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渐城的风云楼内传出巨大的瓷器碎裂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声火气十足的怒喝,将整个楼都震得微微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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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渐灭危险地眯起双眼,盯着自己面前一脸愧疚自责的紫烟,“你说逝怎么了?被秋水山庄的人——带走了?”渐灭好象觉得自己耳朵有问题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好笑的事。
“抱歉,城主!”紫烟低着头,借着细微的光线可以看得见她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唇。
“不要说废话,我不听!你们是怎么保护他的。”以逝的功夫要想全身而退完全没有问题,何况是加上紫烟一干众人。
“城主,这也不能怪紫烟,想她追随逝也不是一两天,如果逝有事她断不会袖手旁观,我相信她已经尽力了。刚才紫烟已跟我们说明了情况,秋正然那些人突然出现,紫烟他们也始料未及,再加上逝当时刚好伤病复发,暮邪武功弱,所以……”青日出声为紫烟解释。
“所以如何?”渐灭不耐地说,心急如焚:逝……他的身体,那该死的伤!忽地好象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暮邪,她人呢?”
“回城主,秋正然当时以暮邪挟持二公子,二公子以命相换,暮邪担心他的身体,跟随他一起去了秋水山庄了。(
蒙山军)”紫烟揪紧着心轻道。
“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她善做主张,逝也不会……等我对付完那帮不知死活的,我非得跟她好好算算不可!”
“城主,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眼前形势对我们不利,我们不能等他们找上门,他们显然是做好和我们耗耐力的准备,现在他们有逝和暮邪做要挟,更是肆无忌惮。”残月打断渐灭的话,指明厉害关系。
“残月说得对,逝是他们制胜的关键,所以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出对策,缓解危机。”青日敏锐地分析。
“另外,有一件事我们得先解决掉!”森冷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出,一直沉默不语的幽影忽然出声,言语间散发出肃杀之气,其他三人皆面色一正。
“是什么事让你们四个这么忧虑?”能同时让渐城的四位堂主如此严肃,应该非同小可。
“城主,您就不觉得这次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秋水山庄突然出手,目标不是正面宣战的渐城,却直指刚刚「凑巧」离城、行踪神秘的渐城二城主渐逝,这一切的事凑一起是不是太巧合了?”青日拐弯抹脚地向渐灭暗示,还有意无意地强调‘凑巧’两字。(
陕西文学网)即使逝的容貌再怎么引人注目,那些人为何这么肯定他就是渐二公子,而且太快了……
渐灭自然听出青日的弦外之音,也不由得揣摩起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沉思间一个念头嗖地窜入脑中,难道……
渐灭猛地转身看向自己如亲友手足一般的四位忠心下属,面色凝重。
***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来往,缥缈孤鸿影。
——宋?苏轼【卜算子】
秋水山庄‘缥缈居’,居如其名,居内白纱环绕,布置清新别致,与渐城的‘涵枫轩‘风格极为相似,似乎皆为同一人所建,但比后者更为华丽高贵,也多了分朦胧之美,房内四壁挂以古今名家之作,摆设皆是珍品,素色吊耳花瓶,珍珠帘坠,白玉茶盏,连床沿的帐钩也是象牙所制。用如此大手笔铸就这一室的淡雅,真是让人惊叹啊。
它是秋正然亲手布置建造的,五年前在外学艺的秋正然突然带着一身伤回来,伤养好之后便天天疯了似的练剑,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沉默不语,没多久老庄主过世,少庄主接位不久就开始着手建造,可建成后一直都空置着,从不让人进入除了打扫的人,连大小姐也不行。(
我为王)山庄的下人偶尔在深夜会看到少庄主一个人坐在屋里怔怔发呆,象是在等一个人,众人都很期待到底什么样的人能住进这间屋子的人。
三天前他们终于得尝所愿了,少庄主抱回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美若天神一般的白衣公子,可惜好象身染重病,三天以来一直都昏迷不醒,看着这么俊美的公子受病痛折磨,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啊。
秋正然背靠着窗台,眉头深锁,一脸的沉重,已经三天了!那日回到庄里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忍受着这么严重的伤痛,更难相信的是这伤居然跟了他十年之久,这么瘦弱的身体到底是怎样承受过来的,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光想想他的心就楸起来了。
三天来他寻遍扬州所有的名医,渐逝仍没有清醒的迹象,现在的他就象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偶那么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于人间,遥不可及得让他心慌。初见他时,不知所谓何事,甚至不知身份来历便已刀剑相向,自己差点丧命,没想到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他,再次见面时他却又……秋正然这次深深感到挫败,这种无力感让他扼腕不已,他们之间难道真的只能兵刃相见吗?他真快疯了,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自己是造成眼前一切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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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正然的眼睛不禁瞟向床上只看得到一半苍白绝美侧脸的人儿,和坐在床沿的那抹黄衫,那个丫头从那天跟他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那人半步,一只手始终都紧握着他的,好象任何人或事都不能把她从他身边带走,不能将他们分开似的,真是个固执的丫头!秋正然的脸上有着一抹苦笑。
“谢谢你没有拿走‘吟雪’!”
