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漓湮扣着缰绳的手指微微一动,一道无声无息的白色光束破风而去,顷刻又化作八道宛若透明的白点,直射入抬花轿的八个轿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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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轿夫本就被狂风吹得衣裳凌乱,发丝飞舞,狼狈不堪,奈何空有一身灵力,也控制不住风的力道将花轿吹得东颠西倒的。
倏尔,白光入体,八人蓦地浑身一僵,眼神渐渐变得涣散,无神,脑海里闪过什么,随着前方宫漓湮上下唇瓣一碰,便像是着了魔障一般,猛地抬起轿子飞快地朝前方还疾去。
“你们要干什么——!”芍梓原就站在轿子旁,被轿夫一把推攘开跌倒在了地上,抬眼就见花轿被癫狂的轿夫抬着狂奔而去,思及小姐安危,当下心急如焚,也不指望那个傻子王爷能号令将小姐追回来,心思辗转见,芍梓已运动灵气,急速追了上去。
轿子里的月锦云原就因忽起的狂风而被颠得苦不堪言,这下子更是一个措不及防直接一头磕着了!痛“嘶”了一声,双手赶紧扒着轿口框,身体却处于疯狂地震荡中,颠得她五脏六腑都快绞一块儿去了!
八个轿夫这毫无预兆地一顿横冲直撞,直接将整个迎亲队伍捣得个措手不及、翻天覆地!好不滑稽!
就着眼下这乌云浓罩、狂风大作的情景,场面一时间更是不得控制,慌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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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要带小云儿去哪!”宫漓湮一脸惊怒,指着跑得兔子一样的几个轿夫喝道,挥鞭就追了上去:“你们放下我娘子!”
“王爷——!”白郢干嚎一嗓子,赶紧追了上去,步若生风,面色焦急,令众人感动不已,但他偏生不远不近就差了宫漓湮十余步的距离,着实令人费解啊!
一干迎亲队伍侍卫此时也终是反应了过来,口中喊着“保护好王爷——”,心急火燎也追了上去,一时间,各种混乱,各种杂吵,各种碰撞呼痛声,各种“王爷——”、各种“停下——”的叫唤声交杂在一起,俨然比闹市更为热闹!
围观的人群皆是傻了眼一般看着那条狂奔而去、带起无数灰尘沙粒的人型长龙,静默了几秒钟,訇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分,更甚有人高呼道:“这是神怒了!”
“神怒了?这月锦云不是嫁给安乐王了么,神怎么还怒?”
“亥,你是不知道,这月锦云如此跋扈的一位千金小姐、天之骄子,能心甘情愿的嫁给安乐王吗?神这是给下警告了!”
……
赭影与黑鹰默默地转头看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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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影扼腕,“哎呀,这些百姓实在是太笨了!”
赭影黑鹰呼了口气,点点头——好歹,这人脑袋还算正常。
“明明就是神在为王爷与月锦云的婚礼助威嘛!嗯!”紫影极其认真地狠狠一点头,转身跟着迎亲队伍的方向,一个飘移便没了影儿。
他还得赶紧跟上去看热闹呢!
“……”赭影与黑鹰风中石化,瓦拉破碎,碎末被风一吹,打着圈儿飘走了……
前方奔腾混乱、声势浩荡的迎亲队伍从大街这头,追到了大街那头,眼见着那八个轿夫如有神助,灵力外泄,健步如飞,顺着铺了十里地儿的红地毯,竟是一拐角朝安乐王府奔了过去!
这厢等在安乐王府门口的围观百姓们正翘首以盼,本以为天公不作美,这一场狂风怒雷怎么也得让迎亲队伍延缓了回来的时间,可恰是出人意料的,这花轿竟提前到了?!
众人举目望去,就见转角处八个轿夫抬着花轿狂奔而来,带起烟尘滚滚,狂风呼啸,吹得衣袍鼓舞掀起、发丝凌乱绕了眼、朦胧了视线,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瞅见狂奔而来的花轿之后还跟着一连串尾巴!
渐近了眼前,细一看,后边儿一匹白云驹不紧不慢奔腾着,马背上坐着个红衫男子,正举鞭斥马边朝前边儿的轿夫喊:“放下我娘子——!”
