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艺大赛的结果在比赛刚结束的时候就现场公布了下来,桂冠毫无悬念地被风雅摘走,玲花凭借一曲琵琶得了第三,而兰朵只是一百多名,但这中上等的成绩对于一个学徒来说已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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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回到花舫不久,就有乌安王府的小厮派发请帖,请帖共有九份,大赛上排名前十的人独少了玲花那份,无论牡丹楼的鸨母怎么讨好,那小厮也不肯答应给补上这一份,只说自家主子无心邀请,他一个小厮也只能听命行事。
这事儿风雅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大赛结束之后,风雅就晃晃悠悠地回了芙蓉楼,但因走得太慢,回到闺房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领了出去,说是去王府的时间到了。鸨母也不知道抢了谁的箜篌塞进风雅怀里,紧接着又把风雅塞进了马车里,然后就一路摇摇晃晃,没晃几下,风雅就抱着箜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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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姑娘……风雅姑娘,乌安王府到了!我的姑娘诶,快醒醒。”
姑娘们离开花舫的时候并未被允许带上各自的丫鬟,好在姑娘们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没了丫鬟也都能自理,马车停了,便抱着各自的乐器纷纷下车。乌安王府负责接应的小厮一清点人数就发现九个人少了一个,挨个马车找了一遍,才发现丝毫没有转醒迹象的风雅,小厮当场就快哭出来了。
你说这来乌安王府是一件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啊,你看其他姑娘一个个兴奋得双眼放光,眼前这位怎么就能睡着了呢?
“唔……吵死了……”风雅不悦地蹙眉,然后缓缓睁开双眼,满眼不耐烦地看着苦着脸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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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姑娘,乌安王府到了,您快下车吧,咱们王爷还在里面等着呢。”若不是王爷吩咐要好生招待这位姑娘,他堂堂乌安王府的小厮,哪用得着对花舫上的人和颜悦色?
“乌安王府?为什么来乌安王府?”风雅打了个哈欠,抬起屁股,弓着上身缓慢地移动脚步下了马车。
“这个……姑娘进去就知道了。”小厮的眼神闪了闪,“姑娘,您快走两步,跟其他姑娘站到一起。”
有内情?
风雅转了转眼珠子,这才发现她们的面前是宽阔的江面,江风阵阵,吹散了风雅的睡意,风雅这才记起乌安王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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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安城说是一个城,其实比普通的城镇大了数十倍,整个乌安城就是一个巨大的盆地,乌安江自西北向东南穿城而过,最下游却分出了两条分支,乌安王府就建立在两条支流中间的三角洲上,进出都要过江。
这一行算上引路的小厮共十人,乌安王府给安排了两艘小船,从上船到下船,风雅又睡了一觉,若不是那小厮特别注意着风雅,这一行人说不定就将风雅丢在船上了。
“人可到齐了?”乌安王府朱红色的大门前,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等在那里,不苟言笑的脸被两边高挂的灯笼照亮,照的太亮,颇有几分骇人。
这是要带她们从乌安王府的正门入府?花舫上的人无论是谁,身份都是低微的,哪怕是被重金聘请上门表演,她们也只能走偏门,突然告诉风雅她可以走正门进入王府,风雅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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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风雅也只是撇撇嘴就不在意了。不管大小,终究也只是一道门,对于风雅来说没什么区别,她更想知道乌安王大晚上找她们九个人入府是为了什么,可别说是要暖床,那九个人也有点儿太多了。
“回唐管家,九个人,都齐了。”引路的小厮笑呵呵地登上王府门口的台阶,哈着腰站在被称作唐管家的中年人身边。
“恩,那就进去吧,王爷等很久了。”唐管家扫了一眼花枝招展的九个人,眼神极快地闪了一下。
怜惜和无奈?风雅挑眉,对于从唐管家眼中看到的这两种情绪表示不解,但显然不会有人为她答疑,所以风雅识趣地不问不说,晃晃悠悠地跟着在其他八个人的身后进了乌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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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安王府的正门院墙之后是花团锦簇的外院,穿院而过,再过一道双扇大门便是一个四方大院,院中灯火通明,横竖两条石板路相交成一个十字,将院子分为四部分,院子的四面皆是游廊,四面游廊的圆形拱门俱在正中。
唐管家带着一行人从南门进东门出,北折便是一条直路,路面铺着平整的石板,两边是高高的院墙,探出墙头的树冠在夜色中隐成一种剪影,随风轻摆。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烛灯,可惜灯火并不明亮,每盏烛灯的旁边都是一道暗红色的门,每一扇门都是闭合的,门上挂有牌匾,看起来是通向王府其他院落的。
九个姑娘跟在唐管家身后行走在这深巷之中,起先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一条幽深的巷子里除了八个女人叽叽喳喳的低语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冷硬的院墙上烛火斑驳,偶尔有风迎面而来,探出院墙的高树枝叶摇晃,偶尔有树叶飘落划过脸侧让人打个激灵,耳畔树叶沙沙,竟觉得后颈凉飕飕的。
身后是她们走过的地方,距离不长亦不短,前面是她们还未走过的地方,在那微弱的烛光中显得格外幽深。
八个女人的交谈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没有人敢说话了。
“姐、姐姐,这里好吓人啊,怎么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有胆小的瑟缩在胆大的身边,怯怯地左右打量,恍惚间总以为会有什么从昏暗中跃出,打人个措手不及。
“没事的,许是乌安王府人丁稀少,所以入夜就安静了些。”胆大的这样安慰着胆小的,但风雅还是能从这说话的声音中听出几分惧意。
风雅撇撇嘴,对乌安王府的故弄玄虚不甚在意。才刚觉得这些女人胆小,就听见一阵异响。风雅脚步一顿,那声音却也转瞬即逝。
唐管家的反应不在探究范围内,但走在风雅前面的八个人却也是毫无反应。风雅眯着眼睛想了想,便抬脚继续向前。
都说习武之人的无感要比正常人灵敏,那异响在她听来都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那么另外八个人会听不见也是正常。风雅垂下眼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风雅就又听见了同样的响声,这一次,这声音比刚刚要大了些,显然她们距离声源越来越近了。但那声音却依然无法分辨,虽然听在耳朵里是兽吼,但也不排除是风啸的声音。
“几位姑娘,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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