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初入京城
1-23一个人的春节
第一次在北京过年,第一次手里有了够自己支配的钞票,赵明东原想到处走走,体验一下城市春节的气氛,可是还没有准备好就被冰冷的孤单给击穿了!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家里过年,大街上到处充满了合家团聚的气氛,电视里重复不断的唱着那首《常回家看看》,从未如此近距离的体味孤独,赵明东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他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世界上那个多出来的人。
北京的春节在他眼里是冷清的,大街上的商店大都关了门,街上行人稀疏而匆忙。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烟就是火腿肠、方便面和几瓶啤酒。能去哪里?他不知道,怎么过年?包饺子?放鞭炮?贴春联?这些离开他已经很远了,从母亲去世后,他和父亲生活的那十几年生活中就未曾有过春节的概念。他心中,这只是一天,一个别人阖家团聚的日子,这是一年当中最无聊的一天。
他像一个孤单的幽灵,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六神无主的样子仿佛灵魂被谁抓走。夜来临,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在大街上兴奋的燃放着鞭炮,居民楼里每一个窗户都亮着灯光,他看得见里面热闹而忙碌的身影。夜空中不时腾起的焰火,仿佛在述说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可是在他眼里,那一朵朵在空中爆裂的烟花仿佛变成了一个个讥笑的眼神,也在嘲笑着赵明东的孤单,他有些落寞,不知道应该躲到哪里去。回房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打响了一场战争,别人开怀大笑的背后是他悲伤的眼泪,电视中每一个阖家团聚、举杯同庆的镜头都在深深的刺激他的神经,他无处遁逃。
他觉得自己是个行走的僵尸,在这个夜晚,在这个家家户户喜笑颜开的夜晚,他一个人,站在北京的马路上,仰望天空,任凭眼泪肆虐。既然是春节,一年的结束也是一年的开始,他努力的让自己开心起来,可是这样的日子,越热闹、越悲伤,越繁华、越孤单,他想忘记心底的悲伤,但是那种悲伤总是不知不觉的涌上心头,不需要理由没有预兆,让他猝不及防。
他头痛欲裂,都说不同的生活经历在丰富着人生的历程,都说痛苦的经历是人生宝贵的财富,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是有谁在渴望痛苦与悲伤?没有人。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而已,那都是面对现实的无奈而不能不发出的感叹,并以此作为支撑自己继续向前走的动力,用一个看不到的明天填充自己迷茫的
内心。这是人类的精明之处,人们把所有实现不了的东西都化成了一句句美好的祝福,变成了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等美丽而充满浪漫气息的幻想,去骗自己、骗别人。
不能在这样活下去,再这样下去,他会崩溃,现在还没有崩溃的理由,所以他必须站着,一个人站着。
那就尽可能的忘记吧,陈安之不是说了吗?“忘记过去才有将来”,那就把过去遗弃,亲手谋杀过去的自己,踏着昨日的尸体前行吧,虽然残酷,但却别无选择。把每一天的自己都当成一个个体的生命,每一天都当成一生,早上降生人世,晚上掩埋尸体,就这样,不回头的往前走。
成长是痛苦的,因为成长的过程就是蜕变的过程,要不停的扒下一起成长起来的皮,那种撕心裂肺、**淋淋的痛苦每个人都在承受着,只是痛苦的程度不同罢了。这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既然是不可避免,那就去坦然接受吧!
脱离关爱的成长让他学会了把眼泪藏在心底,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会偶尔的恸哭。他时常会感到冰冷,透彻心底的冰冷,这种冰冷由心而发,很快便散布全身,这样的感受让他沉醉,仿佛一个人被外力在突然之间卸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身体会在瞬间瘫软,也只有在感受这种痛苦的时候,他才有片刻的安歇。
大年三十的整个晚上,他就在这样不停的思考中昏昏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到了龙潭湖公园,不是来看庙会,他是来看自己曾经服务过的饭店。看到眼前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他仿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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