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却留给他深深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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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时间里,他利用她留给他的财富,冶炼兵器、拉拢异族、收买人心、治国安邦,将金曜上下打理的一派泰然,百姓安居乐业,彻底肃清了朝堂上反对的声音。
然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有楚穆歌留给他的雄厚财力作为后盾,他这个皇帝也不会当得如此顺心,而他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夏清风此人功不可没。
说起夏清风,此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只是这心思太过深沉,常人难懂,以前竟是看走了眼,当年若是他肯相助,哪里还需要跟夏倾城周旋?
夏清风虽然年轻,确有丞相之才,比之他父亲夏衍也不逞多让,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是叛臣之子多方指责,不止一次的上书弹劾他,求皇上收回成命。
赵琛听了只当没听见,闹得凶了,就发发龙威,总之他是顶着各方压力坚持重用夏清风,后来这人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他心思缜密,思维敏捷,遇事沉稳,处事不惊,不到半年的时间,将职责范围内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渐渐地那些反对的声音就渐渐消失了。
至于高家,自母妃大仇得报之后,赵琛心里也就没有什么怨念了,何况那高家幼子还效忠了她,秉着爱屋及乌的道理,他也不会再对高家进行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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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高凌云并不热衷朝堂,在得知皇后死了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在家闭门不出,后来上朝就直接请辞了。
高凌云辞官之后云游四海,高成云因赈灾过程中办事不利被免职,如今高家就只剩下一个高褚云还留在军中。
高家和夏家都没落了,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再也翻不起大浪,姜家世代经商,不问朝事,让他放心不少,至于后来提拔起来的三个家族,也都是唯他马首是瞻,想必今后再也不会有外戚专权的事情发生了。
金曜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富饶天下,一切都照着计划在进行,这其中有她的一份功劳,可惜她却看不到他今天的成就,不能在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站在他身旁,与他同享这一份荣耀。
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他深有体会,自从三年前赵漓请旨去了南疆之后,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对他同样有怨恨的夏清风,以前这人还会主动与他攀谈,可自从那人出事之后,除非是有公务在身,他再没有主动同他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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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琛站在梨树下叹了口气,轻声的自言自语道:“穆歌,你看,你走了之后,他们都不理我了。”
树下的人低着头,手里把玩着雪球,淡淡的声音在这黑夜里传开,“老六去了南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小九封了王之后不常进宫,见了面也不喊‘三哥’??哥’了,高凌云辞官了,夏清风除了公事之外,就连多说一句都不肯,‘绝世’和‘丽人馆’我后来又去过几次,可端木雪这个幕后老板三年前就音信全无,我知道他们是在生我的气。”
半握的手收紧了一些,黑暗很好的掩饰了他眼底的伤痛,喃喃道:“我一直想亲口问你,端木雪说的三生石是真的吗?你一开始对我的敌意,都是源于此吗?”
心,又痛了,手里的雪球掉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他一手捂着心口,惨笑着说:“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我不知道今世会伤你如此之深,我现在后悔了,如果留下你的代价是永远失去你,那么我宁愿放开你,只要知道你还活着,我只要你活着。”
视线变得模糊,连听力都下降了,隐约中,好像听到一个人在喊:“皇上,皇上,来人啦!皇上心疾犯了,快去传太医!”
好痛,倒在雪地上的人却在笑,他想,他的歌儿曾经是不是你也这样痛过?
是不是只要多痛几次,就能减轻心底的愧疚,是不是只要和她一样痛过,她就会试着原谅,是不是只有这样刻骨铭心的痛过,下辈子才会记得,才能再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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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王爷夫君……”
隐约中,仿佛又听到她清脆的笑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以为她是因为失去了孩子心存怨恨,那时候他就该发现她的反常的,可是他心里别扭,故而一直冷待她。
本就伤透的心,该有多难过啊!
