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歪了歪黑色的小脑袋,似懂非懂地朝外面看去,在方朔的眼神指示下,顿时如炮弹一般飞冲而起,直接撞烂了那纸糊的窗户,正中薛公子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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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便传来薛公子的一声惊叫,这里面估计五分被吓到,剩下五分则是被痛出来的。
沈清莲也被吓了一跳,小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愣愣地看着那乌鸦使揪咬着薛公子的耳朵,也不知道要往哪儿拽去。
可乌鸦毕竟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飞禽,沈清莲很快便想起了这是方朔的宠物,这番举动也必定是受了方朔的指令,难道他已经安全醒来了?
一想至此,沈清莲便朝房门跑去,只是心生喜悦,而没有去管正在惨叫的薛公子。
方朔半坐着靠在床头,看到沈清莲没有任何表情,直到薛公子被乌鸦“拉”进来之后,眼神中才闪过一丝不怎样愉悦的情绪。
薛公子“哎哟哎哟”地叫着,刚开始还伸手去驱赶乌鸦,可结果只会他自己更疼痛,所以便乖乖地束手就擒,被迫来到方朔的床前。
方朔轻轻一挥手,乌鸦松开了嘴,继续回到窗边窝着睡觉。
沈清莲原本的喜悦被方朔的脸色浇灭了少,但还是有些开心地道:“你能平安醒来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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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朔知道沈清莲没有恶意,微微笑道:“承蒙大小姐您挂念……”说着,话锋一转,讽刺地说道:“不过很可惜,让薛公子失望了。”
薛公子捂着红通通的耳朵,满心怒火却又不敢动手,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小子别太自以为是,我这条命是詹伯救回来的,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让那畜生扯我耳朵?要知道连我爹娘都没有这样扯过!”
短短一段时间,薛公子就重复了两遍“连我爹娘都没有怎样怎样”,这样娇纵的言辞,落在方朔的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冷眼盯着薛公子,说道:“你爹娘?你爹娘给了你一个荣华富贵的人生,却舍不得下手教育你,可真是作孽啊。”
薛公子闻言刚想破口大骂,却听方朔掷地有声地说道:“既然他们舍不得,那就让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沈清莲和薛公子同时一惊。
方朔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身子往外一倾,一手抓住床架,另一只手则如闪电般地揪住了薛公子胸前的衣服,然后向床前一拉。
薛公子知道方朔身手了得,即使是在受伤的情况下,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打赢对方,而面对如此突然的出手,他只剩下了惊慌失措,“你……你干嘛?”
话音未落,方朔就松开了拉住床架的手,顺势而过,重重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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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而又响亮,回荡在众人耳际,久久难以散去。薛公子更是傻傻地愣在了?在了那里。
方朔泛着狠劲地道:“坐马车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算账,可后面我卖了命地保护你们,还冒险制造让你们脱困的机会,你敢说我没有出一滴汗,流一滴血?
这就算了,后来你还贪生怕死地跟着进了树林,我要是把你丢在半路,你还能在这里‘我爹我娘如何如何’地叫唤?
我救你不是想让你报恩,甚至转身就忘都无所谓。可我现在还因伤躺在床上,你他娘的居然咒我怎么不死在那里!?给你一巴掌算是轻的了!”
一口气将肚子里的怨气都喷吐出来,方朔才将薛公子推开,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薛公子颤抖着双唇,捂住自己那辣痛辣痛的脸颊,双眼竟是冒出了泪光来,忽然间又发疯似的大叫道:“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他转身从桌子上拿起茶壶,高高举起,欲要往方朔身上砸去。
“住手!”门外传来一道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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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浅秋连忙跑来,一手夺过茶壶,质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薛公子咆哮道:“这小子敢打我!我要杀了他!”
