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八达看的清清楚楚,他刚叫了一声:“精彩,真精彩……”忽然把口一闭双目凝视着身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站在地上不言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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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秋见他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褶伞蜥逃跑的方向,就顺着他的眼光也自己去看,但见一根石柱斜躺在那里,一半在街上,另一半则砸塌墙壁伸进了墙后的废院子里,她看了又看,见那废院和大家一路上看到过的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看到许八达目光中明锐至极,神采焕发,她的心中颇感疑惑,于是出口问道:“许先生您怎么了,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许八达听后点了点头,他面露微笑,似乎心中拿定了主意,转回头对大家说:“刚才我怎么想也不明白,现在终于有了点头绪。”
丁胖子等人都围在边上,见李瑞秋竟然把那又凶又怪的动物吓走了,丁胖子心中也的确很佩服,正想开口说两句,见了李瑞秋和许八达两人神色各异,语气也怪怪的,就住了口听着二人说话,后来见大哥面露愉悦,赶紧就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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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方才应该也看到了,那褶伞蜥逃跑的时候,本来爬上了那根柱子,想跳到柱子后面去,可是一打滑又摔了下来,从柱子底下绕了过去,这让我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听见许八达又说道:“我们自从进了这座废旧的城市,在里面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当然我们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我是说,我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到的那第二个门就是正对面的城门?这城市虽然老成了这样,但它的面积并不算小,我看咱们多半是找错了目标。”
“许先生你的意思是说,那司机的话……”李瑞秋听了也若有所思,就顺着许八达的推测在旁边说道。
“不错,那司机没有理由拿我们开玩笑,他说的城后面有个村庄,我相信应该不会有假,只是我们一直凭自己主观认识,就断定了那第二个门是城的后门,但它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司机说的那个方向。”
众人此刻都听明白了,丁胖子听了哈哈大笑,拍着许八达的胳膊说:“大哥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刚才我看李瑞秋去挑逗那什么褶伞蜥,我那时候是佩服了一下她,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咱大哥才是更厉害!”
他说话口无遮拦,语言中又用错了词,李瑞秋刚才听明白后心情开朗,根本就没把丁胖子的话仔细听在耳里,许八达听兄弟说话许多年了,对他的用词从来都不以为然,五阳、方江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听了丁胖子的话,也是满脸钦佩的看着许八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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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八达点点头说:“现在我们有了新的希望,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那个村庄。我们大家找个地方,把这城里到过的地方逐一画出来,看看会不会找到突破口。”
众人到了街道中间,把地上的落叶清开露出了一块平地,许八达找来了一根相对结实的树枝,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画了起来,大家有建议的提建议,有意见的说意见,不到一盏茶功夫,许八达果然勾出来一个地图,大家看了都觉得和在这城市走过的轮廓差不多了,经过分析,许八达把目标最后定在了一左一右两个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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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胖子听到最后就说:“我的哥啊,这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难道让我们分开走?”
李瑞秋看的清楚也听的明白,对许八达说:“许先生你分析的的确有道理,但就像你弟弟的说的,难道我们分头行动吗?”
许八达原本有这个意思,他在军队里面虽然还够不上一个正式级别的军官,但也只差了一个级别,军队也没少给他灌输军事指挥思想,但见大家说话,都不大想分开走,他就说道:“这样吧,干脆你们留下来等在这里,我一个人到上边这个地点先探清楚,如果找到了就接大家过去,如果那边也没有,我们就只剩下了最后这个方向,大家就一起过去。”
丁胖子听了就要陪着许八达前去,原来他一直担心大哥进到沙漠里踩上流沙,许八达见他态度坚定,就准备让三个人留下,李瑞秋却担心在城里面走迷路,建议大家不如一块都去,如此一来,许八达只好重新计划,最后选择了可能性较大的一条路线。
大家这次上路后人人心情舒畅多了,穿街过巷,向着前方搜索了半天,终于到了一座旧城门的边上,还没有出城,就看到了城墙上挂着一些鲜丽的布条,过去一看,有的是晾晒的衣服,有的是披在骆驼身上的那种毡布,还有一些则是帐篷,昨晚刮了一阵风,这些布条全都垂拧着,也不知道夜里为什么没有人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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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急忙奔了过去,从旧城门底下穿出去一看,只见前方有一片绿洲,面积虽然不大,但周围也长着一小片、一小片的树林,树林中间的沙地上有几十座帐篷,东一个、西一个零零落落分布着,大家仔细一看,里面已经有三五个稀稀疏疏的人影在走动,再往远处看是连绵起伏的沙丘,和沙漠其他地方就没任何不同了。
丁胖子喘着气说:“我了个擦,终于摸到地方了,我说这些人怎么跟捉迷藏似的躲这里?外面的世界不好吗?”
