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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同门握手尽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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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山早饭每个人是一大碗粥,三个白面馒头,无论男女皆是如此。(嫡宠四小姐)众弟子来到饭堂中后到处都是惊呼,估摸着十之八九没见过如此大的馒头,不过知道一会儿又得跑几十里山路,也都敞开了肚皮大吃,胃口小的更是像对待仇人一般咬着牙也吃光了。

    王巽陪着五人来,却是没有早饭的。众人都想分给王巽馒头,但王巽也知道一会儿有山路要跑,死活推辞掉了,最后见宋忆执意要给自己,只得接下了一个吃了起来。

    秦锦却是觉得自己昨夜耽搁了王巽睡眠,也执意要分他一个馒头,王巽推辞不掉也只得又接了一个。见罗大海等人又想分给自己早饭,王巽只得道:“众位哥哥,昨晚的事真的不怪你们,我是自己在外面呆久了才没睡好的,你们不要再分给我了,不然我心里不好过,这早饭可吃不下去了。”

    他本来是想说在茅房呆久了,看着手里的馒头,硬生生把茅房两个字给咽了回去,改成了外面。五人中宋忆是知道原委的,杨林依旧是莫名其妙,却也不便过问,罗大海三人还以为他说的去找楚清遥了,也纷纷一幅了然于心的表情,却也没人再提分早饭的事了。

    不过半柱香功夫众人都吃完了,也知道早去早回的道理,简单的坐在饭堂歇息了一下,就准备跑步下山去签到再回来。来到饭堂外,楚清遥却跟另一名女子站在门口,看王巽来了,手里的馒头递了过来,轻声说道:“刚刚早饭吃不下去了,你没早饭,拿去吃吧,不然丢掉浪费了。(总裁来袭:豪门联姻)”

    王巽从小到大,连跟女孩子说话的经历都几乎没有,何曾有过女孩儿送早饭给自己的经历,不禁脸胀得痛红。接了过来,馒头尚有余温,心里突突乱跳,嘴里更是找不着北,胡乱说着多谢,吃过了的话。

    楚清遥见王巽如此,本来装得平定的也装不下去了,馒头递过去就掉头拉着一起的女孩儿跑了。

    众人见到这场面,罗大海三人更是笃定了王巽昨晚夜会楚清遥之事,纷纷笑了起来。秦锦更是故意对着跑走的楚清遥大声笑道:“四弟,刚刚大哥三弟要给你馒头,死活不肯要,原来早就佳人有约呀,哈哈,哈哈。”

    楚清遥听得这话,脸差点红到后脑勺,拉着一起的女孩儿飞一般的去了。

    王巽拿着馒头更是不知所措,但是少年人情窦初开,表面虽然慌乱害羞,心里却是仿佛吃了蜜,要不是确实饿了,加上这馒头不易保存,不然真恨不得马上拿回去好好珍藏。

    众弟子一一下山,这次李鹄一行人也并没有偷懒,一同跑了起来。楚清遥虽然早早地跑了,却还是等在前面。王巽一行人又是跟楚清遥一起,加上楚清遥同宿舍的女孩儿。(灵域)那女子名叫柳秋,肤色微黑,个子比楚清遥稍高,眉目颇为英气,甚是爽朗大方,虽是第一次同众人说话,却不见生分,很快众人都熟识了起来。

    这一路甚是轻松,除了王巽边跑边打哈欠外,众人皆是一路欢笑下山,也没了昨日那般的大风雪,一路阳光笑声为伴,极为写意。

    昨日跑上山后众人是上气不接下气,喉咙还痛得难以呼吸。吃一堑长一智,上山时众人调匀呼吸,也不在闲谈,果然好受了许多。跑上山时刚过午时,今天也没人指引,众人自行跳过碎石路来到饭堂。空气中隐隐有饭香传来,饭堂也有一些弟子已等候在此,看来王巽一行人并不是最快的。

    一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王巽本想趴下来休息一下,心中一动,又环目四顾,想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在自己之前。这一看却正好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饭堂中间桌子围坐的人正是李鹄一行,言谈甚欢,看来已经到了好一阵了。

    王巽心想下山之时李鹄确在自己之前,但是在山下接待屋李鹄等人领了签名布条却在休息,自己是一刻未歇,现在却后发先至,沿途也没有碰上,看来是用轻功攀爬了捷径,本以为是草包一个,却未想到有如此好的武功底子。

