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狠狠拍下去,娇媚的身子瞬间颤了颤,面容惨白如纸,坚持了片刻,终是没有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金佛尸地)她身体一软,重重半跪在地上,血丝顺着唇畔成股流下。
夜风呼啸,林中竹叶沙沙轻响。
“漠凝鸢,我真真是恨透了你。”
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寒风瑟瑟中,他的身体直打颤,贝齿紧咬血唇,脸上的泪水早已模糊了一片。
漠凝鸢颤抖着身体缓慢的站了起来,伸袖拂了拂嘴角的血丝,望着前面终于肯停下脚步的栩辰,嘴角一勾,笑着说道:“确实该恨。(
济世)”
夜色下的女子笑靥如花,嫣然一笑魅苍生。对栩辰而言,却是一朵端端无情的鸢尾花,盛开在红尘俗世里,触手不可即,终身亦不可即。
漠凝鸢的身体惨白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却依旧迈着沉重的步子朝他走去。她走到他面前时微微停顿了下,微涩问道:“能坚持不?”
“先顾好你自己吧。”栩辰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鄙夷说道。
“那就好。米鹿在前面竹林处等你。”说完,漠凝鸢脚步微抬朝前方走去。
栩辰跟在后面默然无声。(
猎色花都)
前方闷沉的咳嗽声不时传来,那道身影栽了栽不得已扶着一株竹子停了下来,微微喘了口气,然后踏着沉重的步子再次在前方带路。
一路上有些安静,低低虫鸣声此消彼长,窸窸窣窣的暗响偶尔在枯枝腐叶里响起,想来都是些夜间觅食的小杂物。
这条路明明很近,对两人来说却尤其漫长,直到一声沙哑的轻呼声在耳畔响起才打破了那种快要闷死人的尴尬气氛。
主仆俩见面免不了一顿寒暄哭泣。
漠凝鸢看着抱在一起哭的梨花带雨般的两人,开口说道:“你们还是快离开吧,追兵说不定很快就会追来。(
谋妃当道)记住,走的越远越好。等前方战事稍微平缓些,再回去。”
说完后,漠凝鸢双手捂着嘴唇低声咳嗽了几声,显得异常难受。她扶着旁边一根根翠竹,朝回走去。
“我要回家。”栩辰扶着身旁的米鹿,对着远处的她漠然说道。
漠凝鸢身体一顿,头也不回说道:“战事一完,你自可以回家。”
“我现在就要回家。”
“我要你现在就送我回家。(
角落里的妖孽)”
“这是你欠我的。”
“......”
漠凝鸢扶在翠竹上艰难的喘着气,身后传来的话语一句比一句冷漠,一句比一句冰寒,最后那句“这是你欠我的。”缓缓回荡在耳际,漠凝鸢嘴角上翘到一抹微妙弧度,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喉咙处滑出,“......好。”
“明天上午岩城西门。自此以后,两不相欠。”
栩辰看着逐渐消失在黑暗尽头的那抹身影,泪水再次滑过脸颊。(
重生之军营小媳妇)他猛地扑进米鹿的怀中哭的撕心裂肺。
......
第二天一早,一对拥有五千人的人马离开风延大帐穿过岩城西门朝着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嚎谷前进着。
姬音站在城楼上,直到队伍彻彻底底消失在黄土尽头,水蓝色衣衫咧咧作响,她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
“喂,你还好吧?”田喜伸手触了触旁边的人一下,眸中浮现浅浅的担忧。
漠凝鸢摇摇头,表示自己还能坚持。
“老娘说你天天晚上出去干什么去了?现在更是不得了,一次比一次伤得重,昨天晚上居然差点死在了营帐外!”那张比雪还要白几分的脸,让身旁的田喜对她所说的没事深感怀疑,只得伸出手搀扶着她。
“那个,我问你啊?”田喜朝她身边靠了靠,语气显得小心翼翼,“后面那两个小白脸是谁呀?”
漠凝鸢眉头微动,抬眸望着她,没有说话。
“得了得了!老娘不问了!”田喜全身一哆嗦赶紧收回脑袋,有些鄙夷的厌弃说道。“老娘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盯着人看啊?”
“有问题?”漠凝鸢掩住眸底的那丝笑意,轻咳了声。
娘的!她心底狠狠咒骂道。
自那后,一路上田喜目光直直,再不敢转头看身旁的人一眼。
栩辰主仆俩默不作声的跟在两人身后。栩辰大病未好,一半的力气都压在米鹿身上,饶是如此,没有走出多远两人香汗淋淋,密珠直冒。米鹿双颊泛红想来是累的,栩辰唇色苍白如纸,咬着唇倔强的迈着步子不肯落后一步。
盛夏已过,迈入初秋季节。
羊肠小道两侧全是密密麻麻的翠竹绿叶,秋风还带着微热,轻轻吹拂着大地,上空将落未落的枯叶飘飘扬扬终洒向人间。
那条路很长,那片竹林也很长,一路上入眼的全是翠竹绿叶,脚踩在枯枝腐叶上啪啪轻响。
日光透过斑驳树枝稀稀落落的洒向林中,每踏一步都沉重无比的双脚渐渐变得轻快了不少。漠凝鸢眸底的那抹温暖丝丝流露,向来严肃冰冷的眉眼也不自不觉的柔软了下来。
似乎天黑之际,就能到达那条熟悉的山路了。那么到时候,穿过那座小小的山坡就是另一片竹林了。那片竹林里有一座竹屋,屋里住着她心底心心念念的少年。
飘儿,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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