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之悦从醉酒中醒来之后,刚刚拜师的师傅又离去了,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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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之悦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从前的疯子九小姐,又想到了远在异世的父母亲人,也想到了曾经的他。
为何人生有这么多的不如意?为何明明是自己的人生却总是要上天和别人来替自己做主?
现在的惜之悦犹如砧板上的肉,皇权之下,谁都可以来切两刀,自己却还要笑着奉上,这才是最可笑的事情!
是夜,星也无,月也隐,仅剩寂寥的凉风陪伴着无眠的人儿。
整整睡了三天的惜之悦此时睡意全无,胡思乱想了大半夜,越想心里越冷,身体也忍不住发抖,就算再紧紧的拽着被角也无济于事。
惜之悦觉得应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在心里又琢磨起了献艺的细节和装饰,在脑海中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寿宴当天献艺的流程,反复推敲直到觉得万无一失,才强迫自己闭眼又眯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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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也醒了,嗓子也好了,惜之悦没了不去将军府的理由,一大早用膳过后,便在惜太师等人的催促下向着将军府走去。
今日也没了逛街的兴致,惜之悦坐着马车前往,到了将军府给舒将军舒夫人请了安,又来到了舒饮景的院子。
惜之悦觉得今日舒饮景的院子格外的吵,鸟儿也似在争执着什么,叽叽喳喳个不停,蛙叫格外凄惨,蝉鸣也是聒噪,惜之悦恨恨的踢着路上的石子,东一颗,西一块。
舒饮景见到惜之悦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心情低落,也不多开口就将惜之悦带到书楼二层。
惜之悦深深的吐了口气,皱着脸道:“景哥哥,今日开始就要练字么?能不能缓两日再说?”
舒饮景却道:“今日排练可以推后,但练字却不能缓。书法能让人凝神静气,最适合你现在心不在焉的状态,这有一本柳氏字帖,里面誊写的都是佛经,你就先临这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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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定定地看着舒饮景,惜之悦觉得有些感动,舒饮景居然知道自己心里不痛快,也没有逼她做事,反而让她先静下心来,也许抄抄佛经真的能够舒缓心情也说不定,惜之悦点头同意了。舒饮景则拿了本书,转身上了三楼。
惜之悦翻开字帖,这柳氏字体写的清新秀丽,想必是出自女子之手,字迹清晰,疏密有致,写的不急不缓,说明誊写之人定然不骄不躁,心性极佳,让人看着都觉得心境平和了许多。
字帖写的都是些佛偈,惜之悦细细打量了起来。
佛曰:一切众生性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无罪福。
惜之悦叹:如果来到异世的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多好,我可以抛下一切羁绊离去。若一切都是虚妄,那么自己又在这里追逐着什么?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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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之悦笑:生老病死自己还没体会到,但后四条倒占了个全。即便爱长久,无怨怼,得到了又能怎样?那样的人生就不会有苦涩了吗?只要心中有念,有欲有求,必然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自己在这里遭人陷害,又是因为自己有什么可以供人所求的呢?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惜之悦顿悟:一切世间缘法其实自在心间,若是感念珍惜,应不虚度此生。也许是该放下纠结,放下越多,拿起的才能越多。执着过去,不如着眼当下,拼着一口气,总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
惜之悦不停地写,一遍又一遍,忘了时间,忘了空间,甚至忘了自己。沉浸在佛偈当中,放空自己的身心,洗涤浑浊的灵魂。
当放下笔的那一刻,惜之悦知道自己如今彻底的“重生”了一回,微笑的看着散落一地的宣纸,觉得自己是真的轻松了。
蜉蝣一日之寿都要尽情游弋,何况自己平白多出来的这一生呢!
舒饮景来到二楼看到的是微笑着的惜之悦,随手捡起一张看了一眼,又嫌弃的丢开,微笑着开口道:“你写了一整日,难道就是这个成果吗?真是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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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惜之悦注意到了舒饮景,也见到了他嫌弃的样子,不以为意道:“我写的是心情,心情好了,胡乱涂鸦我都觉得高兴,怎样?”
