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曜的边境,有一个沿海的渔村,这里的村民靠海吃海,都是以打渔为生,清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家里的男丁就已经背起渔网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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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而来,跟路上遇到的村民打着招呼。
“小鱼儿又去打渔啊!你王大哥就没你这么勤快。”
“是王大嫂啊!王大哥今天不去吗?那回头我给王大嫂网两尾鱼送来!”
妇人笑呵呵的应下,“那敢情好,呵呵,小鱼儿早饭吃了没有,王大嫂家里做了吃的,要不要吃一点再出海。”
小鱼儿挥了挥手谢绝她的好意,“不了王大嫂,白爷爷说今天出海会有很大的收获,我要早点去才行,我有准备干粮在船上吃。”
“那你慢着点儿。”
“哎,王大嫂再见!”
还只是少年的小鱼儿挥别了王大嫂,想到今天可能会有大收获,两边的嘴角就忍不住越咧越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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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是村子里的孤儿,母亲生下他就死了,他从小跟父亲相依为命,六岁那年父亲出海遇到海难翻了船,后来连个尸首都没找到,他是靠着村民们的救济长大的,今天的他已经十六岁了。
半年前村子里来了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子,老头子医术非凡,他来到渔村之后,为渔村的村民治病治伤从来不收取分文诊金,而且他的医术之精湛深的村民的爱戴,久而久之的,大家每天打渔回来,都会把收获的海鲜送一些给老人家。
这其中自然也有小鱼儿,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老人家每天都要出门去采药,有时候要去很远的山上,有时候要去海边。
心底善良的小鱼儿担心老人家,所以每次闲暇的时候,他就跑过去帮忙晒药磨药,久而久之的,他也对这些治病救人的药材感兴趣起来,每次老人家出门采药他都跟着。
见他是真的喜欢,老人家并不吝啬自己的医术,从认草药开始教起,小鱼儿也没让人失望,学?
?时候很用心,各方面都让老人家满意,于是之后每次出诊也都带着他旁观,俨然就是半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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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本来就是孤儿,那段时间跟老人家朝夕相处,早就有了感情,于是就干脆把老人家接到自己家里住下,反正自己的家大的有些空荡荡的,多一个人也热闹一些。
老人家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搬过去之后,小鱼儿就把主室让给了老人家,自己住到偏室去,两人就这么在一起生活了半年,感觉越来越像是爷孙俩。
今天早上,小鱼儿向往常一样出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白胡子爷爷突然叫住了他,告诉他今天会有很大的收获,让他早去早回,于是满心期待的少年欢快的出门了。
小鱼儿在海边找到自己的渔船,跟海边整理渔船的村民打了招呼之后,就划着渔船出海了。
今天海面上风平浪静,的确是出海的好日子,小鱼儿并没有走的太远,因为他年龄小,以前出海的时候一直是有人带着的,他不想一直麻烦别人,偷偷一个人出过两次海,后来大家看他没事儿,也就放心了,只是都提醒他不能走太远。
小鱼儿把网撒到了海里,小心的铺开,之后就是等着收获了,只见他哼着小曲,坐在甲板上开始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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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湛蓝色的海面上一望无际,晨曦的光辉洒在海面上,金光闪闪的,很美丽的景色。
吃饱喝足之后,小鱼儿就躺在甲板上看风景,忽然,他的视线里出现一个浮木,有些远,他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浮木,只见那东西在海面上随波逐流着,好奇心驱使下,小鱼儿很想弄清楚那东西是什么?
想着反正还不到收网的时间,他就把船朝那边划了过去,然而当船靠近之后,小鱼儿惊呼一声跌坐在身后的甲板上,刚刚看到的哪里是什么浮木?那根本就是一具尸体,被海水泡的苍白的噽的尸体。
尸体是面朝下漂浮着的,不过看衣服勉强认得出是一具女尸,小鱼儿虽然心里害怕,可是他又不愿意马上离开,因为他不想这个人跟他的父亲一样葬身大海。
犹豫了片刻之后,小鱼儿有了决定,他跳到海里把尸体捞上了船,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当他把尸体搬到甲板上放好之后,他发现这个人的身体里微弱的脉动。
这要多亏他这半年来跟白胡子爷爷的苦心学习了,知道这人还吊着一口气,小鱼儿反而更加担心和着急了,紧跟着他也不打渔了,甚至连渔网都没收,就直接划着小船飞快的往海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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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人看到天没亮就出门的人这么快就回来了,老远的就大声的同他打招呼,等看到他怀里抱着个人,都有些惊讶,看着那一头湿漉的长发垂下来,有人跟他开玩笑说:“小鱼儿,你是捕到传说中的美人鱼了吗?”
