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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流年如梭。（
从零开始）
崇祯二年最后的一场雪，纷纷扬扬地在饱食城降落。
李航道出行时，是带着一辆马车，由三十名陈字营老卒陪着走出去，现在他披着斗篷，颇有些古道西风瘦马的风姿，回归饱食城。
中国人的传统佳节，终究是到了。
“大郎，所有事情全都办妥。”他嬉皮笑脸地掏出一叠银票，赫然是有数千两的样子。
啧啧称赞的陈洛不禁问道：“怎样，鞑子的首级和步甲都卖了些好价格吧？”
李航道先没跟他讨论这话题，反倒先提起陕西巡抚刘广生的反应：“我先提马忠烈部覆灭，这老儿本来是担忧，甘陕地界又出一个王嘉胤般的奸雄。但是听闻将军大破鞑子，斩获八百级后，这家伙就变了脸色。”
“我估摸着，他是怕我们这支能打的军队真的造反。”李航道摸着胡茬微笑，很有些快意，“这位老大人也是冢中枯骨啊，就怕致仕前闹出些事情来。反正马忠烈都完蛋了，没有部队的武夫，谁瞧得上眼？”
陈洛笑笑：“那杨鹤那里呢？”
“八百首级全卖给他了，现在那一百八旗流寇正肆虐着呢，左面打打右边打打，数量太少，普通村子都打不破，只能稍微抢掠些比较弱的山贼。（
八系召唤师：废物嫡小姐）反倒是起到剿匪急先锋的作用，很有趣。”两人皆是开怀大笑。
“他自然想要军功，现在京师糜烂，袁崇焕，张凤翼之流都没有成效，现在袁崇焕已经失掉圣宠，被擒杀就在旦夕。杨鹤若有八百八旗兵的收集，那就是一份大功劳！“李航道哼道，“还有那高起龙虽是莽夫，倒也懂买走一些步甲。”
“八旗兵的主要甲胄咱们都拿走了，但是破烂的步甲竟然也能被算作战功。所以二十两银子一具，也都被抢光。加上马忠烈的房宅，田地等等半卖半送，合计六千两。他们也都答应愿意替我们说话。要不是用得着他们，我真想敲他们的竹杠。”
“你办事，我放心。”陈洛便带着李航道回去，饱食城的一派新年气象正散发着蓬勃之气，在不知不觉间，饱食城就崛起陕西，成为全天下谁都不得不侧目的新势力。
“听说，老回回马应龙派人来，愿意支付五千两赎金换走马忠烈？”边走着，李航道边问起他感兴趣的话题。
陈洛点点头：“我让他将人提走便是，马忠烈的脑袋值五千两，这买卖还不错。这下子马忠烈算是正式投奔本家的流贼，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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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航道微微皱眉刚想问，陈洛却已经拍拍他的肩膀：“别小觑我们的酷刑技术，马忠烈在被不眠不休地折磨五昼夜后，已经是完全崩溃，什么秘密都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说完。在大同他还有批银两，我早就已经派忠诚的亲兵为我取来了。”
“现在的马忠烈，就是一酒囊饭桶，除掉吃，根本没有其余作用。”陈洛摇摇头，满脸鄙夷，想到这家伙做了那么多坏事，他本来是想在好好惩戒一番杀掉拉倒。但流贼既然想要他，也就正好顺水推舟卖掉，马回回的那点部队他根本蛮不在乎。
一份文案也早早被摆在崇祯的案头。
崇祯二年，本来应该是崇祯的帝王事业蒸蒸日上的一年，可惜。十一月初四，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入援，于遵化战死，全军覆没。巡抚王元雅，保定推官李獻明、永平推官何天球，遵化知县徐泽，前任知县武起潜等，城破时全部殉国！