舒饮景也不理会惜之悦的呛词,只是随意的开口道:“看来佛偈不仅能让人平心静气,还能让人超脱世俗飞升天外,想必是不需要果腹的这些五谷杂粮了,那我便叫卫青将饭菜撤了吧,免得糟了你的心情。”
惜之悦听到饭菜顿时觉得腹中空空,推开窗子看向外面,日头都已经没了,月亮倒是高高的挂在空中,虽不甚明亮也是泛着淡淡的白晕,显然此时已是傍晚了。
惜之悦不满地看向舒饮景道:“景哥哥莫不是怕我吃光了你的家产,居然又空了我一顿饭,不,已经算是两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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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饮景则是摇头淡笑,道:“就是让你十二个时辰不停地吃,吃一辈子我也是供得起的。自己入迷忘了时辰,倒是很会推卸责任。”
随手将椅子上的纸丢到一边,坐了下来继续道:“午时卫青都快把饭菜放你嘴边了,你都视而不见,反而是一把挥开了他,险些将饭菜洒了一地,你说还有人敢再冒着生命危险来叫你吃饭吗?”
惜之悦有些汗颜,看来自己的境界又提高了,居然饭菜送到嘴边都没发现,不过却不肯承认自己的问题,只道:“那现在呢?我饿了,饭菜在哪里?”
“你难道想在书房吃?还是下楼到膳亭里吃吧,卫青已经准备好了。”舒饮景话刚落,惜之悦就风一般的冲下了楼,舒饮景觉得甚是好笑,也起身跟了下去。
惜之悦直接奔着前几次吃饭的亭子去了,吃了那么多次饭居然都没注意这亭子原来就叫膳亭,看来舒饮景起名不甚用心,吃饭的地方就随口叫了膳亭,那看湖边的那座亭子岂不是叫景亭了?
心里想着觉得好笑,但脚步却不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亭中,果然看见了卫青立在一旁,桌上已经摆了碗筷和饭菜,但是却只有一副。惜之悦此时饿的要命,没时间多问,立刻开动吃了起来。
待桌上盘碗几乎见底的时候,惜之悦才抹了抹嘴,喝了口茶,开口问卫青:“你家公子吃过了?”
卫青答道:“公子午时吃的晚,所以晚膳就只让安伯准备了九小姐的,公子还未用膳。”
惜之悦这才想起来,四周扫了一圈,又问道:“怎么不见你家公子?对了,端木冉呢?”
卫青老实答道:“公子下了书楼之后回房间了,想必是换衣服去了。端木公子嘛……您还是直接问我家公子吧!”
惜之悦皱眉,难道端木冉还睡着?那岂不是睡了四天四夜了?自己睡了三天已经如此难受,他恐怕比自己更加悲惨。
正想着,舒饮景自远处走了过来,惜之悦一看,果然是换了一身衣服,便撇撇嘴道:“景哥哥的洁癖也太严重了,这是怎么着了就又换了套衣服?”
舒饮景挑眉,笑道:“刚刚书房被你弄得一团糟,你不是忘了吧?那种环境呆过之后难道不应该换身衣裳么?”
惜之悦脸一红,又道:“什么弄得一团糟?不过是散了一屋子的纸而已,我现在去收,行了么?”
说完又“噔噔噔”跑回书楼,来到二楼仔细一看,自己也有些头疼。
也不知道惜之悦是怎么丢的纸,只见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纸张有的卷起,有的折叠,不仅如此,桌子上有,书柜上有,睡榻上有,就连墙上的书画上也挂了两张,惜之悦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功力,怎么能扔的这么准!
不过看起来容易,收起来难。惜之悦整个人跪倒地上,一张一张的捡着。毕竟是自己写的,也不好随意揉搓,惜之悦尽量将所有纸张铺平摆齐放好,如此一来更废了不少时间。
待惜之悦捡完地上所有的纸张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双膝发麻酸痛,已经无法伸直。惜之悦侧身一屁股坐到地上,慢慢的用手按摩着双腿,眉头紧皱,嘴角咧开着不停的叫:“哎呀,疼死我了,妈呀,好痛……”
舒饮景本来是站在门口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其实这些东西叫卫青捡根本用不了这么久,但是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小丫头就跑上来自己弄,结果跪在地上一捡就是半个多时辰,此时双膝怕是痛死了。
到底是不忍心,舒饮景缓步上前,蹲在惜之悦身边,推开她胡乱揉搓的手,悄悄运功,一小丝微薄的灵力随着内力融合汇聚到了舒饮景的掌心,舒饮景将双掌贴在惜之悦的双膝之上,循环画圈,将两者融合之力送到了惜之悦的双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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