田里干活时,当地青年张庆民和曹士英打起来了,这可是真的打架。
只见张庆明上前撩起一脚,又是几拳,打得曹士英直喘气。
曹士英不顾一切地和张庆民抱打在一起。
毕竟俩人不是一个等级,任凭瘦小的曹士英如何挣扎,还是被高大的张庆民压得趴在地下。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曹士英说脚痛,不想拉水耙,要找个轻活干。
张庆民就说:“人家队长脚给扎了一个大口子,路都走不好,还每天拉水耙……”话没说完,曹士英就打断了说:“他为啥有鞋不穿?给扎了活该!”
两人吵了起来,曹士英的嘴臭,骂娘,于是张庆民就动手了。
当然,这背后另有原因。
先不管这原因是什么,反正,曹士英挨了打,顺势撂下马,不干了。
我正好想拉水耙,跑上去说:“我干吧。”
也不管队长是不是同意,接过马缰绳,跃上了马,就向水稻田里奔去。
我和其他几个拉水耙的知青把马并在一起,向高出水面的土上兜水。马挤在一起,随着噼哩啪啦的蹄子击水声,溅起无数的“泥花”,在我们身上、脸上开了一大片。
赶马的吆喝声,把小鸟吓得跳在半空中“吱吱”直叫,不敢落地。
在我们的合力围剿下,哗哗
的水向前涌成一股潮,不可阻挡。
肖明是赶马拉水滚的,这活儿很稳当,在我们拉水耙之后,他再用很长的水滚跟在后面把泥土压得更平整,这样,才能撒下稻籽。看到他身上一尘不染,我们集合起来,向他冲去。20多只马蹄子,像20多挺水枪,把泥浆扫向他!
立刻,他变成了一只泥猴子。他一手挡住脸,一手挥鞭对我们直摇摆:“站下!站下!”但终于倒在泥浆里,溅起的泥花,全扑在一旁抹稻埂的小莎身上。
小莎是三毛子,即祖辈那代是真正的俄罗斯人,尽管她的皮肤不再是白人了,但整个人的轮廓却同俄罗斯姑娘相像。
在黑龙江边境一条线上,有土生土长的达斡尔族、鄂伦春族;有清朝政府派遣屯营的满族八旗水兵的后代;有清初的大迁民;有清末民初的闯关东;有日伪时期抓来的劳工;有大跃进年代的支边,还有二三十年代从苏联逃难来的俄罗斯人,当然也就有了中俄混血儿。
衣服被弄脏了,小莎有点恼,对肖明叫道:“咯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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