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声嘈杂,孤拔思忖着自己大概到了专收人魂魄的下天界了吧。(
魔天记)他长吁一口气,十七年来从未如此轻松。
还有什么比死了更可怕的,自己再也不用受尽世人的凌辱,做那轻贱的兽人。现在他只希望能投一户好人家,或者是太古山的一头凶兽,便就心满意足了。
“喂!没死就动弹几下!”一个清脆的女声,这个声音的主人正用脚踢着孤拔的肋骨,话语间无不透露着傲慢的语气。
“是啊,动弹几下啊!就轻音师姐好心,让我背了这样一个死人回来!”一个男声满口埋怨。又上来补了几脚,踢的孤拔的肋骨生疼,他想睁眼看看,却连抬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住手!易成!”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加入了进来,那声音严厉冰冷,刚才还聒噪的几人瞬间没了声音。
孤拔感觉有人靠近自己,他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热气,却听不到丝毫呼吸的声音。(
大明土豪)那人的手在孤拔的身上摸了一遍,在他的丹田顿了一下。
嘶!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将孤拔整个身子翻了过去,脸紧贴地面。
啪!
一掌拍在孤拔的后背上,他只觉着掌中一股温热且有力的气流顺着经脉汇聚在颈后。
噗噗噗!三道银钉自颈后射了出来,哐当当的落在地上。
孤拔睁开眼,一圈脑袋正将自己围的水泄不通。
“师傅不愧为掌教宗主,竟然能将死人救活。”单从声音判断,此人便是那刚刚差点踢断自己肋骨的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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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中间的那人也不去理会易成震天的马屁,背手而立,一双刀刻般的眼睛含笑看着孤拔,缓慢道:“你只是被人封住了神经,已无大碍,还不打算起来吗?”
孤拔环视四周,这殿内装饰华丽,这群人生龙活虎,倒叫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了。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疑惑。
“你现在在我宝华山的八玄宗内。今日本是我八宗弟子在太古山中修炼之日,幸在轻音在监护时发现了你,这才将你带了回来,你叫什么?”掌教宗主厉风解释道。
“孤拔!”听厉风说到太古山,他的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恨意。自己十二年来都将晨戮当作师傅,没想到他竟下此毒手。那太古山中猛兽横行,如若不是遇上这宝华山的人,自己此刻怕是已经被凶兽分食。他心中的恨化作手上的力,早已紧攥的拳头骨节嘎嘣作响。指甲竟然深深的扣进肉里,鲜血顺着掌纹渗出,滴在雪白的兽皮靴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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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厉风摇头叹息。
“这样你便暂且留在这八玄宗内吧,明日恰逢我宝华山新弟子考核分配之日。如若你能过了考核,便留在宝华山修仙练道吧。”
“爹!”声音的主人一袭黄裙,正是刚才踢了孤拔的女子,“我宝华山不能再收这来路不明之人了,况且他的脸上还有刺青。”此女努嘴,示意大家去看孤拔的右颊。
“芙雎师妹此言便差了,岂能以貌取人。况且我修仙之人最重缘分,孤拔自能入得山门,便是有缘,我们启能将他赶出门外。若这孤拔死在外面,倒让别家耻笑我们不义!”轻音笑容可掬,她知道厉风宗主是一定要留下孤拔的,要不然早晨也不会特意嘱咐自己留意那山间的动静了。如此说,只是为了让厉风不那么为难。