然后便是十二月，内地烽烟再起，山西援兵溃于良鄉。陕西巡抚耿如杞和总兵张鸿功率领五千人增援，许诺士兵们驻地设置好就发饷银，可惜驻地频繁调换，三日都没有给军饷。最终酿成哗变。崇祯的内库实在是给不出钱来，四方援军因为缺饷，只能纵兵劫掠。
京都地区被女真鞑子和明朝官军一阵席卷，可谓是多年富庶毁于一旦，明朝国力被大大衰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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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关键的是，明朝原本既定的对女真的经济封锁，也因为鞑子抢得脑满肠肥彻底宣告破产，明朝这巨无霸将自己的虚弱彻底暴露在枭雄皇太极的眼皮底下，磨刀霍霍的饿狼再无任何忌惮！
为拯救大厦将倾的明朝，简直是废寝忘食般勤奋的崇祯，正在仔仔细细地挨字咀嚼战报，拍案叫绝：“伴伴！这战报好啊！”
曹化淳出现在后侧，垂着手，恭谨地分享着崇祯的喜悦：“皇上，难道是哪位边关将领争气了，送了份大捷的战报来？”他自然是早就翻看过那份战报，不过宦官篡权是忌讳，他不能表面上弄得太明显。
崇祯帝喜形于色，自从皇太极长驱千里，奔袭京师腹地，疯狂掳掠百姓和财富时，他前庭的晦暗就愈加浓重数分，让原本就神情阴鸷的崇祯看起来更像是鬼一般。
“陕西出一少年英雄啊！这陈洛自练的民壮，就能攻破八旗铁骑两千，斩首近千！陕西巡抚刘广生指挥得当，杨鹤直接调兵遣将相助，遂破鞑虏于防风镇。真不错啊！为全天下头一份。”他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像是得到一块糖果的小孩子。
曹化淳为崇祯帝感到惋惜，那些东林和阉党明里说是忠君爱国，实质只有涉及到党派之争时他们才火急火燎。现在北疆又诸般不顺，这批家伙只是叫嚣着铲除奸佞，自有乾坤板荡，一点用都没有，难怪崇祯看不起他们。
“可惜不是走科举的苗子，听杨鹤的帖子提到，这陈洛以前是落草为寇的主，近些年才幡然醒悟，提兵攻打流贼和鞑子。（
娇妻难养,老公太凶猛）王二余孽主力约莫两千就是被他所破，现在又斩获精锐八旗兵一千骑，可见天生就有知兵之能啊。”崇祯点点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奖励他。
略微想想，陈洛就被他抛在脑后，怒气冲冲地道：“袁崇焕这蓟辽总督实在是有负朕的期待，我看阁老的弹劾也非是空穴来风。确有通敌叛国之嫌，女真崛起他袁崇焕功不可没啊！”
曹化淳小心翼翼地试探：“不知道皇上打算怎样处置他？”
“明年开春斩！”崇祯不容置疑地道。
不得不说，暴怒无常的崇祯弑杀袁崇焕后，其下场让所有北疆将领尽皆心寒，哪怕是位高权重若蓟辽总督袁崇焕者，辛辛苦苦为崇祯服务这些年，还不是菜市口挨宰，还被说成是叛国，血肉都被愤怒的京师百姓给争抢着啖尽。
兵部尚书张凤翼就是这时间心中震骇，开始慢慢服用慢性毒药大黄，开始求死。
风波消泯下去。
巡抚刘广生得到一份嘉奖，总督杨鹤也得到一份升调的保证，北地暂且太平下去。陕西的流贼虽愈演愈烈，却根本没有愿意去荒凉一片的饱食城周边打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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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洛得到一个不咸不淡的口头嘉奖，毕竟他没有什么首级和甲具什么的献上去，只是让崇祯感叹了一番草莽中亦有英雄，便是没了下文。
这倒是正中陈洛下怀，能维持低调最好，进入这位喜怒无常的主的眼帘，可没啥好事。
