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在哪里站多久?”
声音突然传到耳朵里,楚穆歌愣了一下,回神时才发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两道锐利的视线正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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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这时候再看他,就觉得他跟之前见到的那个人不一样了,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低垂的手。
一想到曾经拉过皇帝的手,楚穆歌就有种不能相信的感觉,因为只见过金曜的皇帝,所以在她的认知里,皇帝都应该是老头子,而眼前这个明显太过年轻了些,让她一时难以接受他的身份。
这么大胆的目光就那么紧盯着他的脸,眸子里的光芒不时闪动着,彰显着主人古怪的心思,明明是被人这样审视的眼光盯着看,可奇怪的是萧祈日居然不觉得反感,看到对方认真思考的表情,反而有种不想打扰的错觉,他想他一定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如果朕不走过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站在这里不动?”
“呀!”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楚穆歌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注意到对方不悦的挑了眉头,她小心的咽了口口水,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那个,我不,我是来还东西的。”
楚穆歌低着头解开腰上的剑穗,可能是因为知道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了,所以她解剑的动作很慢,眼睛专注的只是盯着她心爱的宝剑,却错过了对方眼底那一抹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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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祈日的表情来得快去的也快,楚穆歌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是一派惯有的文雅。
楚穆歌两只手握着剑递过去,撇撇嘴不太情愿的说:“这把剑还给你。”
看着递到面前的风吟剑,萧祈日却没有伸手去接,这一瞬他看着祈国历代皇帝珍藏的宝剑,心里忽然飘过奇怪的感觉。
虽说这把剑是要交给历代的皇后保管的,可是除了第一个拥有风吟剑的那一位之外,后宫里又有哪一个是真心喜欢这把剑的?
她们挣破头的抢夺,豁出性命也要得到它,为的只不过是这把剑后面尊贵的头衔而已,在她们的眼中,这把剑顶多就是她们身份的象征罢了。
而眼前这个人不一样,他能感觉得到,剑在她手中的时候就像是有了灵性一样,它不再是皇宫里的一件宝物,而是真正被人用心喜爱,并且充分发挥它的作用。
楚穆歌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他接剑,这次换他发呆了吗?
“喂,萧,咳。(
首席御医)”那个名字差一点就喊出口,声声止住差点没给她憋出内伤,干咳了两声,等嗓子适应之后楚穆歌再次开口说:“剑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虽然之前用过几次,不过剑身上面并没有损伤,这一点您请不必担心。”
萧祈日把视线抬高了一些,看着她,而她也一??也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举着剑,果然动作跟她的性格一样,骨子里就是个倔强的人。
虽然不重,可是这样一直举着肯定会累吧!心里如是想,身体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而就在他伸手接了剑的同时,他听到对面的人大松了一口气。
“呼呼,终于还回去了。”
楚穆歌小声的嘀咕着,虽然心里还是会有不舍,可是她不是个不懂事的人,在端木雪跟她仔细分析过这把剑的‘危害’之后,她就已经决定要把剑还回去了。
她的喃喃自语被人听在耳朵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萧祈日心里没有来的不舒服,他看着她淡淡的对她说了句,“祈日,我的名字。”
“啊?什么?”楚穆歌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她呆呆的看着萧祈日,只听他低沉的声音补充道:“萧是我母后的姓氏,所以算不上是欺骗。”
他这是在解释吗?
楚穆歌愣愣的举着头,这一刻她衣服上的花瓣跟落满一地的,浑然融为一体,唯美的契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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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是,那就当扯平了。”
这个,果然还是很介意之前谎报了姓名骗他吗?
楚穆歌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口水,脚步开始打算后移,“那个,我好像离开很久了,我该回去了,再见!”
楚穆歌实在有些受不了两人之间这种怪异的气氛,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听见瞿夜的声音从月门那边传来,“安澜王请留步。”
“王爷夫君?”楚穆歌看着突然出现在月门中的人,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见到赵琛,她立即朝他走过去,却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不快。
赵琛紧锁着一双眉头看着她,虽然她主动走过来的行为取悦了他,但是她跑这么远,而且还跟祈帝在这里见面,这让他觉得很不高兴。
“王爷夫君。”楚穆歌把手塞进他的掌心,赵琛虽然有点别扭,却没忍心拒绝她主动的牵手,只是板着脸问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啊!她答应过不会走远的,都怪那个刁蛮公主,打了一架她都忘记王爷夫君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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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楚穆歌有点心虚,一双眼睛四下闪躲着就是不敢看他,嘴里却还不忘解释说:“我是来还剑的。”
赵琛刚刚只顾着不高兴,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果然就看到剑已经不在她身上了,目光穿过飘落的花瓣看向祈帝,只见他的眼睛就好像波澜不惊的两池水一样,让人看不穿。
“既然剑已物归原主,那本王就告辞了,多谢祈帝连日来的款待,有机会去金曜,本王一定好好招待。”赵琛朝他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就准备带着楚穆歌离开。
萧祈日看着那个眉宇间少有恭敬的人,然后在他转身的同时,对他说了一句话,很突然的一句话,没头没尾的,却让赵琛停下了脚步。
“安澜王不打算立即离开,是还在等什么人吗?”
