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五人离开,太初和父母一起回到祁平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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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静坐,相视无言。
“母亲,他们是外公那里的人吗?我们……必须要跟他们走吗?”许久,太清忍受不了这种寂静,开口说话。
兰韵点点头:“是……你们外公那里的。如果是别人来,我还可能周旋一番,拒绝回去。但兰青翠族老亲自过来,我不能,也没资格拒绝……”
“为什么!”平时沉默寡言的大哥太平眼睛通红,有些怨恨地说道,“外公他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家庭!当初父亲就是被外公那边的一个族老打伤,坏了本源,这才几十年毫无寸进,为什么!我们都离开巽(四声xun,八卦之一,表‘风’)域几十年了,还要如此逼迫我们!”
眼见太平有些失控,太昊闷声说道:“不怪你们外公,就像兰青翠族老说的那样,要怪,只能怪我太弱!”
太昊温柔的看了看妻子兰韵和小女儿太清,说道:“或许岳父也是有难言之隐,韵儿,你不要怪他。”
“艮(四声gen,八卦之一,表‘山’)域这里虽然不错,但毕竟是下域。比起上域来,远远不如。当初若不是我伤得太重,没办法抵御传送时的空间乱流,我们也不会被界域乱流打入下域。”
“昊哥!”父亲的话勾起了母亲对那段艰苦岁月的回忆,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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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决定了……”父亲并没有让母亲说完,“你放心带着清儿回兰家,安心修炼,今后我会带孩子们过去找你们的!”
“父亲,母亲,我……我不想和你们分开……”太初强自控制着暴躁的情绪,声音有些哽咽。
兰韵见太初如此,也抹起眼泪。而太清早在一旁委屈地哭着。
“初儿,鸟儿总要离开父母的怀抱,独自翱翔。人,也是一样。”太昊声音柔和,似是安慰,“不仅是你母亲,将来,或许你会离开我,离开你的哥哥,独自面对一切……你是我太家的男子汉,怎么能为这些事情流泪!”
太初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人憋屈地发狂!
一家六人,促膝长谈,直到东方的天空微微泛白,露出朝霞的丝丝粉意。
忽然,父亲太昊抬头远望:“来了么……”
刚止住哭声不久的太清,眼眶中的泪珠又断了线。
天空中远远地传来一声类似马匹的嘶鸣。
太初抬眼望去,远方的空中出现了三个黑点。(
旁观霸气侧漏)随着时间的流逝,空中的黑点越来越近,大体上看出是三驾马车的形状。
马车飞到近处,太初终于看清,每架马车都由三匹天马拉着——只能用天马来形容那种生物——九匹天马都是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长长的鬃毛,有力的四肢,健美的肌肉。
马肩的位置伸出一对巨大洁白的羽翼,优雅而高贵,与神话传说中的天马一般无二。
这些天马似乎能够御风,看不到任何束缚住它们的缰绳,但三驾马车却仿佛有浮力一样稳稳地跟在它们身后。
天马扑扇着翅膀,缓缓降落。而太初的心也随着天马的降落缓缓下沉。
马车华丽,中间的马车前帘首先被掀开,兰秦扶着兰青翠走了下来。接着,那天的另外三人也从右边的马车中走出来。
其中一个中年人抱拳道:“小姐,请带上清小姐,这就随我们回去吧。”
……
“昊哥,好好带三个孩子,我回去后立刻就会让父亲将你们接过去的……”
“平儿,你是家里老大,能够独当一面了……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照顾好你父亲,还有你两个弟弟……”
“易儿,你也长大了,不要总是修炼,修炼的,要注意休息,遇到事情多和你父亲、大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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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兰韵看向太初。轻轻抚摸着太初的头,说道:“初儿……转眼,你已经这么大了。记得刚生下你的时候,你还不如清儿大,瘦瘦小小的……再长几年,娘或许都摸不到你的头了。”
“娘最放心不下你……娘没什么能够给你的……但希望你记住,娘不要你出人头地,不要你有什么大出息,你只要答应娘,一定要平平安安,遇事一定不要冲动……听你父亲和哥哥的话。”
太初强忍着发酸的鼻翼,用力点点头。
兰韵深深地看了丈夫和几个儿子一眼,似乎要将太初他们牢牢记在心中。拉着还在抹眼泪的太清,上了左边的那辆马车。
太初死死压制着想要与他们拼命的暴躁情绪,拳头紧紧攥起。
母亲,始终对他的先天不足感到愧疚,只希望他平安一生。母亲的爱,真的很沉重……
天马扇动羽翼,带着马车缓缓升空。
微风吹过,轻卷侧帘。太初在那一瞬间,似乎看到母亲的眼角滑落的泪珠。
看着三驾马车渐渐远去,太初心中突然有些疼痛,鼻翼也更加酸,但他是男人,只能强自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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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四人始终目送着马车,直到它消失在远方天际。
太初攥着拳头,心中发誓:兰家,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后悔今天拆散我的家庭!