余浅秋看了看方朔,然后将手上的茶壶和食物放在桌子上。
从方朔动手开始,沈清莲便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现在见余浅秋如此冷静,应该能将事情缓和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余浅秋走到床边,挡在方朔身前,对薛公子说道:“你想杀他?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沈清莲一怔,料不到余浅秋在什么都还不清楚的情况下,便如此偏袒方朔。想着,路上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从心底浮现了出来。
余浅秋当然会义无反顾地偏袒方朔,抛开那些情义不说,她也相信方朔是个处事妥当的人,既然连他都出了手,肯定是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
“你……你们俩给我记住……”薛公子将话忍了一半,怒火冲天,却又无可奈何地冲出了房间。
他的下半句本是“别让我在帝都碰见你们”,只是怕再次遭打,所以才吞回了肚子里。
方朔看着沈清莲,说道:“沈小姐,如果你觉得他那一巴掌受得冤屈的话,大可回去告诉詹伯,让他来和我议论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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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莲微低着头,迟疑了一会,说道:“没……没有,他说那种话的确过分了。不过,你动手始终……”
方朔认真地说道:“或许在你们看来,我是个身手不错的正义青年,愿意对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拔刀相助。但我想告诉你的是,那是因为我乐意。当我遇到不乐意的事情的时候,或许就会成为你们眼中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只管动手而不讲理的粗人。所以也不用对我抱有太好的看法。”
沈清莲听到这句话,和余浅秋之前一样,对方朔的性格表示难以理解,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片刻,说道:“总之……路上的事情要谢谢你们。既然你也没有什么大碍,那我就不打扰了,明早再会。”
说完,沈清莲转身离去,脸色带着沉寂的表情。
…………
余浅秋将乘着饭菜的托盘递给方朔,并问道:“我这才出去一会,就闹成这样了,总得和我解释解释吧。”
方朔端起碗,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那小子嘴贱,教训教训他而已。”
余浅秋掩嘴笑了起来,道:“教训教训?那公子哥都急成那样了,想必你这教训的分量也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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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那种人而言,算是手下留情了。”
“不是我扫兴,正是他那种人,才会极为记仇,日后若是在帝都碰见的话……”
“我才懒得管那些东西,他还能叫人来杀我?也得看看沈家的面子吧。”
余浅秋皱眉道:“我还以为你真是一时冲动呢,原来还是有所考虑的。”
“错了,的确是一时冲动,那些只是刚刚想到罢了。等到了帝都之后,他们做他们富家子弟,我们做我们的平头百姓,虽然在来的路上碰见了,可终究还是会回到自己的世界,两不相干,就算他想找我,偌大的帝都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
余浅秋摇了摇头,道:“我懒得管你和他们的矛盾,只要别把身体又弄伤就好了……哎呀,你胸口的伤又流血了。”
而后,余浅秋又折腾一会,才将方朔那大伤口止住血,重新包扎好。
看了自己这血肉模糊的身体,方朔也再难将剩下的饭菜吃完了,于是便和余浅秋聊起了天来,也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外面的灯光所剩无几,四周也是一片寂静。方朔两人互道了晚安,便打算各自睡去。
可方朔见余浅秋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抱出一床被褥,像是要打地铺的样子。
“你这是……”
余浅秋解释道:“之前没想到你今晚会醒来,而我作为你的贴身医师,又不能离开,所以就只要了一个房间。”
方朔忍不住一笑,道:“贴身医师?这个词的韵味可真是有些怪异啊。”
余浅秋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呼扇呼扇地眨着长睫毛,笑道:“这有什么好怪异的,你不也是我的近身护卫吗?”
方朔起身,一边穿鞋下床,一边说道:“好,好,就算是这样,可我总不能让我的女医师睡地板吧,要是你生病了,我的伤找谁医去?来,你睡床上去,我睡地板。”
余浅秋一脸严肃地道:“不行!除了胸口的伤势以外,你身体还因为过度使用玄力的缘故,虚弱了不少。如果你睡地板着凉了,我的人身安全又去找谁保护?”
“你在战斗中也有受伤,加上你一个女人本就不如男人健壮,这种事情,还是我代你完成吧。”方朔说着,就已经就余浅秋手中的被褥抢了过来。
余浅秋眉头紧皱,说道:“你……就算你抢过去了,我也不会让你睡地上的。”
双方各执一词,却又都言之有理,口角之争很快就陷入了僵局。
最终,方朔好似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好,我睡床上,不过,你也得睡床上。”
余浅秋一愣,虽然看方朔不像有那种不安分的想法,可毕竟男女有别,她也不好意思答应下来。
方朔将被褥放回旁边的凳子上,说道:“装什么小姑娘?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不就同过床了吗?现在我身上又有伤,还怕我不规矩不成?”
余浅秋一脸为难,被方朔这看似无耻却又属实的话,说得红了脸蛋。
方朔耸了耸肩,道:“那好吧,我还是睡地板好了。”
余浅秋深吸了口气,看着方朔说道:“一起睡就一起睡,不过你要是……”
“别要是了,我敢惹自己的贴身医师,那是不想活了。”
经过一小段争吵,两人最终同眠一床,虽然中间用另一床被子隔了开来,可毕竟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余浅秋自从离开黑莲山之后,将妆容扮相稍微那么一打理,也算的上是小家碧玉的姿色了。而方朔虽然不是因为色欲才提出这个建议的,可毕竟正值十八之年,说没有反应那是假的,不过,也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就算想干嘛,现在也有心无力。
感觉到余浅秋的呼吸起伏颇大,方朔不禁笑了笑,然后凑到她耳边,轻声轻语地道:“我醒来的时候见你趴在桌上睡着了,想必是累得不行了。有我这个护卫在身旁,没人敢来冒犯你的了,安心地睡觉吧。”
余浅秋转头看了看他,借着窗外的月光,仍能够看见他那异常明亮的眼眸,而听到这句暖心的话语,就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合上双眼,安然入睡。
乌鸦感知敏锐,被方朔的话给吵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发现这对孤男寡女,竟是如此亲近,难道要发生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这黑乌鸦起于什么心态,没有飞走,却用翅膀盖住了自己的脑袋,但久久不听声响,于是又探出脑袋,疑惑看着他们,表示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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