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阿曛一早起床,照例在后院里沿着湖边跑了几圈,又练了几套拳,才回房间洗漱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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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在拾月和紫昭的陪同下,去章佳氏那里请了安,又拜别了素和微澜,便坐了小马车,往西山半山腰佛堂而去。
佛堂隐在茂密的丛林之间,只修了一条石阶路。马车在西山半山腰处停住,阿曛只得带着拾月和紫昭步行进山,前往佛堂。
玄狐是离不开阿曛的,早已跟了过来,此刻玄狐从阿曛怀中抬起头来,见到一片密密丛林,早已兴奋得哼哼唧唧叫唤不停,从阿曛怀中挣脱出来,几下便跃入了林中,不知去向。阿曛本想去追,但知道玄狐这东西颇为有灵性,想必能够在佛堂中找到她们,便没有理会,继续登山。
半响之后,三人总算到达佛堂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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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曛抬头望去,便见一所三进小院隐在几颗百年古银杏树下,柴门半掩,门中一中年妇人领了几个尼姑模样的人走出来,见到阿曛,忙迎了过来:“见过三小姐。”
阿曛见中年妇人一身青布衣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在脑后挽成圆髻,浑身上下无一金银首饰,甚为素净,但身上的气派却沉稳干练得紧,应该是当年老王妃用惯的人,便朝中年妇人颔首微笑,“嬷嬷您好,不知嬷嬷怎么称呼?”
“回三小姐,奴婢娘家姓许,府中人都喊我许娘。”许娘道。
阿曛道:“许娘,想必你也知道了,王妃罚我过来打扫佛堂,还请许娘为我带路,这佛堂如何打扫,也还请许娘指点青璎一二。”
许娘忙道:“指点谈不上,佛堂已经于卯时打扫完毕了,佛堂里的人,都是老王妃在世时似乎左右的人,如今老王妃不在了,我们这些人平日里也没什么大事可做,自然不能让佛堂荒废,自是每日里要到扫一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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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曛听了许娘的话,笑道:“既然许娘你们已经打扫了,我便进去看看,也给替老祖母在佛前再烧柱香吧。”
“三小姐如此甚好。”许娘听闻,忙领了阿曛等人进去。
阿曛在许娘的引导下,在佛龛前磕了几个头,上了一炷香,又跟着住寺的尼姑念了几遍经,便起身,见许娘一直跟在身后,便问道:“不知道老祖母之前住的院子在哪里,我能否过去看看?”
许娘道:“当然可以,三小姐随我过去吧。”
阿曛跟着许娘绕过佛龛,走到后院,登上一座小山,便见一所红墙绿瓦的屋子,屋子外面,开辟了几个苗圃,养了不少的花草,此时还在早春,花草直冒了些青翠的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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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娘推开屋子的门,阿曛在许娘的引导下进去,却见屋内布置很是简单,桌椅板凳一概都是古朴的质地,正中的房子是厅房,东西两侧梢间却布置有序,东梢间布置成为一间寝室,摆了一张拔步床,西梢间却略为奢华,布置成了一间书房,摆了好几个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线状的书籍,散发着淡淡的书墨香气。
阿曛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来看,便有些惊讶,竟是一本药理古籍,再抽出一本,是一本黄帝内经,阿曛有些吃惊,连连抽出好几本来,竟都是些古典医书。没想到自己昨夜里刚跟素和微澜说自己要学医,今日里到了这佛堂,便能看到这么多医书,虽然这些古医书她看起来颇为费劲,但是,因为前世早已有了一些功底的她,还是能啃得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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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顾其他,阿曛捧了本素问,在临窗的椅子上坐下,慢慢阅读起来,只看到午膳时分,拾月紫昭过来喊她用膳喊了四五回,阿曛才搁下手中医卷,去用了午膳,再乘坐了下马车晃悠悠下山回王府。
次日上山,依旧有人早已将佛堂打扫得干干净净,她只需上香念经,然后是喝茶看书,偶尔跟许娘去苗圃里转两圈,苗圃里种的都是药材,阿曛跟着许娘认识了不少药草。
一个月不知不觉过去,阿曛觉得自己这一个月,过得竟是比王府里好了百倍的日子。
最后这一日,阿曛看了大半天书,小丫鬟过来给她换过几次茶,她都不知,直到拾月过来,抽走她手中的书,怨道:“姑娘是看痴了罢?该用午膳了,用完午膳,咱们得下山了,不然时间一过,就得歇在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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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曛无奈,只得放下书,跟了拾月去用膳。
在用膳的时候,许娘领了两个小丫鬟过来拜见阿曛,“三小姐,这两个小丫头,原本就是元妃陪嫁的丫头,后来跟着老王妃上山来伺候,现在已经都十几岁了,也在老王妃身边历练了几年,老王妃当年去时,已将她们两人再次拨到了三小姐名下,不知道三小姐要不要将两人领了回身边伺候?”
还有这等好事?阿曛正愁整个栖凤院只有拾月和紫昭两人能用,现在老王妃老祖母竟帮她留了两人,阿曛不由得好奇打量面前的两位姑娘。只见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翠绿色的衣裳,长得青葱一样水灵,一个苗条纤细中带着水灵灵的气质,另一个稍稍有些婴儿肥,却端的是憨厚墩和,真是越看越觉得伶俐,跟拾月和紫昭一比,丝毫不差。
阿曛看向苗条的那位:“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苗条的姑娘低头回话:“回三小姐,奴婢香薷,今年十四。”
“你呢?”阿曛又去看微胖的那位。
微胖的姑娘脸上露出一个和煦暖暖的笑,露出一口漂亮的糯米牙,“回小姐,奴婢叫香橼,今年十二岁。”
阿曛笑着点头,“你们可愿意跟我回王府?”
“奴婢等愿意。”香薷香橼忙点头。
“那好。你们二位去收拾一下行礼,这就跟我一起回王府。”阿曛又看向拾月和紫昭,“你们两个也过来认识一下香薷香橼两人,以后都在我身边做事,彼此要有个照应。”
“小姐放心,我们四人定当齐心协力为小姐效劳的。”拾月道。
“就这样吧,拾月紫昭去收拾一下。”
等拾月紫昭去收拾东西的时候,香薷香橼两人也被遣开,阿曛才留下许娘说话。
阿曛抿着茶,透过淡淡茶雾看面前一脸素净的妇女,“许娘,明人不说暗话,我是被罚来这里扫佛堂的,这一个月来我不但不用动手打扫,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天天在后院里看半天书,又跟着许娘你学了不少药草,这一切,其实是你早已部署好的吧。”
许娘微微低头,“小姐聪慧,一眼就看出这一切是有人部署的。其实奴婢今日所作所为,都是按老王妃当年的部署行事。”
“你说是老祖母吩咐你关照于我?”阿曛有些惊讶。据她所知,素和微澜那位母亲,在蓝雪死后次年便也死了,怎么又可能部署今天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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