小鱼儿看到人之后急忙大喊:“快来帮忙,她快不行了。”
众人一听,连忙跑过去,从快要虚脱的小鱼儿手里把人接过来,看到这情形也不用问了,几个人抬着往他家里送。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小鱼儿扯着嗓子高喊着:“白爷爷,我在海里捞了个人,她快不行了,你快出来看看啊!”
众人合力把人抬进院子,正对着院子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他看了眼慌张的村民,手捋了捋胡须气淡神闲的说:“先把人抬进屋里去。”
村民把人抬进去之后,白胡子老人挥挥手,小鱼儿见了连忙将人往外赶,说:“大家都回吧!免得打扰白爷爷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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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出去之后,白胡子老人对正要出去的小鱼儿说:“你去烧一桶热水,准备好治外伤的草药研成碎末。”
“恩恩。”小鱼儿见自己能帮的上忙,连忙点头答应着说:“我马上就去。”
小鱼儿走后,老者把目光移到床上命悬一线的人身上,他好像并不着急,看了一会儿之后,右手拇指和中指贴在一起,掐指算着,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古怪的话语,“瞒天改命,逆天而行,这是你命里该有的一劫,九死一生,大凶之兆啊!”
没有人回应,老人家自说自话着,“也算你这丫头运气不错,居然跟小八有些牵连,当初小八去找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所以就替你算了一卦,大凶,大凶啊!不过这凶兆也不是不可解,我老人家在这里治病救人等了半年,既然真的让我遇上了,就没有不救你的道理。”
白胡子老者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着,然后弯腰将方桌上的牛皮包摊开,银光一闪,里面赫然是一排排大大小小的银针,粗细长短各不相同。
“丫头,如果您听得见,就咬牙挺着,能不能成还要看你的造化。”白胡子老人认真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对床上没有知觉的人说了这一句之后,他弯着腰坐在床边开始施针,只见他手腕翻动,那敏捷的动作根本不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银针很快就插满了她的头顶。
小鱼儿烧好一大木桶的水之后,又把治疗外伤的草药都研碎了,然后他就坐在院子里等,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白胡子爷爷还没有出来,可见那人伤的真的很重,他忍不住开始担心,那个人该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两个时辰过去了,房间的门还是紧闭着,从日出晨曦到如日中天,木桶里的水已经凉了,他于是又重新烧了一桶,然后他还继续坐在院子里等,就在他等到昏昏欲睡的时候,耳朵里突然传来老者的声音。
“小鱼儿,把热水和伤药拿进来。”
“伤药?哦哦,热水伤药,马上来。”
迷迷糊糊的小鱼儿抹了把嘴角的口水,飞快的跳起来,跑到厨房把热气弥漫的水桶倒进木盆里,另一只手抱着装草药的罐子,飞快的跑到看诊的房间。
把伤药和热水放下之后,小鱼儿不想立即出去,他故意走得很慢,扭着头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却只看到散落在窗沿上的发丝,刚刚他注意到看白爷爷的脸色很沉重的样子,那个人一定伤的很重吧!
“去准备黄芩、白术、砂仁……”
已经走到门口的小鱼儿听见这句话,担心变成了惊讶,他瞪大了一双眼睛,“这些都是保胎的药,难道,那她……天啦!我刚把她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她全身冷冰冰的,手上腿上到处都是伤口……”
白胡子老者一边往药罐子里兑加东西,一边回头对他说:“药的事可以等一下,你先去请隔壁的陈家媳妇过来一下,帮她上药,再给她换一身衣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哦哦,我这就去。”
老人把调好的伤药端过去,陈家的媳妇很快就被请来了,他就把上药要注意的细节都对她说了,然后拉着满脸好奇的小鱼儿出去院子里等。
陈家媳妇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从屋里出来,她的脸色很不好,两只眼睛都红了,对等在院子里的两个人说:“那位姑娘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伤口里还有不少残留的木屑,胳膊和腿都断了,还有被海里的礁石割伤的伤口,太可怜了。”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什么,对白胡子老人说:“白大夫,我已经照你说的给她的伤口都清洗了一遍,伤口上都敷了药,用白纱布缠好,衣服也换了干净的,可是她的胳膊和腿……”
何止是胳膊和腿?
白胡子老人皱了眉,说:“刚刚我已经检查过了,左边的胳膊只是骨折,不算严重,回头好好养几天就好了,至于她的腿,粉碎性小腿骨折,恐怕要休养个一年半载的,只是这几天恐怕还要麻烦你过来帮她换药了。”
“不麻烦不麻烦,用得到我的地方你让小鱼儿过来喊一声就好,这个可怜的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怎么就遭了这么多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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