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不愿浣花醉,夜来鲜血染春闱!
清风裹着春雨,誓要为这方天地留下一点他存在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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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若愚等人紧张的看着从黑暗中行来的少年,全身的肌肉已经绷紧,只要对方一有异动,就是他死亡之时。虽然进了恶虎寨内部,但一个陌生的地方,小心才是王道,这也是肖若愚等人装扮的主要原因!
但眼前的少年仅仅一愣,紧接着就大声喊了一句:“大寨主回来了!”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仿佛已经认定他们的寨主回来了。
肖若愚、元朗等人心中皆是一松,额头的虚汗混合着春雨,点点滴落在地上。几息过后,一个身着蓝色锦衣,年近四十,头戴金冠,下巴一缕长髯,犹如书生的男子,领着几人缓缓的行近。
肖若愚身后的几人,看着行近的蓝衫男子,轻轻移动,若清风点落叶,自然无瑕,没有任何做作和瑕疵,宛如天成,不着痕迹的将行来的几人包围起来。
肖若愚左手搭在腰际的刀柄上,看着渐行渐近的蓝衫男子,眼神渐渐肃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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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寨主一路辛苦,各位寨主一路辛苦!”蓝衫男子在一丈外站定,弯腰低头,朗声道。
肖若愚双眼眯着,遮掩不住的精光消散开来,搭在刀柄上的左手猛然握紧钢刀,“蓝衫男子的站定的位置正掐在合围的终点处,退可守,进可攻。就像一条被扼住七寸的蟒蛇,空有一身蛮力和满嘴的獠牙,却咬不到敌人。如果扼住蛇头或者摁住蛇尾,都有可能被巨蟒反咬一口。但眼前之人却恰恰掐巨蟒的七寸,任你蛮力滔天,也使不出力来!”
“二寨主多礼了!”闫仁雄的声音,雄浑威严,缓缓道来,却是从肖若愚吐讲出来,让人诧异无比!
肖若愚边说边动,缓缓的走向蓝衫男子。
蓝衫男子的身子明显一颤,右手缓缓的移向腰际。肖若愚的左手也紧握着自己的钢刀,紧到手背上青筋毕现,紧到手掌心上布满滑腻的汗珠,紧到全身的汗毛已经耸立而起。
“他不是大哥,他们不是恶虎寨的人!”
“噌噌……”,随着这一声喊叫,刀剑齐出,在漆黑的夜晚,摇落满天星辰,闪烁着漫天银光,一瞬间,映射着人世百态。(
末世重生之绝对毒宠)有人迷茫,不明所云;有人茫然四顾,不知所为;有人手握刀剑,大声喊叫,满脸惶恐;有人惊慌失措,提刀奔跑后退,寻找出路;有人……
这人世百态,被钢刀长剑的映照的明明白白,恶虎寨的人,在漆黑的夜里,终于迎来了自己生命的终结。
或许他们害怕的不是钢刀长剑的冰冷和明亮,而是清如明镜的刀光下,他们看见了自己往昔的恶孽,看见了自己死后下地狱的惨状,他们害怕了,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死后见到那些无辜的冤魂。
刀光齐舞,所有的箱子在一瞬间飞向蓝衫男子等人,箱子炸裂,木屑四溅,混杂着无数钢针,嗡嗡作响,射向恶虎寨众人。
而蓝衫男子在木箱飞来的瞬间,抓过身旁的一人,横挡在自己身前,惨叫声交杂着刀剑清鸣声,一瞬间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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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男子正是严明,他心里恨,恨这个乱喊乱叫的人,自己刚才已经试探过了,用一声“大寨主”,换来心中的确信,确信眼前之人不是闫仁雄。“大寨主”这一词,从别人嘴里喊出来或许很正确,但从自己嘴里喊出来,则是最大的错误。
在闫仁雄面前,自己等几个寨主,只能称闫仁雄为“大哥”,没有任何因由,这只是一个规定,闫仁雄自己的规定。
证实自己的猜测后,严明没有当面揭穿,只是为了等待,等待一个击杀眼前这个闫仁雄的机会。正所谓擒贼擒王,只要击杀了眼前这个首领,就是自己等人反击生存的一线机遇。
可是这个机会,这个盘旋在自己心中的计划,瞬间被一声喊叫绞成碎片。严明心里恨,但也无奈,只能用手中的刀剑为自己劈开一条生路。
他很快,但是肖若愚更快,在他起身用身边人挡掉暗器的同时,肖若愚的刀光就已经出现在严明的脖颈上。不是刀,而是刀光,因为刀已经划过。
但刀光过后,断掉的是挡在严明身前暗哨的脑袋,而不是严明。
www.lishu123.com在刀过脖颈之时,严明的身子像散落的花瓣,摇曳随风,五个身影,五片花瓣,片片消散,只余一个身影,已在两丈外。
肖若愚看着已在两丈外的严明,脸上显露出一丝意外,清朗肃杀的面庞上缓缓的勾勒出一份浅笑,道:“不错,挺快!”