马车消失,空中,只剩下那老妪的一声叹息:“传闻,魔临,世将乱……”
太初情绪低落,父亲说了什么话一点儿也没听到,独自一人,浑浑噩噩地回到搏天苑。
看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太初自嘲:“呵呵,搏天?以何搏天?人,尚且如此,天,又会如何?可笑,可笑!”
已经和父亲说过晚上不吃了,太初静静地躺在床上。
虽然,最近接连受到刺激,但太初发觉,他的情绪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竟然连自己都掌控不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或许是两天一夜没有合眼,太过劳累,亦或许这两天精神压力太大。不知不觉,太初沉沉睡去。
……
然而,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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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太初被嘈杂的野兽嚎叫声吵醒。
从床上跃身而下,听到外面阵阵嘶吼声,太上抓起放在床头,平时练习用的柴刀,推门而出。
在打开门的瞬间,一只高约一米,身长两米,通体血红的狼形野兽向太初迎面扑来。
如果是之前身体孱弱的太初,这一下,不死也要重伤。而如今,太初抬起右脚,迎着扑来的巨狼,用全力狠狠地踹在它的头部,将其踹飞近十米。
太初紧握柴刀,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放眼望去,眼界所至,都是像刚刚一样的狼形生物!就在搏天苑中,至少有十多只血红巨狼!
空中,五轮皓月当空,夜,有些清冷。
太初心中不知为何,有种慌乱的感觉。
没有理会在搏天苑中游荡破坏的血红巨狼,太初倒提着柴刀,向着祁平苑一路飞奔。在他的记忆中,晚上父亲和两个哥哥应该都在那里。
然而,当太初气喘吁吁地到达祁平苑时,却发现,祁平苑中空无一人,只有裂成两半的房屋楼台!
“父亲!”
“大哥!二哥!你们在哪里——”
太初大声喊叫,还略有些稚嫩的声音在黒夜里传出很远,却无人应答……
太初心中的慌乱感越来越甚,眼神变得有些迷茫无神。
太初四下找寻之时,眼角在皓月的照映下忽然瞥见了一些很淡的血迹!
淡淡的血迹向外漫延着。太初循着血迹的方向走去,直到走出祁平苑。血迹越来越淡,甚至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太初看着血迹渐渐消失的方向,正是自己的住处——搏天苑!
太初如今已经无法思考更多的事情,加上无法控制的情绪,智力无限接近于零。他只想尽快找到父亲和两个哥哥,于是又如同莽夫一般向着搏天苑奔去。
到了搏天苑,并没有发现人迹,只有四处滴落的鲜血和几只血色巨狼的尸体预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惨烈战斗……
太初双眼几乎没有了焦距,只是又循着血迹,行尸走肉般向后山山顶攀爬。
太初心中焦急,一股暴虐的情绪蔓延开来。路上,丢弃了缺口很多的柴刀,只用纯粹的身体力量,拼着重伤,轰杀了几只拦路的血色巨狼,以发泄心中的郁气。
曾经感觉不算高的后山,今天却怎么也爬不完。
“父亲,大哥,二哥,你们千万不要有事!”想到今天那兰秦临走时那抹威胁似得笑容,太初几拳轰杀了扑过来的巨狼,此时,他已经遍体鳞伤!
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他心中已经确定,这些巨狼很可能就是兰秦临走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引来的!
太初希望在登上山顶时能够看到父亲和两个哥哥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
带着这种期待,太初登上了后山之巅。
“我平时喜欢在这里静坐,父亲和哥哥应该会在这里等我吧……”太初心想。
然而,事与愿违。
太初站在后山之巅,借着清冷而明亮的月光向四周望去,并没有看到父亲和两个哥哥的身影,而是——几件带着血肉的衣服在山谷中,被一群高近两米,身长三米,看上去比之前凶恶很多的血色巨狼争夺撕咬着!
巨狼凶狠,互相争夺着,那带着血肉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太初对兰家的恨意达到了巅峰!他感觉一股郁气逆流冲上头部,大脑一片空白!
他已经无法思考清楚那些残破的衣物到底是不是父亲和哥哥的。
太初这些天原本就极其不稳定的情绪,终于无法控制地暴虐起来,他紧攥双拳,仰天长啸!
“啊——”
“我若为荒,必君临天下!”
“我若为荒,必踏平兰家!”
“我若为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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