四周的雪几乎将他掩埋,伸出的手在虚空中想抓住什么,视线看着灰暗的天空,一遍一遍的说着:“是我错了,我后悔了,我不该去找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死。歌儿,你能原谅我吗?就进一次我的梦里,让我再看你一眼,好不好?”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福全半夜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皇上这几年性情大变,不容许太监留夜,他只好自己每晚自己在外面守着,已经形成了习惯,起夜的时候会去门外听一会儿,可是今晚过去的时候,却见那房门大开着,他心道不好,进去一看,屋里根本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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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一下子就惊醒了,他连忙叫醒外殿的宫女和太监一起去找人,自己匆匆回去拿了皇上的斗篷,提着灯笼满宫殿找人。
想到皇上可能会去偏殿,福全匆匆忙忙的跑出来,刚下了台阶,视线穿过旁边花坛中那棵幼年的梨树,看到了他尊贵的君主身子重重倒下,被雪掩埋。
“皇上——”
福全丢了手里的灯,绕过台阶旁的花坛,一脚陷入雪中,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扶起那雪中的人。
福全见他右手捂着胸口,目光涣散,就知道他心疾又犯了,于是赶紧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口中,“皇上,皇上,您不要吓老奴,来人啦!皇上心疾犯了,快去传太医——”
到底是伺候过两朝皇帝的老人,福全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叫来侍卫把皇上小心的抬进内殿,宫女已经准备好衣服帮皇上换上干净的衣服,殿里的炉火也多加了几个,很快就把寝宫里烤的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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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是第一次犯病,所以福全和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还应付的来,只是对方是皇帝,每次遇到这事,心里多少有些担心,到底是君心难测,好与不好都会受到牵连。
太医来的时候,赵琛的病情基本上已经稳定了,诊了脉开了方子,见人睡下了,也没敢多待,仔细叮嘱了几句就回去了。
冰天雪地的,在外面冻了一个多时辰,凌晨的时候发了高烧,身体烫的跟个火炉子似的,幸好太医早有言明,所以守床的宫女发现之后,也没有惊慌失措。
福全就住在耳房听见声音就醒了,出门刚好遇到要敲门的小太监。
福全进去的时候,外面准备的冷水也端了进来,他在一旁看着当值的宫女给皇上擦汗,拿厚厚的棉布浸了冷水放在额上祛热,袖子里一双手紧紧撰着。
太医走之后,福全立即吩咐人去太医署抓了药来,现在就在殿外的炉子上熬着,可惜皇上昏沉沉的叫不醒,没办法喝药。
鉴于上回宫女被赐死的前例,没人敢挪动他,可也不能任由皇上这么病着,于是太医又被侍卫从被窝里挖起来,跪在床边的脚踏上,顶着一双黑眼圈给皇上施针。
赵琛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睡着,脑子烧的糊里糊涂,嘴里却一直叫着那个名字,“我好想你,你出来,让我见见你。”
太医施针的时候,福全就在一旁候着,看着这样的皇上,心里着实难过,皇上生病虽然已经是常事,可到底是一国之君,再小的事也要当国家大事看待,否则皇上有个不测,他身为总管太监就吃不了兜着走,是以后半夜福全也不敢离开,干脆就在屏风外坐着打盹儿。
皇上这样糟蹋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福全于心不忍,心想着安逸王到底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现在也只有他能劝着点了。
这三年来,福全多次派人送信给安逸王,请他回来劝劝皇上,可安逸王不但没有回来,甚至连信都没有回过一次,没有人知道当初在淮阴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以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会闹成这样?
这几年来安逸王大小战役传到宫中,胜多败少,他的威望在军中已是无人能及,于是街头巷尾开始流传安逸王功高震主的闲言。
紧跟着各种不利于安逸王四起,甚至还有人说安逸王因为一个女人跟皇上闹翻了,联想着这几年来双方的态度,兄弟反目一说被传的神乎其神。
安逸王手握兵权,功高震主,迟早要反。
这件事第一次被人在朝上提起的时候,皇上震怒之下摔了弹劾王爷的折子,并且当众惩罚了几个坚持要拿这个说事的大臣。
之后皇上下令不准再提及此事,并严令宫中的奴才们私下妄自揣度,可王爷的态度着实暧昧,所以福全摸清楚安逸王的态度之后,就不再写信劝他。
看着皇上这个样子,早朝是肯定去不了了,于是福全叫人去丞相府送信,只说是皇上身体不适,昏睡不醒,请他拿个主意。
夏清风接了信就起身准备,天不亮就进了宫,皇上昨夜生病的事,有些人早得了消息,他来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
皇上患有心疾的事事关重大,说出去会影响到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局面,这件事只有福全和他知晓,这些人没有收到休朝的通知,只当皇上是受了风寒,所以就按时来早朝。
夏清风来了之后,福全也到了,将皇上身体不适的消息告诉了众位大人,然后让人收了今日要上奏的折子就散了。
赵琛昨夜又是心疾又是发烧,折腾了半宿,噩梦连连,天快亮才安静下来,夏清风来的时候,人还没醒。
福全对于这位年轻的丞相可是很敬重的,夏家一脉中,只有他没有被牵连,不仅如此,还深得皇上信任,接替了前丞相的所以职务。
皇上对他的倚重福全都看在眼里,大小事都找他商议,今日皇上病重,他一个宦官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向他求助。
待朝臣散了之后,他将收来的折子交给身边的太监,自己小跑着追上去,“丞相大人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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