可不就是宫漓湮!
而他后边儿还跟着一串儿呢,再近了看,众人皆是倒抽了口凉气,二话不说后退几余步,惊骇地看着去时雄赳赳气昂昂,这会儿回来却仿佛刚遭遇了龙卷风的迎亲大队!
“放下我娘子——!”宫漓湮喊着口号,驾着马冲着前边儿跑得飞快地花轿而去,狂风中,他一身红衣墨发张狂飞舞,给人一种睥睨天下傲视苍穹的错觉,仿佛下一刻这个男子便会为了他口中的娘子毁天灭地!
眼看白云驹马蹄儿一甩,就要追上了,然几个轿夫却是将将在安乐王府门口停了下来,动作机械地将花轿往地上一掷,嗵地一声,让人毫不怀疑这花轿下一刻便会四裂开来!
“嘶——”屁股狠狠地坐了下去,月锦云疼得眼睛泛酸,一路听着后边儿宫漓湮那雄壮威猛的几嗓子吼下来,她也明白是咋回事儿了!
不用说,听听那几声杀猪似的嚎叫中碎末点儿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绝对是宫漓湮这王八羔子龟孙子做的好事儿!
好么,这下新仇旧恨加起来,宫漓湮你他娘不被老娘整回来老娘活该他妈守一辈子寡!
轿内阴寒森森,火气噼里啪啦燃烧着,轿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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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轿夫这一停倒是没什么,问题是后边儿猛冲上来的宫漓湮这下直接就拉不住马,刹不住车了!
“啊——”
众人眼睁睁看着惨幕便要发生,有人忍不住失声尖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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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正这时,一道清朗却夹着恼意的声音蕴着强大灵力震了开来,直叫人神心颤动!
众人举目看去,原来是听到动静出来“英雄救兄”的七皇子宫暻!
此时王府内的宾客们也都纷纷凑了出来瞧热闹,其中还有安逸王宫尘修。
哪里有七皇子,哪里便会有安逸王——这似乎是整个沧澜国都知道的不算是秘闻的密事。
宫暻以王府门口的石雄狮为借力,纵身一跃朝宫漓湮飞去,一个动作端的是行云流水利落帅气,一个凌空坠至白云驹马头,霎时若千斤顶压下,硬生生止住了白云驹的去路,一个旋身一把抓住宫漓湮后领,将之从马上甩了下去,然后翻身坐在了马上,紧攥着缰绳,“吁——”了一声。
白云驹前蹄儿抬起,突突打了个响鼻,安顺地停了下来,甩了甩尾巴,踏踏走到一旁去,边还朝着被扔下马摔倒在石狮子前的宫漓湮丢去一个冷艳的眼风,会以它的,是一个无害又可亲的森森的、森森地笑容……
宫暻松了口气,翻身下马。
众人憋了良久的气也终于吐了出来。
然这几秒钟的问题是解决了,后边儿还跟着一个大问题呢!
以白郢为领头的迎亲侍卫门那是蒙了眼一股脑儿的就冲了上来,加之狂风舞作,更是低了头就狂奔,此时也还没反应过来花轿已经停下了,凭着一股莽劲儿就这么撞了上去——
“哎呦喂——”
“卧槽后边儿的别撞,别撞啊——”
“啊——谁tm撞劳资屁yin儿了——!”
砰。砰。砰。
乒乓。
噼里啪啦。
整整十秒钟的寂静……
老天像是耍着他们玩儿够了似的,这会儿狂风竟渐渐小了,乌云逐渐散去,天空愈渐明朗,响午两点多的太阳暖洋洋,金光挥洒天地间,清风抚过带起旖旎无限。
此时,此刻,安乐王府前,却呈现着这么一副诡异的奇景:
东倒西歪堆成小山似的红衣人堆儿,前边儿是被撞歪倒的金鸾花轿,轿帘儿被风吹得呼啦啦飘儿啊飘,两边儿的轿夫两眼一翻白,彻底晕撅了过去。
各种乐器,各种残碎的木质,各种靴子、腰带儿散乱一地……
哐嘡。
众人默默无声地望向从花轿里爬出来的某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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