苗棚中的番薯苗生长得极为喜人，维持热度烧煤也是不遗余力，陈洛直接雇佣两茬人昼夜看守，严防有热度散失，导致番薯苗一夜冻死的情形。看守者也都被严格警告，若是出现问题直接罚掉一年份的薪酬！
“旁边堆着的是什么？”李航道好奇道，以前没有这些玩意，嗅起来有股特别浓的刺激味道。
“自制土化肥。”陈洛推荐道，“我叫它土氨水，是鲜牛粪，熟石膏粉，经过保密的比例混合后，密封窖存数日发酵，再加水兑出来的。有这玩意，能保证增产接近五成。”
李航道毛骨悚然，深深震骇，他是掌管财政的，自然深知五成产量的增幅意味着什么！
“当真能有这样大幅度的增长？”他忍不住“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再三确认道。
陈洛哈哈大笑：“我还能骗你不成，自然如此。陕西黄土地的土壤贫瘠，有这土化肥帮忙产量必能保证，只是要严格按照我的要求施用，否则用量过多烧坏苗子，就完蛋了。”
“我懂的，过犹不及的道理嘛。大郎，你现在懂得越来越多，我真是看不穿童年一起脱裤子玩泥巴的兄弟了。”他忍不住摇摇头，心想也许正是**了宿慧，这些玩意哪里是八股书卷上教的。
媚娘，张璎珞与张青姿姐妹都在台阶上等着他们。
看到陈洛归来，媚娘脸蛋烧着将一条缝制好的斗篷披在他肩膀上，糯软的江南妹纸嗓音仿佛天籁：“天转冷了，先生要注意保暖，妾身缝制的斗篷，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张青姿嬉笑着：“斗篷哪有不合适的。”
陈洛白了这浑身活力的小丫头一眼，看到她正裹着一身束腰的皮裘，将胸前浑圆坚挺的饱满，纤细粉嫩的腰肢都衬托得无比完美，心中讶然，心想这小姑娘倒是有料。
“媚娘给我做什么，我都极是喜欢的。”他收回极富侵略性的眼神，微笑着裹好斗篷。
李航道分外羡慕：“媚娘的手艺真是了不得，绣得这头……熊猫，瞧起来憨厚，实则精气神都内蕴其中呢，深有我家大郎的风采。”
陈洛看着这家伙耍活宝拍马屁，不禁翻着白眼道：“叫嫂子。”
“嫂子好。”
媚娘一下子羞红脸蛋。
“三位嫂子好。”
张璎珞和张青姿都饱含哀怨地瞥了陈洛一眼。
陈洛简直是肝胆俱裂，直想抽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混球，面对八旗铁骑冲阵时他都没有这等紧张，赶紧撇过话题，问道：“大年三十时，你们姐妹在饱食城没有亲戚，便过来跟媚娘一起过年如何？”
两姐妹相视，皆是有点雀跃，羞涩应道：“奴家自然是愿意的。”
张氏姐妹在饱食城的胭脂行当办得有声有色，也许两人本就是艳倾天下的绝色，本身就兼具了模特/广告/试用者的角色。
要知道，在饱食城陈洛严禁裹小脚的恶俗风气，谁若强迫自家媳妇，闺女等裹小脚陈洛的陈字营便亲自登门，用板子说教。顺带着，他还提倡女工出来做活光荣。这自然是为将来打算着的纺织厂先造出势来，免得到时候非常保守的陕西因为礼教束缚这等可笑理由，召不齐织工。
在这种情况下，走南闯北见识甚多的张氏姐妹也并不避讳抛头露面。
那些军汉，苦力等等，闲暇时去张氏胭脂行采购香粉，未必就没存着贪婪地看几眼这两姐妹，然后作为春梦意淫和撸管对象。加之饱食城付款特别麻利，市民手里闲钱较多，谁都愿意买两盒胭脂讨好自家婆娘，以谋取性福。
这样一来，张氏胭脂行的利润就极高。
“还要去采购些香粉，我们姐妹带来的这批胭脂没想到这样快就销售光了，利润足有五千余两。”张璎珞并不避讳陈洛，她知道陈洛是不可能觊觎她们姐妹的那点私蓄的。
陈洛点点头：“贵姐妹赚钱的手段，在饱食城也是罕有出其右的。这样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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