    饭香四溢之下王巽也没了睡意,同众人闲聊了起来。刚没说到几句话,李鹄等人坐的桌子上走过来一人,容貌甚是普通,脸却特别白净,想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缘故。(出魂记)那人几步走到柳秋座前,长身一揖道:“在下杜益帛,自小习诗书骑射,家住长安,家父在朝为官,请教小姐姓名,芳龄几何,可有婚配?”众人虽然才到天山学艺,从没在江湖上行走,但也知道行走江湖之辈向来豪气有余,文雅不足,这人倏然文绉绉地连问几句,众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皆不知如何回答。

    柳秋尚未回答,坐在柳秋对面的秦锦却是站了起来,大声抢道:“管你谁呀,快快走开,别耽搁我们谈话。”

    杜益帛也不见恼,面朝柳秋笑道:“我问的是这位小姐,闲杂人等别来耽搁。”

    秦锦怒道:“无缘无故问人年龄婚配,非奸即盗,你……”停了停又道:“你父母没教过你吗?”乡下骂人,大多三句不离父母,更有甚者祸及祖上数代,秦锦自小在乡间厮混打骂,本来这句话骂出来还要恶毒,但还好意识到这是天山,及时收住,变成了你没家教之意。

    杜益帛家族中出了个宰相杜如晦,虽然已经过世十多年,和杜益帛父亲也只是远亲而已,但是余荫之下,自小就被人尊敬有加,长安城中也甚有名气。只因不爱诗书,才被父亲送至天山,三年之后自有人安排进入军中为官。他刚刚向一众朋友吹嘘说过去只需三言两语保证问出柳秋姓名年龄,这下被秦锦缠夹不清,还被人骂没有家教,如何不恼,如何不怒。(妖妃有点狂)当下痞态尽显,呸了一声骂道:“主人还没说话,狗叫得这么厉害。你父母有没有教你咬人呀?”

    秦锦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答话,走出座位挥手就是一拳打去。

    杜益帛自小爱武,虽无名师指点,却也不是秦锦这毛手毛脚的一拳能打中的。身子一偏让过拳势,右手拿住秦锦手腕往前一带。秦锦从未习武,连最基础的拳理也不明白,被杜益帛带得往前一窜,刚想站稳,岂料杜益帛伸脚一挑,这一下大有狗啃泥之势,王巽赶紧抢上去扶,还好秦锦身体胖壮,往前窜了几步又被王巽拉住,勉强没有摔在地上。

    秦锦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个大亏,更是怒气冲天,势成骑虎之下也不去想打不打得过了,挥拳就想往上冲,王巽赶紧抱住秦锦,连声道:“三哥,不要冲动,不要冲动。”罗大海和杨流文也上前来拉住秦锦。

    这边乱作一团之际,李鹄那边却又跑过来一个,和杜益帛脸庞颇为相似,过来对着杜益帛道:“大哥,怎么回事?”来人却是杜益帛的胞弟杜益玉。

    杜益帛应道:“没什么事,就是有狗咬人不着反被人踢了一脚。”

    杜益玉又转身对着柳秋叫道:“你们这群乡巴佬,给你脸别不要啊,可以去长安城打听打听我们杜家兄弟,问你个名字家世能有什么事,快快说了我们还要回去吃饭。(蒙山军)”杜益帛两兄弟打小横行无忌,这话说得甚是无礼,众人听得也是怒火中烧,连楚清遥和柳秋都气得站了起来。

    剑拔弩张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宋忆却突然走了出来。站起来走向两人,伸出手满脸和气地说道:“两位,饭堂是吃饭的地方,打架生事可不好,握个手亲近亲近如何?”

    常言道:“握手言欢。”此时一干人等都是怒面相向,若不是忌惮身处天山,以这些少年人的心性,估计不是大打出手也早就破口大骂,宋忆却突然冒出来要握手,王巽等人看得是不明所以,杜氏两兄弟也是莫名其妙。

    也不怪众人不明其中含义,这其实是武林中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四海之大,五湖之广,江湖上多的是桀骜不群之人,武艺超凡之辈。凡武功能臻上乘者,才智也必卓绝,两个大高手会面,往往并不互相服气,却也不便贸然动手相拼,便假借握手相互称量内功修为。手上穴位较少,高手之间内力尽可接触,一来称量底细,二来避免过分相拼,寻常江湖人士见到高手会面,或相互钦佩,或心生不屑,尽在这一握之间。也不知从哪朝哪代传将下来,传到后来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乃至一些市井之徒也争相效仿,也不管是否身具内功。高手之间比较内功,寻常武师往往互拼手劲,一握之下捏得筋骨尽碎,痛哭求饶的比比皆是。

