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淌冰排了
春。开江了!
黑龙江穿山越岭来到爱辉,江面突然开阔,航道笔直,南北长达十里,所以号称“十里长江”。
暮色中,南来的大雁悄悄地在黑龙江的江心冰上落宿,偶尔传来几声鸣叫。 “嘎──,嘎──。”
据民国九年《瑗珲县志》记载,正对爱辉古城的城中江底,像有座小山,每到立冬封江时,这里必定应时而冻;而到立夏前后三天之内,这里不管白天黑夜,必定一时江中有雷鸣响动,随即将数尺厚冰划分为若干块,从此大江畅开,地方称为神异。
这天半夜,江心果然传来几声清脆的冰裂声,惊起了沉睡的雁群,它们嘈杂地扑楞着翅膀在月色下划过。
涌动的春水慢慢拱裂厚厚的冰层,并沿着裂缝向两岸溢去。裂开的冰块,从下游向上游逐次化解。一夜之间,满江里全是浮冰。
高耸的“小山”撞在平阔的“浮萍”上,随着轰──哗的巨响,山崩萍裂,悉悉索索地掉下成片锥形的冰碴。冰碴惊叫着,被蛮横地推挤到金黄色的沙滩上。江面上如同万匹白马,疯狂地奔驰在疆场上,浩浩荡荡,令人振奋和痛快。
江水被搅成了黄色。
几天过后,只有几点白色的冰块,像几朵白云点缀着蓝天,像几只白鸥衬托着大海。江水蓝湛湛的,显得格外幽静。冰块偶尔碰撞一下,叮叮,咚咚,乍大乍小若远若近,宛如琴筑之声。
两岸的草滩、树梢已悄然地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嫩绿。
布谷鸟叫了!
清晨,北树林的落叶松泛出了青色,幽幽的深林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雾气中,传出几声长音:“布谷――布谷――布布布谷。”带着回声、带着忧郁,催促农民赶快播种。
马儿拉着犁,深深地插进地里,翻
起了黑乎乎的泥土,带着底下尚未化冻的碎冰。犁后面,是一条条笔直的垅沟,冒着新鲜的热气。
在地里种苞米的妇女和知青开着玩笑:“听见了吧?鸟叫了:‘好苦――好苦――光棍好苦。’”
拉水耙了!
拉水耙,是种水稻中最累人的一个活儿。要赶着马拉着一块一米多长的木板,看到稻池里冒出水面的土,人就站上木板,使劲将土刮平。
尽管是初春,但清早还在零下几度,稻池上结着一层薄冰。拉水耙时一不小心,就会人仰马翻,浑身湿透,冷得要命。
下乡前,从来也没想到过处在边境的爱辉还种水稻。这里虽然已经是西伯利亚的气候地貌,但却是高寒地带的“鱼米之乡”。
鱼,就不用说了,古城的东面,就是界河黑龙江,江里有丰富的渔产:不用说闻名于世的大马哈鱼和鳇鱼,就说那些七里夫子、牙巴沙、鲤子、鳌化......也令人对江鱼的名堂大开眼界。
米,在爱辉也有着很长的种植历史,这里是我国水稻种植纬度最高的地区。爱辉西边的山里还有一个宋集屯水库,就是用来灌溉大面积稻田的。
我向队长要求拉水耙,但队长去分配我去背稻籽。
东北水稻不是插秧,而是撒籽。我要把浸泡在水沟里已经半发芽的稻籽,提前背到撒籽人将要到的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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