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害人的事情被揭发之后,大家的反应很大,有人信也有人持怀疑的态度,而绝大多数声音,都是指责高太后的不义之举,迫害姐妹不算,还残忍的杀害了庶出的大皇子,真真是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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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先帝都已经去世了,原本这些事都已经随着已逝之人深埋地下,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被揭露出来。
而高太后的父亲高重因为事先没有收到消息,结果在今早出门的时候被一群人围堵,这些人都谴责他教女无方,场面颇为壮观,年过六旬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打击?最终在家丁的拥护下退回到家里,大门都出不去。
早朝的时候,赵琛从偏殿走来,耳朵里传来的,全都是在议论高太后害人的事,大臣们似乎对这件事的反应很大,他们的议论声并没有因为皇上的到来而停下。
对此,赵琛并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乐见其成,毕竟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大家的反应越大,对他也就越有利,众口一词的愤怒和批判正是他乐于见到的。
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走到龙椅前坐下之后,跟在他身后的福全一个转身,站在台阶边缘上,扯着嗓子千篇一律的对着下面大殿上的大臣们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起这么早进宫面圣,自然不能让皇上露个面就走,这天下间有太多的事等着皇上处理,所以福全声音未落,就有人出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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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史部尚书田宇,他站出来之后,低着头腰微微弯曲,将手上的笏平举在胸前,恭敬的行礼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皇帝与臣子之间的对话了,福全会自觉的退到一旁,将那龙椅上的人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福全退下之后,赵琛缓缓抬起头,如星墨眸向下俯视一周,最后停在大殿正中的那个人头顶上,然后听那人对他说道:“微臣今早听闻,高太后涉嫌谋害大皇子和众
位娘娘一案,朝野上下议论声一片,事关重大,敢问皇上,此事是否属实?”
赵琛眉头动了动,用他一贯低沉的,不辨喜怒的声音说道:“此事朕也有所耳闻,无风不起浪,朕决定将此事交由夏大人全权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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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刚说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文官为首的那人身上,好像是在羡慕他能捞到这么好的差事,相较于大家的表情,那个人反而是一副很茫然的样子,好像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一般,脚步挪动着,刚要站出来询问,这时候队列中有人快了他一步。
那人是一个五品的文官,花白的胡子彰显着他的经历岁月的风霜,他走到殿中央之后就开始抹眼泪,哽咽着说:“皇上容禀,微臣之女映容乃是先帝后宫中的一个妃嫔,却在十年前死于非命,当时微臣就怀疑女儿的死因,因为女儿曾经三番四次的托人传信与我,说皇后有害她之心,最后一次通信后没过多久,她就酒后失足跌进池塘溺水而亡,微臣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从来都不沾酒水,又如何会喝的酩酊烂醉?女儿死后微臣苦于没有证据,时隔十年,微臣一直觉得愧对我那苦命的孩子,还请皇上替微臣主持公道。”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在他之后,又陆陆续续站出来几个人,每一个都是花甲之龄,每一个都是一脸悲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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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的女儿文佩也是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当时的皇后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曾经暗示过不会放过她,当时她才刚刚怀孕,可没过多久就流产,之后微臣就去宫里看了她,那时候她并无寻死的念头,可没过几天她就命绝,宫女说她是因为伤心过度,可臣是决计不信的,伤心归伤心,臣相信她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自杀,后来臣用了不少办法,找到了当时证明她自杀的宫女,那个宫女抵挡不了诱惑,就把太后娘后娘娘指使她的事说了出来,臣听了之后大为愤怒,当即就去向先帝讨说法,哪知道先帝要求见证人的时候,那宫女顶着‘畏罪自杀’的自杀了,没有了证据,女儿的死也因此不了了之,女儿不能白死,臣恳请皇上替臣做主。”
在他之后,其他几个大臣异口同声道:“高太后恶贯满罪恶滔天,还请皇上还臣一个公道!”
“请皇上严惩凶手!告慰死者!”
