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身子好些了吧!”
渐灭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便赶紧抽空来看看自己的弟弟,经过上次两人的不欢而散,渐灭已经有好些天没来看逝了,一是因为‘事务’繁忙,难以脱身;二就是对上次的事,心里还是有些疙瘩,可最终忍了几天,渐灭还是很没骨气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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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哥,你忙的话,不用抽空来我这。”
渐逝喝着紫烟递过来的药淡淡地开口,眉头却因闻到刺鼻的药味而轻皱。
该死,喝了十几年的药还是忍受不了这种苦涩的味道。
看出弟弟嫌恶的眼神,渐灭遂向一旁的紫烟使了个眼色,紫烟了然主子的意思,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已多出了一碗晶莹剔透的冰片雪莲羹。正好渐逝的药也刚好喝完,渐灭适时地接过紫烟手中的汤碗,小心翼翼地舀动汤匙,一口一口地亲手给渐逝喂食,爱护疼惜之情溢于言表,连一旁的紫烟都为之动容。
谁看见这一幕会相信,眼前这个体贴温柔的男人会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教首领渐灭啊,不过这一面大概只有面对眼前这个人才有吧。会为了他一皱眉而揪心,为了他一句呻吟而紧张的彻夜不眠,所有的冷静自持在他面前都会土崩瓦解,紫烟暗自回味着,可到最后发现好象自己也是一样,不禁惘然。
说的是啊,谁会面对着这样一个男子还能冷若冰霜,无动于衷那!
“喝这个就可以解掉药的苦味了。(
皇姑)”
当紫烟还在魂游的时候,渐灭静静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显然他很喜欢这个工作,可渐逝却并不怎么领情,
“哥,我可以自己来。”逝伸手便欲接过。
虽然一直知道大哥对自己疼爱,可毕竟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柔弱的十一岁少年了,他讨厌自己象个废物一样活在大哥的羽翼下,被别人保护着,伺候着。
“没关系!”渐灭坚持。想想,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象这样喂着逝,自从他接管了渐城之后,有时忙得连见逝一面都不容易,难得今天有这样的机会他才不会错过。
喂完冰片雪莲羹,不顾逝细小地抗议,渐灭细心地拭去逝嘴边的残渍。
忽地,瞥见逝额前无意垂落的一缕发丝,渐灭很自然地伸手将它捋到脑后,顺手轻抚那如缎的发丝,那柔顺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流连往返。而大哥如此亲昵的动作却让逝的身体一阵紧绷,虽然是亲兄弟,可他还是打心底里抗拒这种触碰。
状似不经意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半躺在软榻上,想借机躲开大哥在自己发上摩挲的手,然渐灭怎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他早就料到逝的反应,可他不允许!这些年他觉得逝离他越来越远,对他的态度也越发冷淡,他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绝不允许逝排斥他!
落空的手顺势抚上了逝单薄消瘦的腰间,人也从凳子上转移到了他身侧的位子,隔着锦带感受着手下传来的阵阵寒意,冰冷却不刺骨,很是温柔,想来也是怕伤了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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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吟雪’已经完全融合进你的身体了。”
渐灭轻笑,浑然不顾他这个动作,让旁人看起来有多诡异和——暧昧!忽略紫烟的呆楞和逝脸上的尴尬不计,渐灭一意孤行,他向来不管别人的眼光,什么道德伦常,礼义廉耻,他想做的,任谁也阻止不了!
“哥——!”
逝第一反应就是撑起身体,伸手挪开这只不合时宜的手,却反被渐灭反手一握,给制住了,又压回了软塌。对于大哥的大胆霸道,渐逝深感无力,虽胸中有气却又不好发作。
大哥啊大哥,你到底要我怎样,逝在心底苦笑。
“别动,我只是想看看‘吟雪’,想来我那时的决定是正确的,‘吟雪’对你的伤的确有好处。”想当初,为了铸造这把天下无双的‘吟雪’剑可是花费了他不少心思和精力,可看着逝的伤得到压制,再辛苦也值得,只是——
“只是让你受累了,整天一刻不离地带着它,哥我——”灭眼底涌上无尽的心疼和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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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哥,已经足够了,有你这样的哥哥,我很知足!”不论是‘吟雪’,还是窗外那一片耀眼夺目的暮邪花,大哥为他做得太多了,多得让他感到惭愧,甚至——不安!
“逝,你不怪大哥了?”紧握着逝的手,渐灭急切地问。
看来大哥还是很在意那次他们争吵的事,逝心中一阵内疚。其实除去大哥的霸道,和对自己过分的保护欲之外,说到底自己根本就没有理由责怪大哥,连这个资格都没有,他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而已,可是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啊!
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逝状似无知,忽略大哥今天看着他时,异常迫切灼热的眼神,渐逝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哥,听紫烟说暮邪要回来了。”
“恩!”无法忽视心底沉重的失落感,渐灭不经意地挑了挑眉,“怎么?几月不见想她了?”