许八达告诉他进了村后就别乱说话了,千万不要把人家这里的人给惹毛了,别到时候连个路都问不出来,胖子点点头说,大哥你就放心吧,大卡车都跑六七年了,怎么说话我还不会吗?
那绿洲就在城门外两百多米的地方,大家举步前行,很快就步入了那些帐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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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见从城里出来了几个人走近,他们手里提着行李和包裹,有的人看了两眼就不看了,有的则直接又钻进了帐篷里。
丁胖子奇怪的自言自语:“嘿!不是说新疆地头的人全都热情好客,怎么见了我们还回去睡觉了?”
许八达心里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见这几个居民似乎对他们的出现既不感到意外也不感到惊奇,也没有接纳大家的意思,想了想就让大家停在后面休息,自己上前去找人问路。
丁勇等人留在原地,见许八达上去后,连续问了两个人,对方都摇摇头不肯多说,没说两句就转身避开,丁勇看的不痛快,就说:“这里的人八成都是沙子变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看问那两个女人,还不如去问沙子!”
“阿勇,我抓吧沙子你问问吧。”五阳说着话,就从地上弯腰抓起了一把沙子。
“去你的,爷心里不痛快啊!”丁勇叫了起来。
“奇怪,怎么都是女子?”李瑞秋远远看着许八达又跑过去找人问路,见第三个人也是个女子,她心中奇怪就不由得自言自语。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难道这村里的男人都不在家,还是时间太早了还都没起床?”胖子听了李瑞秋的话,仔细一看也发现的确如此,只见和大哥说话的人果然都是女子,远处的帐篷间还有几个人在走动,但她们衣饰艳丽,动作柔静,看去也全部都是女子。
许八达到了第三个女子面前,只见这个女子年约三十二三,脸盘大大的,眼睛又圆又大,皮肤略微发黑,头戴一顶黑色的四棱帽,帽身上绣着精致的银白色花纹,身上穿着明丽的深红色长裙,肩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小马甲,只是年代有些发旧,马甲上的金线也有些快要失去光泽了。
他和前面两个女子接触过后,见两个女子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最后都一一避开了,对这个女子更加小心谨慎的应对。
“我们是远来的路人,我们经过这里,请问你们知道怎么去库拉吗?”许八达学着前面两个女子对他颔首鞠躬的礼仪,也对着这个女子做了一个礼节,然后就出口问道。
这个女子看清对方是个年轻男子,和先前那两个女子差不多,对着许八达打量了一下,侧着头微微弓了弓身,然后一张嘴,许八达虽然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但一听就知道又和前面那两个女子的话差不多,一些词语也如出一辙,他心中暗想,难道这里的女子都不会说汉语?他心里有些发急,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再开口。
他这边不声不响,那女子见他愣神,刚想转身,就见这年轻男子身后又上来了一个女子,开口就向自己打招呼,她也是一怔,这才又把身子站住。
许八达扭头一看,发现李瑞秋走了过来,正在向这个本地女子问候。
原来李瑞秋在后面见许八达上去,远远的就发现说不上两句话,人家就都走开了,似乎语言上没有办法交流,自己这就跟了上来。
他见李瑞秋和这女子说话就吃了一惊,心想这新疆话我们自己都听不懂,怎么她一个外国人还会说呢?
李瑞秋到了许八达身边站住,和这个女子交谈了起来,谈了几句后,李瑞秋看了看许八达脸色,见他一脸迷茫,就趁着自己说话的间隙用汉语对他说道:“她告诉我这里可以去库拉,但是库拉在沙漠里,没有骆驼去不了,部落里的男子都出去工作了,现在没有人能给我带路。”
许八达点点头说道:“那你问问她,我们自己能不能走去库拉。”
李瑞秋转头对着那女子又问了一句,那女子回答后李瑞秋就转头对许八达说,她说这里现在已经没有骆驼了。
许八达听了心中犯愁,但见李瑞秋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后又和那女子交谈起来,只得站在旁边等她继续先把话说完。
李瑞秋谈着谈着,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许八达接着又见她和对方谈话连连点头,神色之间似乎对这女子显得十分感激,他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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