“呃——什么?”沉思中的秋正然显然没料到暮邪会出声,一时间被她莫名其妙的感谢搞糊涂了,‘吟雪’?是什么?
“‘吟雪’——逝的剑,她是灭哥哥特意到极北苦寒之地用千年寒冰之下的玄铁所铸,因它的寒气可以抑制逝体内的至阳之气,然逝平日几乎不用武功,也不能用,大哥怕他携剑累赘,便在铸造之初掺入了天下至柔至韧的天蚕丝,铸成了轻盈剔透的‘吟雪’,方便逝随身佩带,有他在,逝发病时会舒服一点,所以我谢谢你。”原本秋正然是要取走‘吟雪’的,可在她一再的恳求下,他还是答应了。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他从不见他拿剑,原来藏得如此隐蔽,这剑伤沾染了他的血,伤他至深!渐灭你还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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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什么?”
“哦,没什么,既然我已经制住了他的穴道,即使他有剑也也无力使,况且他对我这么‘重要’,我也不愿他有何不测。”
“恩,”暮邪只当他是说逝是他最重要的人质,也就没多大在意秋正然话中的深意。
“那个——他到底得了什么怪病,怎么会这样?”
秋正然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积在心中三天的疑问。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现在他们之间是敌对关系,有哪个人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敌人啊,不过他也没奢望她会回答他。三天来,他请遍了扬州城内的大小名医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说是气血攻心,内躁体虚,可怎么会昏迷三天还不醒呐;而且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这种伤痛居然跟了他有十年之久,虽早听说他身患痼疾,可没想到这么严重,是谁对他下了这么重的手,秋正然心里现在是疑虑重重,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早在认识他之前,他就已经这样了,好象是他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真气,过段时间就会突然复发,浑身发烫,可是不用着急,每次发作之后逝都会昏睡一段时间,连号称‘神手’的华炎大哥都没办法唤醒他呢。”
虽然这次很严重,睡得的确太久,久得连她都开始着急了,暮邪幽幽地出声。逝的身上好象受过很多伤,暮邪又不禁想起那日看到的景象。
秋正然被暮邪的坦诚地回答吓了一跳,楞在那里,这丫头是坐傻了还是太天真啊,说话还真直接。但转而又被另一个名字拉住了思绪——‘神手’华炎,脑中顿时浮出一张平静无波的脸,原来他是渐城的人,那当时他去波斯是为了——
“不过逝会醒的,他只是太累了。”
是的,逝不会离开她的,他最疼暮邪了,舍不得离开暮邪的。像是安慰自己一样,暮邪重重地点了下头,握着渐逝的手更紧了。
“希望如此!”
秋正然收回心神,轻挑了一下眉,说完便转身走向门口。这些天被渐逝的事忙糊涂了,差点忘了带他回来的目的,渐灭应该知道了吧,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渐灭听到消息时大发雷霆的样子,等他知道了他会怎么对付他最爱的弟弟之后,肯定更有趣,看来他也该准备准备了,哼,哼……
刚走到门口,一阵吵闹声便冲入耳中,秋正然不禁皱眉,又来了!自从渐逝入住了“缥缈居”之后,这种场面几乎天天都要上演一次。
“怎么回事?”
正在争吵的三人听见声音不约而同的看向来人,
秋娇伶一见是大哥,马上一扫脸上的不悦,撒娇似的一把钩住兄长的手臂,撅着嘴施展身为妹妹的法宝:“哥,我想进去看渐逝,可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下人竟然不让我进去,你一定要帮我出气。”
看着两个忠心的护卫一脸惶恐,秋正然心下叹息,看来他这个庄主刚正不阿的形象全都被这个妹妹毁于一旦了,应该给她点教训才行了。
“他们按我的吩咐做事,何错之有?倒是你,身为大小姐应注意身份,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见渐逝,为何不听?再有下次,别怪做哥哥的不念手足之情!”秋正然只要一想到渐逝的伤有一半是自己这个妹妹造成的,心里就没来由地气恼。
说完便甩袖而去,空留下呆楞在原地的妹妹和两个暗自松了口气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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