严明摸摸脖子上一条细细的血线,心头掠过一丝忌惮,若不是自己快了一线,自己可能就如眼前的暗哨一样,脑袋落地。
“你也很快,可惜、可惜!”僵硬的脸庞上挤出一丝微笑,将额头的冷汗挤出脸庞,落在地上。
“一点也不可惜,因为你已经死了!”肖若愚转身,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不明所以的严明,走向另一个战场。
严明脸色一变,瞬间被青黑色所遮掩,嘴角缓缓流出青黑色的鲜血,瞬间被黑色的夜湮没,流落不出一丝一毫的涟漪。
“有、有毒,卑鄙!”严明双手扼住自己的咽喉,颤声道。
“卑鄙这个词,你没有资格对我说,因为,你还不配!”肖若愚的声音远远传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带着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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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缓缓倒地,嘴角的鲜血已经染黑了积满雨水的地面,脸色已经回复正常,圆睁着双眼,盯着不停挥舞刀剑的众人,布满不甘。但这种不甘,已经不能用嘴喊出来了,因为他已经死了!他不甘,只要有一丝机会,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就可以开启这里的机关,杀掉这里的人。最不济,也可以从暗道逃生。但他没有时间,没有应有的烟火,没有应有的时间,他死了,所以他不甘!
涣散的瞳孔,圆睁的双目,在昭示着自己的不甘,但他没有资格,他是一个强盗,杀人如麻的强盗。
他死了,圆睁双目,小飞也死了,他也圆睁双目!
他死了,脸上沾满不甘,小飞也死了,但他面带笑容!
他死了,但他至死也不知道,有一个人看着他死,看着他毒发身亡,看着他死不瞑目,看着他,一直在看着他,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他叫小飞,那声也是他喊的,在严明喊出“大寨主”这三个字时,他就知道严明的计划,在严明右手搭在腰际时,他就知道严明想干什么。严明的腰际装的是毒砂,每当他想杀人时,就会将右手搭在腰际,拇指横亘,其余四指下垂。
但可惜的是,他死了,至死都没有将腰际的毒砂放出!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比他更了解自己的人存在。他是一个暗哨,他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性,他叫小飞,余小飞,年年有余的余小飞!
余小飞死了,他在喊出那句话时就知道自己会死,但他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他知道,严明会死,自己会死,恶虎寨的人都会死。但他不后悔,因为这是他该做的!
他笑着,看着钢刀刺进自己的身体,他没有还手,这些是他的恩人,是他余家八户十二口的恩人。他笑着倒地,颔首致谢,他笑着,看着死去严明,笑得更开心,开心的可以掩盖掉空中漆黑的夜,可以遮掩住忧愁的春雨。
肖若愚抹去额头的虚汗,长刀入鞘,松松自己发麻的手掌,任凭虎口处的鲜血被雨水冲淡,看着已经死去的铁塔壮汉,心中惊诧莫名。
刀刺不入,劈砍不进的百斤青金石铠甲,将全身致命之处笼罩的是严严实实。一根几十斤的镔铁盘龙棍,在他手中,宛若无物,但每棍劈下,虎虎生风,宛若九天滚雷,声声摄人心魄。
刀剑交击,轻如无物的镔铁盘龙棍,却重如青山,力大势沉,居然让肖若愚自己无力还击。明明有更高的实力,却被眼前铁塔般的男子压着打,让肖若愚郁闷不已。
所谓一力破万巧,肖若愚快如闪电,神鬼莫测,快如魅影的刀法,却被眼前铁塔般的男子一棍破尽,而自己砍在对方身上的刀光,却被对方身上的青金石铠甲轻而易举的隔开。
长刀如风,水泼不进,刀影漫空,棍棒单一,力若千钧,开山裂石!肖若愚快,身如魅影,飘忽不定,不可琢磨;铁塔男子稳,身若坚石,不晃不动,稳若泰山。
一炷香后,铁塔男子轰然倒地,但却不是被肖若愚杀死,而是被刀上的毒药毒死。他的脸上只有细细的一道血痕,这就是他致死的原因。
铁塔男子就是铁虎,恶虎寨的八寨主,他死了!
在铁塔男子倒地的一瞬,刀兵声音顿消,所有的刀光剑影消散,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漆黑的夜,掩盖了一地的尸体和鲜血,留下漫空的血腥和永远不知疲倦的春雨。
随风没有动,也不是没有动,而是在铁虎动手的那一瞬间,随风的身子倏忽而动,在黑色的夜中,溅起一圈涟漪,在春雨的空隙中,落向远方!
随风静静的看着铁虎倒地,看着恶虎寨的人倒地,看着春雨滴落在自己脸上,流到嘴里,咸咸的。也许,这一夜,春雨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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