    宋忆从小常听宋万天说些武林风物,宋万天年轻时惊才绝艳,会过不少高手。说到这个握手之礼时,宋万天常常得意非凡,经常说到某某成名高手轻视自己,待得轻轻一握手之后或相互佩服,或自愧不如,甚至于两个大高手要性命相拼之际,自己赶到,分别握手之后三人把酒言欢,等等经历不可尽数。

    宋忆畅想这些豪杰意气,常缠着宋万天教导武艺。宋万天也有培养之心。虽然没有正式传授功内功拳剑,但经常教宋忆一些行气阀门,是以宋忆内功底子颇为不错。

    然而宋忆是知晓这些武林掌故,杜益帛却长于长安城中,自小身边不是王孙公子之流,就是阿谀奉承之辈,连这些江湖中九流之辈的手段都不知道。

    这边厢杜益帛虽感莫名,但宋忆一脸和气,心想伸手不打笑脸人,也装作满脸热情地去拉宋忆的手。一握住又想故技重施,往后一带想拉宋忆一个趔趄,然后伸脚挑翻。岂料宋忆多年用功,下盘极稳,杜益帛用力一拉没拉动宋忆,自己反而给带得差点扑倒,刚想拿桩站稳,手上一股大力传来,右手五根指头仿佛给捏得粘在了一起,这一来痛得大叫一声,脚下不由得一软,跪倒在地。

    这一下变故极大,王巽等人不禁看得呆了,杜益玉在一旁也一时没了主意。

    宋忆却是面不改色,笑道:“杜公子何必行此大礼,我等可受不起呀。”手上劲力稍松,却还是没有放开。杜益帛勉强站了起来,外面积雪未化,杜益帛却痛得一脸豆大的汗水不住滴落。

    那边厢李鹄等人也看出了不对,纷纷鼓噪起来。李鹄起身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一干人等又安静了下来。

    李鹄带着一众人等来到这边,宋忆也捏着杜益帛的手引得他背对着李鹄,这下两方人成对恃之势。饭堂中人本就不多,这一来只有少数几个不愿惹火烧身的人远远观望,饭堂中一时只剩杜益帛时不时痛呼一声哎哟。

    李鹄家里却是做武官的,自小爱结交一些三教九流,对这些江湖上的名堂颇知一二,对着宋忆一拱手抱拳道:“在下李鹄,杜兄是在下的朋友,多有得罪,刚刚也行礼道歉了,现在看在下薄面,放了他如何?”看来刚刚是听到了宋忆的嘲讽之言,干脆顺着他的话头说杜益帛道过歉。

    宋忆听李鹄甚是有礼,也不便过多为难,手一松,轻轻一推,杜益帛一跤坐倒在李鹄面前。杜益帛吃了个大亏,也不敢再多挑衅,爬起来揉着手站在李鹄身边。

    李鹄心想刚刚众人怂恿杜益帛前去挑衅,现下吃了个亏,可不能如此轻易了结。待杜益帛回归本阵,向宋忆伸出手道:“大家以后都是同门,不打不相识,以后可得多多亲近亲近。”

    宋忆一愣之下,也看出对方并非庸手,握住李鹄的手道:“好说好说,在下宋忆,大家以后多多来往就是。”这两人一说多亲近,一说多来往,手上劲力却不敢稍有松懈。

    李鹄从小练武,虽无名师指点,只是学了些粗浅功夫,但寻常壮汗五六个也近不了身。满拟将对方捏得跪地求饶,却不料宋忆也是自小用功,手上劲道足以轻松捏碎砖瓦。这一握握了半响,双方劲力都加到十分,李鹄心想自己从小练武,宋忆也知自己底子不弱,现在却谁也奈何不了谁,顿时互有钦佩之意。正巧饭堂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开饭了,两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同时放开了手。

    李鹄拱手道:“宋兄好功夫,今日时候不够,改日再多指教。”宋忆也抱拳道:“不敢,改日大家再多亲近。”这个亲近却真的是想日后多多交流了。

    李鹄一行人回到座位后,众人差点欢呼起来,纷纷对宋忆竖起大拇指。秦锦得以出了口气,更是激动得连连拍着宋忆肩膀。众人找回了场子,一顿只有青菜萝卜的午饭,仍吃得很是尽兴。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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