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阿正惜别
苏宜忽然浑身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宜儿？”张氏拉着苏宜的手。
苏宜不说话，摇了摇头。
自己算不算又害了她一次？
她什么知道了吗？
可是自己并不是故意的，千躲万躲，还是彼此敌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二妹……
“你怎么了？宜儿？”张氏与苏宜送别了宋氏，回了院子，见苏宜呆呆的不像往日，忙试了试她的额头。
“没什么的，娘。”苏宜勉强一笑，道：“只是有些可怜二妹，这么小的年纪。
这话倒是触动了张氏的心事，长叹一声道：“说的也是，可怜的孩子。
了进来，对苏宜眨了眨眼，苏宜会意，跟张氏说了会儿话，与蒋嬷嬷一起走了出来，道：“什么事？”
“小姐，铺子里传来消息，说让您过去一趟，小侯爷在哪里呢。
“哦？”苏宜听了这话，忽然觉得心惊肉跳，待要不去，却觉得不好，可是若是去的话，苏凌刚刚走，自己便去见阿正，心里头过意不去，不过……跟阿正把话说明白了也好，便是为着苏凌不在这里，自己也不能再与阿正有什么羁绊了，十年，不长，却也不短。
“娘，铺子里有点事情，我去看看。”苏宜与张氏请了假，换了一身衣服，跟着蒋嬷嬷熟门熟路地从苏府溜了出来，出了角门，拐了弯，见赵力的车舫停在哪里，道了声“赵伯。
赵力好久?患找耍只断玻Ψ鲎潘找松狭顺担宙忠牛幢凰找死棺〉溃骸澳慊?去吧，我熟门熟路的，你还的看着娘。”蒋嬷嬷听了这话，只得罢了。
赵力拉着苏宜拐过天街，走了不一会儿，到了铺子前，见门前停着一辆十分奢华的车舫，苏宜下了车，抬头看着那铺子，心中砰砰乱跳，吸了口气进了铺子里，见秦叔秦婶子迎了出来，道：“小姐，小侯爷在后院等你呢。”
“哦……”苏宜答应一声，快步穿过铺子，进了院子，见阿正背着身子，站在梧桐树下，负手而立。
苏宜没?兴祷埃痪簿舱驹谀睦铮艄獯游嗤┑氖饔坝成湓谏倌甑呐圩由希猿鍪栌扒迩车?影子，她当时没想到这样一个景象，竟让自己记了十年……
好像在梦里，又像是在风中，苏宜想开口，却没有说话。
风吹着树叶呼啦啦作响，秋天的味道，总是带着别离喧嚣的伤感，让人在余味里遗憾着什么，许久许久，阿正终于转过身来，那张英俊绝伦的脸上，似笑似哭，静静地望着苏宜，一言不发……
苏宜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忽然觉得有些害怕，畏缩地退后两步，讷讷道：“阿正……”
180：
“她走了？”阿正淡淡道。
苏宜不想知道“她”是谁，可是却无法不回答，只能点了点头。
“我把她逼走了，我……和你。”阿正的声音带着几分迷离与迷茫。
“你……没错的。”苏宜咬了咬嘴唇道：“你没错，错的是我，你不用愧疚。
因为太了解，所以……
“我对不起她。”阿正斩钉截铁道：“一直，一直对不起她，这一次明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还顺着你的意思做了，把她逼走了……“
苏宜想解释，却不说话了，闭上了眼。
“你利用我，我明明知道，却心甘情愿被你驱使，然后害了她。
与厌倦。
“是。”苏宜忽然承认了，点头道：“我利用你，我一直在利用你，我不是好人，对不起，阿正。”
阿正定睛望着她，忽然苍然一?Φ溃骸澳阕苁钦饷闯鲆饬系靥秩搜帷?
苏宜没有说话，而是瞪大了眼睛静静望着阿正，心里虽然痛如刀割，却觉得这样很好，这样……也好。
“我也要走了。”阿正的笑容有些飘忽，含着淡淡的伤感。
苏宜觉得自己浑身都动弹不得，偏生嘶哑着嗓子问道：“去哪里？””阿正望着苏宜发髻上吹起的发丝，忽然伸出了手，却又在半途放了下
“跟我爹一起去战场。
来。
“去战场？”苏宜只觉头顶着明晃晃的太阳，却浑身冰凉，动弹不得。
“是。”阿正点了点头，道：“男儿有志，保家卫国，这是我们薛家已尽的本分，也是我应该的归宿，何况，我们真的不能再继续见面了……”
“我知道。”苏宜木然道，“我知道”。前一世她们姐妹遇到阿正的时候，是阿正杀敌归来，那个时候举国欢腾着少年英雄，如今……
阿正自从边疆回来，命运的轨迹虽然改变，可是转了一圈，他还是回去了，仿佛冥冥中不可更改的，命定。
苏宜想着自己本来想躲开二妹的，却依然伤害了她，把她逼进了姑子庙，想着自己本来要躲开阿正的，却奇奇怪怪地牵扯不休，想着阿正本来可以平安在后方的，却因为愧疚再去沙场，只觉得造化弄人，这一世，莫名其妙地牵扯着前世的因果，让人浑然里身不由己，寸寸肠断……
“阿正……”苏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般女孩可能哭成一团，可她性子硬，只是呆呆地看着阿正，千言万语想说着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正，对不起……”苏宜颤声道。
阿正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苏宜，眯起了眼。
“阿正……”苏宜用力组织着话语，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你要努力杀敌立功，回来的时候，风风光光娶二妹进门。”
阿正听到这句话，嘴角弯弯，仿佛有些悲伤，却又有些无奈，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的。
“要记着活着回来。”苏宜也笑了，却比哭都难看。
“嗯。”
“二妹会很好的，你放心，我会看顾……”
“好……谢谢了。”
梧桐树呼啦啦风起，瑟瑟的秋寒带着冬日的凌冽，铺天盖地地席卷了苏宜，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苏宜忽然觉得脸上一片冰凉，不知什么时候，竟潸然泪下……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