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屋子的时候,满天星河已快退去,唯有启明星发着微弱的光,竟已过了这么久。(
末世魔神游戏)远处隐隐泛出白晕,更是衬得周围漆黑一片,她更感悲凉,仿佛这苍茫天地,如沉沉海水,将自己吞没其中,慢慢地溺了下来,没有一丝力气挣扎。
白日的画面一直在脑海盘桓,睡不安稳,她索性就睁大眼睛,天快亮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她已然一惊,问:“谁?”
“我。”
林君悠披衣裳坐起来,“什么事?”
“开门。”
她忙点上灯,打开门,一看顾锦程,嘴角全是血,衣裳上也有血,顿时更是吓一跳。他却没什么表情,问她,“是不是他们糟蹋你?”一手揪了一个人出来,那人双手绑着,正疼得呲牙咧嘴,顾锦程一脚踹上去,那人尖叫着跌了过去。(
宝鉴)顾锦程不解气,又对着地上的麻袋飞起一脚,只听得麻袋里一个闷哼,然后就是大口大口喘粗气。
她转身去屋里拿了灯,照着地上那个痛的僵住的人的脸。林君悠一下子就僵住了。是他!再听麻袋里哼唧的声音,就是隔着十里她都辨认得出来,拉着她的腿往山下拖的就是他!她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顾锦程皱眉,对着旁边人飞起又是一脚,指着对君悠道:“只要不出人命,怎么解恨怎么来!”
她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伸手就是一个巴掌,这一掌用尽力气,她整个人都快跌了过去,那人顿时被她打得满嘴满脸的血。“chu`生!”林君悠干脆地又是一巴掌,然后又是一巴掌,她眼泪哗哗就往下掉,可嘴上还笑着,最后那人已经完全晕了过去,君悠转身就跑进了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菜刀,顾锦程这才发觉她不对劲,叫了一声:“君悠!”
她却仿佛没听见,顾锦程忙来拉她,她却已经红了眼,对着麻袋就是一刀子,她还要再砍,顾锦程一把抱住她,摇着她,她却仿佛听不见,双耳只是嗡嗡作响,只是尖叫着:“chu`生!我今天就要这些chu`生都去死——全去死!”
她想起了自己的境况,想起那个晚上许秀兰被烧死的惨状,想起林嫂子的模样,她顿时疯了一般,拿起菜刀就是一顿乱挥,鲜血染红了麻袋。(
都市极品邪少)顾锦程哪里拦的住她,再由她砍真要出人命了,他只好使蛮劲来拉,“嗤”一下,他胳膊就被割出老长一道口子,他咬牙,“君悠!”
林君悠这才如梦初醒,扔下刀子,抱住顾锦程的胳膊。看见细细血迹顺着他的小胳膊蜿蜒而下滴落地面,盯了好久,才抬起头,脸色苍白得仿佛一下子就会跌过去,“我、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
他顿时心口一痛,把她搂进怀里,语气尽量温柔轻声:“君悠,君悠,好了,好了……”
顾锦程打开麻袋,检查了麻袋里的人,好在君悠砍得都不是要害,只是血流的多,还不致命,却是已经疼死过去。(
绝品邪少)那边被绑着的人倒还清醒,只是脸色惨白,只怕立时就会晕过去。
顾锦程觉警告也够了,于是把他们拖到林子里,要挟几句,那两人磕头如鸡啄米,发誓不敢再犯,他便将其松绑了。这时正有打柴人上山,顾锦程便离开了。
回到家里,君悠已经睡熟了,门却忘了插。他轻轻推了推,门就自己开了,他放轻了脚步进了屋,她一点动静都没感觉,乌黑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双眼紧闭,脸色洁白如雪,她的被子很大,因为用的太久,边沿处发了白,覆在她身上,越发衬得她娇小,手攥成一团,露在了被子外面,像是要用力抓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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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推门进来,一晚上没睡,这会儿竟然也不困。
他看着她,帮她将手掖进被子里。
阮府昨日打了电话来,要他三日内赶回南昌,三孔桥的塌方只怕明日便会修好,再不启程是不行了。可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在镇上都能让她被人欺负,若他走了,她还不被人欺负死?
他回了房换了衣裳,就又有人来请去看病,他只好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她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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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专门起了个大早,去找她,她却仍旧不在屋里,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没露面。
他问顾婶子,顾婶子说:“去张寡妇那里学刺绣了吧。”
他于是寻到了张寡妇家,张寡妇听他说了来意,也是一脸惊讶:“君悠?她没学多久,早就走了。”
顾锦程明白了,林君悠是躲着他呢。
终于,在他启程的前一天晚上,她出现在了饭桌上。吃完饭,顾婶子收了碗就离开了,他可算逮着了机会。趁着她起身准备走的功夫,已经上前一步挡在了她前面,“躲着我,是你没想清楚,还是就不愿意?”
她低下了头,她怎么会不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
顾锦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可她脑海里只有那日早晨顾婶子对她说的话:
“我知道顾锦程对你有意,但我相信你是个懂事的姑娘。君悠,镇子里能干老实的男人多得是,顾婶子帮忙留意着。可顾锦程真的不适合你,你千万别误了他。”
话不重。要在以前,她不会当回事,可现在,她已经lang[bei]不堪,怎么还能再自取其辱?
顾锦程瞧了她半天,她也没说话,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空洞地失了神采。他的心忽然一恸,也不顾顾婶子就在隔壁,上前一把揽住了君悠就吻下去,他想他真是喜欢上这个姑娘了,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神魂颠倒、失魂落魄!
林君悠没有闪避,但额际手心已经汗湿一片,脑袋已经不能思考。
她手攀附着他的脖颈,终于将头偏了偏。
又低下了头,不敢迎着他恳切的目光,想走却突然被他捉住了手腕,他低低唤了一声:“君悠。”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却带了些许喑哑,“跟我走吧。镇子里太乱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林君悠轻轻嗯了一声,其实已经有些恍惚了。他又唤了一声,“君悠?”她突然回过神。他俯身还要再吻下来,比刚才猛烈,仿佛一团火,一下子就能将她点燃。她的心跳的极快,抓住了胸口的衣裳。他的目光中有着炙热和坚定,林君悠不敢再看,只是心里乱如葛麻。
然而余光中顾婶子从厨房走出来,死死盯着她,眼里全是怒火,就连手里的碗都要摔出去!她一下又陷入绝望,手脚都在发软,仿佛站不住!慌乱中,她一把推开他,力气她自己都没把准,只听到很大一声响,顾锦程一个不妨,却是心尖陡然一凛!
林君悠的声音没有起伏:“你这是做什么?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他犹自不信:“为什么?”
她又微微笑,笑得自己都心凉,“顾锦程,我感激你对我好,但我不爱你,不想耽误你。你那么优秀,会值得更好的姑娘,而不是我。”
顾锦程虚虚笑了笑,仿佛在回味这句话的含义,但脑海里回荡得都是她自作多情那四个字,一时间只觉得心内有如尖刀剜肉,火辣滚烫,再笑不出来,连喘息都困难。只是用力扶着墙面,极缓极缓地点头。
艰涩道:“对不起。”
君悠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过门廊的时候,他顿了顿,君悠只怕他会回头看她,忙垂下了眼帘,掩盖起情绪。可他只是顿了顿,隔着背影道:“你放心。自作多情的事情,我做一回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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