轻音的话语看似细软,却字字珠玑,让人没有反驳的口子。(
展搜中文网)孤拔抬头看了这位女子,十五六岁的模样,脸庞稚嫩,但却难掩明艳。一袭浅绿色的紗裙笼罩着娇小的身材,腰间束了一条墨绿色的缎带。
轻音看到孤拔在看他,目光也不躲闪,宛然一笑。
孤拔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化开了,连忙转移了自己的视线。以前在天罚城圆场内同凶兽搏斗都不曾眨眼,如今却不敢去看这姑娘笑意盈盈的眸子,孤拔的心猛的颤动了一下。
“好了,我只是留他在这八玄宗暂住,能不能留下,便要看他的造化了!易成,带他去换件衣服,你今天也留宿在这里吧。”
“是。”易成虽然不情愿,但是厉风不仅是自己的师傅,还是八宗的掌教宗主,他不得不听。
这宝华山共有八个宗系,八玄宗位列最末,宗主离殇生性淡泊,所以这八玄宗便更加落没了。(
仙君好温柔)离殇只有两名弟子,一个便是救了孤拔的轻音,另一个是散浮,八宗内几乎没有人见过他。
一路亭台楼阁连绵,依山势而建。二人停在其中一间屋子前,看守的杂役赶忙打开房门。进了屋子,却是八间内间,易成领着孤拔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这屋子只有不到十个平方大小,与其他的屋子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中间放了一张几案,上面整齐的码放着三叠衣服。一叠雪白,两叠浅绿。
易成从上面拿了一套,灰尘瞬间充斥着整间屋子。
“呸!你们八玄宗的人可真够脏的,”易成用手扇着,话语间无不显露鄙视。好像这孤拔当真已经成为这八玄宗的弟子一般。
“这是散浮的衣服,怕是他没命穿了,倒便宜了你,”易成斜睨,“穿上吧,兽人!”
孤拔接住他丢过来的衣服,一阵苦笑。这兽人的身份,恐怕要跟自己一辈子吧。
“嗨,说你是低贱的兽人你还真是上杆子的低贱啊,竟然还笑!”易成被孤拔的笑惹的一阵莫名的恼火。
孤拔换衣服的动作猛的停了下来。易成看见他的眼,如鹰一般犀利,散着寒光,咄咄逼人。他不由得后腿几步,用手扶着几案。
“你要干什么!”
“哼!”孤拔一阵冷笑,眉宇间充满鄙夷,“只想劳烦师兄去给我这兽人拿根腰带。”
易成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孤拔眼中竟然有如此凛冽的杀死,不由浑身一个激灵。
两个杂役进来抱了换下的衣服要去浣洗,突听叮当当一声,一块通体鲜红的玉石从衣服里掉了下来,那声音脆的好像少女銀铃般的笑声。
孤拔眼疾手快,捡了那红玉攥在手里。触感温凉,他觉着一阵酥麻感蔓延全身。丹田内似有什么东西猛的惊醒,瞬间便有消失了。再观那玉,鸽子蛋般大小,却精雕细琢,一个不知命的凶兽模样,嘴微张。
易成从后面探头探脑的窥伺,孤拔便将那玉攥在了手心。
见孤拔对自己起了戒心,易成便带了他往外走去。
经过绵延的房屋,二人来到一座小院,园内桃花成荫,蜂飞蝶绕。穿过这座小院来到后边,却是不同的别致。东西北三间大屋成半围之势,南边的缺口处一条小河穿院而过与三间屋子形成合围。走过小河的石桥,院内一座方圆不足两里,高不过五米的小山丘赫然立在那里。山上的流水经过一条暗渠与小河相连,流水相汇发出叮咚的响声,闻之神清气爽。
孤拔不觉暗自高兴,自己也算是因货得福,来到这么一个洞天福地。这样想着,心情便豁然开朗了,他暗自决心一定要通过明天的考核留在这里。
“你便去那东边的屋子吧。”易成只想赶紧甩开他,所以自己转身进了西边的屋子。
推门而入,里面的成设极简。孤拔重重的跌进床里,长吁一口气。他突然想起了那块红玉,便从袖子里拿了出来。这东西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衣服里。自己的衣服是在天罚城中杂役们负责的。但是他们身份甚至比自己都卑微,不可能有如此贵重的东西。孤拔实在想不出这东西的来路,便也不再去想。东西既在自己手上,就是自己的了。
手里摸着红玉,东向窗口的阳光照了进来,不觉鼾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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