“有点。”或许是一种习惯了吧,她在的时候总觉得太吵,可没有她的笑声还真有点冷清,可惜萧叔喜欢游山玩水,一去就是几个月,真羡慕啊!
“那你可以让暮邪留下来啊,我想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会答应的。”渐灭状似随意的说,可微敛的眼底却闪过莫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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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因为自己而限制她的自由,她有她的生活,在那里她才会快乐,如果我阻止她,即使她在我身边,我也自责的。”逝径自轻道,眼神却瞟向了窗外的点点妖红,快了,快了!
“是这样吗?!”可是,他并没有允许——[她]可以替代他在逝心中的位置!即使她想留下,也不行!
神色一沉,趁逝不注意,渐灭的眼底闪过狠厉之色,却被紫烟无意瞥见,心中一震。
逝并没有察觉二人的异样,仍沉醉在那片即将绽放的灿烂。
“哥,让我帮你分担一些城内的事吧!”他没忘了那天青日、残月和紫烟三人的异常,他也想为渐城、为大哥出点力。
“不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渐灭断然拒绝。
“你不信任我?”
“当然不!”相反,有这样一个弟弟是他今生唯一的骄傲,正因为这样,他才不愿让他涉足江湖这个是非地。
“那为什么?”逝不明白。
“逝,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你的身体经不起劳累的折腾,而我不希望你有事!”他难道不明白吗,他是在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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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太**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不可以因此就自作主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过分保护让我的人生过得就象个废物!我不想这样没用的活着!”渐逝忍不住大吼。
他不想这样活着!他要活得向她那样精彩生动,用这副残破的身躯,即使只有流星划过般短暂,他也向往那一瞬间的美丽。
他的吼声震住了在场的两人,紫烟担忧地看着他,她从未见过愤怒的渐逝,在她心目中,他永远都是淡然,孤傲,忧郁而——寂寞!
而渐灭更是一脸的震惊甚至痛楚,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换来的却是他的憎恨和责怪,渐灭瞪着自己的最爱惜的弟弟,换做是别人敢如此斥责他,他早就一掌劈了他了,可现在——他不能,舍不得啊!渐灭气恼地一掌拍向身边的茶几,发泄自己的怒气,茶几在瞬间化为一堆废柴。紫烟脸色也是一片苍白,谁能承受这样的怒气?!
“我决定的事永远不会改变,你就死心吧!”随即便甩身离去。
争吵随着他的离开而告罄,屋内安静得可以听见渐逝无力的叹息和紫烟不平的心跳。永远都是如此,一开始的兄友弟恭到最后总会变成激烈的争吵,也总以渐灭的愤然离开而结束,其实紫烟知道并不是渐灭真的生气,而是怕再继续争执下去对渐逝的身体不好,过分动怒只会伤了他的元气,他怎么会忍心!
彼此都在乎对方的感受,却总是在某些问题上产生分歧,看来要想这两人心平气和地说说话是很难了!
这对奇怪又让人痛心的兄弟啊!
*
林间大道上,一辆马车正快速地向渐城奔驰,车夫的鞭子不断地挥舞,归心似箭。
车帘掀动,钻出一个十四、五岁打扮的小丫头,清秀的小脸带着稚气未脱的纯真。
“小姐,我们快到了哦!”月儿轻巧的声音愉悦地响起。
“真的吗?”
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帘门瞬间大开,又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挤到了门外,俏丽的小脸因为车外迎面而来的寒风变得红扑扑的,可如精灵一般的眼底却耀动着一抹兴奋的光彩,脸上灿烂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耀眼。整个人似乎都被一股明亮的橘黄色包围着,橘黄色的绒毛发饰,橘黄色的收身纱裙……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少女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霎时间,在这初冬的季节,随着她的笑容顿时春暖花开。连驾车的大叔都为这个少女奇异的特质心思一晃,随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越发喜欢这个个性直爽、善解人意的可爱女孩了。
她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女子,却有着令所有人都喜爱、都想亲近的笑容和性格,纯真无忧,让人不由升起保护欲,不忍心摧残伤害。
“是啊,你看,都可以看到城门了,还有——那是城主和几位堂主住的‘渐园’吧,哇,这么远都看得到,好有气派耶!”月儿兴奋地手舞足蹈,脸上闪动着崇拜的神情,小女孩的天真显露无疑。
“恩,的确很气派哦。”少女开心地笑着附和,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难怪不论老爷怎么说,小姐也坚持要回来呢,果然——外面风景在怎么美,还是家最温暖了。”月儿甜甜地说。
“对啊!”而且这里有他在等着她,让她怎么安心?
“咦,小姐,那是——‘涵枫轩’吗?”月儿惊奇地声音,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在哪?”少女急切地寻着丫鬟的指示望去。
晤,看得不是很清楚,可白色的外墙还是依稀可见,应该是‘涵枫轩’没错,只有他最合适这么干净的颜色,也只有他才会有这么脱俗的气质……
逝,我回来了,暮邪回来了……
没错,她——就是暮邪,渐城元老萧墨的养女——萧暮邪!
“车夫大叔,麻烦你再快点!”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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