赵琛虽然停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回头,反倒是他身边的女子好奇的回过头,灵动的眼睛忽闪忽闪,萧祈日想,如果这个男人出了意外,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朕劝你不用等了。”萧祈日一反常态,再一再二的提醒着,骨骼分明的手掌摊开,手心朝上接住飘落的花瓣,他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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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琛转过身看着他走近,见他走到近前停下来,两只眼睛看住楚穆歌的脸,对她说:“伸手。”
“我吗?”楚穆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见赵琛没有反对,她就乖乖地伸出手,掌心向上,白玉花瓣就从他手上掉落下来,一片、两片、三片、四片。
“花瓣?”楚穆歌茫然的看看他,然后转过头去看赵琛,问他:“王爷夫君,这是临别的礼物吗?”
赵琛却是一脸慎重的看着她手心里的四片花瓣,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猛地抬起头看着萧祈日,赵琛很肯定的摇头,“你是说他?这不可能。”
“看来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萧祈日把目光从软软的手掌上移开,看着他的时候已经变成清冷一片。
赵琛深深的怀疑,他还记得这些天他是怎么以雷霆之势清除了自己的对手,巩固了自己的势力,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会那么好帮他这个邻国的皇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没有人要你信我,只是为了报答某人的救命之恩。
萧祈日撇他一眼,又多说了几句,“今早朕得到消息他被秘宣回宫,现在恐怕已经踏上归途,离清城不远了,也离你想要的那个位置不远了。”
看着赵琛一脸吃惊的表现,显然是真的不知情,萧祈日冷笑了一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能想到一直流放在外的才是心头爱,朕相信你自己有判断的能力,到底谁才是隐藏的够深的那一个?”
赵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拉住一脸茫然的楚穆歌转身就走,“多谢!”走出月门前,他低沉的声音伴着花香传来。
白色衣裙掠过,跟花瓣融为一体的清丽女子也随他一起消失在月门外。
萧祈日目光收回,抬头看着飘雨的杏花树,他心里清楚,离开银城之后,他和那个人就是处在了两个极端,他们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今天就当是道别吧!
至于他告诉那个人的那些话,其实也是出于私心,身为祈国的皇帝,他并不乐于看到金曜的皇子们这么轻松地坐上那个位置,作为一个旁观者,金曜的局势越乱,他才越有机会从中获利。
作为萧祈日个人,或许可以当成是他良心大方,他只是不想看到他的救命恩人最后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那个女子,她救过他的性命没错吧?
赵琛这个人城府虽深,却还是比不过旻宇帝那只老狐狸,他把最疼爱的儿子放在远远的地方,暗地却早已经将兵权交到他手上,如果真让那人当上皇帝,那么他的下场就会很惨,作为他的王妃的她,命运也将被改写,而这些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不知何时,人人争抢的风吟剑,此刻正安静的躺在白色铺满的花瓣上,无人问津。
安澜王进来之后,瞿夜也跟着进来了,为的是保护他主子的人身安全,所以萧祈日跟赵琛之间的谈话,他也一字不落都听见了。
此时瞿夜站在萧祈日后面,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皇上,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从小一块儿长大,很多时候他不单单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朋友,即便这只是他单方面的认为。
他并不是质疑主子的做法,只是有些不明白皇上这么做的意义,在宴会前西风大人请示的时候,他说过要静观其变的。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疑问,萧祈日转过身来看他,说:“是不是想问朕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瞿夜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属下想不明白,难道皇上您是想帮他?”
“我只是想帮她。”萧祈日目光穿过花雨,他还是第一次想要把一个人留在身边,然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可是金曜的四王爷手上拥有重兵,不是比这个闲散的三王爷更值得拥护吗?我们的人也传来消息,说旻宇帝急招老四回去,为的就是在死前把皇位传给他。”
“朕知晓。”
瞿夜说的他又岂会不明白?只是有很多事情是没法解释的,就比如那日在席云山上,她拿着剑挡在他前面的时候,他听到心里深处陌生的悸动。
萧祈日低头看着被花瓣掩埋的风吟剑,淡淡的说了句,“把风吟剑送回青鸾殿,派人叫西风珏过来。”
“是,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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