赵琛看着底下一张张激动的老脸,心道这些人以前的时候都是忍气吞声,这时候却是一个个都站了出来,就连证据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太后娘娘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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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难得这么众口一词,自然要意思一下,赵琛开了口,正要说话,视线里却看见有一个人慢悠悠的站了出来,他的出列让朝堂暂时安静了下来,他站在那一群为女求公道的老臣中间,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漂亮的凤眸流转间,阴沉一片。
“臣弟听说,此事同样牵扯到臣的母妃,俪妃娘娘,臣请皇上准许臣去冷宫亲自调查当年娘娘突然离世的原因。”
说话的是赵漓,他跟皇上一母同胞,俪妃娘娘同样是皇上的亲母,现在连她也在被害人之列,可见高太后恶行昭彰,一时间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他,想看看皇上的反应如何?
赵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其实这件事他们兄弟两个以前就讨论过,这件事由他来处理,赵漓就不要插手了。
当时赵漓虽然不乐意,但是也没有抵触他的决定,可现在他居然在朝堂上公然请旨,明显是逼着他下决定。
赵琛在心里叹一口气,这些年他一直刻意保护着他远离这些官场是非,就是想他能活得轻松一些,而这些年他也的确如他所期望的那样,他一直以为当年他年纪太小,当时的事他不会记得,可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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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些年他也一直被这件事困扰,想来当年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而这些年他性格乖张,也是在自我保护的手段。
皇上不说话,赵漓就一直抬头看着他,从他的眼神中,表现出他的坚持,用眼神传递着信息。
三哥,这些年你刻意对我的保护,想让我远离这些肮脏,这些我都明白,而且过了这么多年快活的日子,我也知足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不想站在你身后什么事都让你扛着,我是你的兄弟,不是你的责任。
就让我也为母妃做些什么,就这一次,行吗?
或许是看到他眼底的恳求,赵琛终究是松了口,说:“如此,朕就特准你从旁协助。”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的太监来报,说是刑部侍郎夏大人求见,而这个人,正是夏清风,他进来之后,有些诧异于跪了一地的大臣们,不过看到他们的表情,他也能明白个大概,这些人应该都知道那件事了。
没有理会大臣们审视的目光,夏清风径直走到殿中,对着那大殿之上的九五之尊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赵琛目光从赵漓身上移开,看向那施步走来的人,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朕让你查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夏清风垂首道:“微臣迟来就是因为此事,天亮前微臣去了趟天牢,而太后娘娘也已经亲口承认意图下毒谋害宸妃娘娘之事。”
闻言众人才是一副恍然的表情,心道原来刚刚皇上说的‘夏爱卿’指的是这位夏公子,而不是夏衍。
夏清风话音未落,赵琛已经彻底沉着脸,因为离得远,偷看的几个大臣也没有看清楚帝王的表情,只听他更加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说:“夏清风听命,朕命你即日起全权彻查此事,安逸王从旁协助。”
夏清风有些意外皇上会让赵漓参与,他还在想着,他身边的安逸王却是已经谢恩,他于是也跟着说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至此,高太后杀人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这些有女儿是受害人的大臣们陆陆续续的退回到自己的队列中,接下来是其他的人上奏时间。
更往常一样,赵琛靠坐在龙椅上,听着底下的汇报,其中提到最多的,是千渝干旱的事,这时候几个大臣开始讨论,到底是派谁去处理这件事比较合适。
底下议论声纷纷,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过了一会儿,像是商量过之后,由一个人代表大家站出来,对那龙椅上的人说道:“老臣觉得,此事至关重大,若是交给户部侍郎去办,甚佳。”
此言一出,大殿上的议论声暂时弱去,众人的目光都在出列之人,和他提到之人的身上转来转去。
赵琛自然也听见他的话,只见他弯了唇,几乎看不到的弧度,说:“户部侍郎的确合适,李大人的提议,众卿家意下如何?”
皇上都说了合适,谁还敢乱说话?
于是一个个开始敷衍的符合道:“李大人所言极是,此事唯有高侍郎能胜任之。”
有了一个带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站出来,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持着赞同的意见,唯独被点名的那一个一动不动,额头上冒着虚汗,心里却是已经将那姓李骂了个狗血喷头。
听大家说的差不多了,赵琛开口点了户部侍郎的名字,而被叫到名字的人,却是浑身紧张的都在颤抖。
事实上在刚刚众人提到高太后的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满身冷汗,同样姓高就应该猜得到,他跟高太后有着无法分割的血缘关系,他是高家的次子,高太后的第二个弟弟,高成云。
赵琛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既然众位爱卿如此推荐,就是不知高卿家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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