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笛心头诧异,二哥真有闲情逸致,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魔笛并未多言忙上前一探究竟。趣*
魔笛不看则已一看大吃一惊,木碑的右侧分明雕刻着一行娟秀的蝇头小字:
太湖之上,情依小岛;五绝后人,不弱与人。
魔笛看罢情不自禁随口道出,天钩等人闻言赶忙疾步上前举目观瞧。
天钩深邃的双眸黯淡了下来,消瘦冷峻的面庞抽搐不已,“情依小岛……五绝后人……难道是情岛五绝后人取走玉玺?”
众人静静地凝视木碑,对于天钩的疑问无人作答。
“鬼影,你当真将玉玺埋于此处?”天钩心有不甘劈头盖脸再次质问鬼影。因玉玺一事千里迢迢来此天龙山,经此昨夜的厮杀已是伤痕加身,到头来难道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不甘心……不甘心……”天钩在心头不止一次的呐喊。
“不错,在下即便再怎么糊涂又岂会弄错?”鬼影愤愤的四处张望,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甚难接受。
鬼影向来给人的感觉是胆小怕事,实则他也是高傲之人。想我堂堂的鬼三愁之一,号称天下第一轻功,却连他人一旁的窥视却也不辨。
鬼影懊恼不已,玉玺牵连何其广泛,如今遗失不知何日才可寻回,他人的生死鬼影从未放置心头,但玉玺已将‘他’牵扯在内,
倘若玉玺就此下落不明,‘他’必将因此丧命黄泉,那又有何颜面在立于天地之间?
“您二老怎么看?”魔笛终于静下心对着刀无刃、铁嘴怪说道。
“这……老头子倚老卖老就先唠叨几句……”,铁嘴怪再次看了一遍木碑接着说道:“这行字言明‘情依岛’‘五绝’,却是有两种可能”
“其一,玉玺却是情岛五绝后人取走,故言明身份,好让他人知难而退打消争夺玉玺的贪念;其二,或许有人盗走玉玺,为了转移视线栽赃嫁祸情依五绝后人,毕竟情依岛不是什么人可以随便踏进的”。
“前辈所言甚是,晚辈思虑再三却也以为如此,岂可单凭一行字就下断言乃是情岛后人所为,您老以为如何?”魔笛说罢甚为恭敬的凝视刀无刃。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或许刀无刃有不一样的想法。
刀无刃沉吟片刻说道:“老铁嘴所言正是老夫所想。情依岛自天五绝、玉七仙开创至今已数百年,蒙元一通天下后就甚少过问江湖之事”。
“无论玉玺是否是情依后人取走,老夫以为都与情依岛脱不了干系。天下门派何其众多,为何独独言明情依岛?即便是嫁祸他人又何止情依岛一门?”
众人均觉得刀无刃所言在理,那留字之人究竟是何用意?难道一定要上情依岛寻个清楚明白?
“这行字是为狂刀、魔笛所留,仅此而已”,狂刀突然站起身看了一眼众人如是说道。
“狂刀、魔笛既知玉玺与情依岛哪怕有一丝的干系也必将前往一探究竟,仅此而已”,狂刀终于又复先前耷拉下眼皮。
“不错……二哥果然明察秋毫……一语中的……不错……不错……”魔笛对于狂刀所言大为赞叹。
留字人必是早将狂刀、魔笛、龙济民三人的关系查的清楚分明,也唯有狂刀、魔笛在意龙济民的坟墓,在意他的木碑。
他。究竟是谁?
“小鬼无能……无能……”,鬼影如是再三的自语。末了,终于对着狂刀、魔笛拱了拱手欲言又止,撇下众人疾驰而去。
是时,狂刀终于挨起了眼皮,“玉玺……究竟何为玉玺?顽石……究竟何为顽石?”
是时,雨渐大。
是时,雨水拍打着尘世,区区雨水岂能浇醒世人。
狂刀任由雨水的洗涮,雨水即使再大又岂会洗涤一身的血腥,争斗一夜,死伤无数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笑,真是可笑。
狂刀突然仰天狂笑……
“小弟先告辞了,有间客栈不见不散”,天钩一语既罢飞身远去。
“天儿,稍安勿躁,留步……”,刀无刃突然放声高呼,天钩却早消失得无影无踪哪里听得到。
刀无刃黯然的摇头叹息,难过十分,天龙山再遇,天钩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这道鸿沟难道一生都不可逾越?这道伤疤难道一生都无法抚平?
刀无刃直愣愣远望天钩消失的方向暗自神伤。
魔笛兀自的跺脚大呼,“斩大哥,你还未告诉小弟萱萱她们去哪里了……”
天钩远去,徒呼奈何?
铁嘴怪上前拍着刀无刃的肩头,“老妖刀算了,何苦这般的婆婆妈妈又不是永别,他人再见一诉过往也未为迟晚,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铁嘴怪顿了顿一脸郑重的接着说道:“老夫有要事要将,狂刀你也过来”。
狂刀抬眼皮看着铁嘴怪郑重的神情知道定是某种大事,当下不敢怠慢移步来到魔笛身旁静待着铁嘴怪所谓的‘要事’。
铁嘴怪说道:“玉玺之事,却非你们所知的那般简单。玉玺确实失窃,但那是在一月之前的事了”。
“什么……一月之前……难道不是五天之前所发生……”,魔笛抬袖于脸庞却早忘了擦拭脸颊的雨水,任由雨水顺着脸颊流淌。
狂刀嘴角一翘失笑的摇头,静待着铁嘴怪的下文。
铁嘴怪长叹一声,“老夫一个月前流浪京师说书混饭,某日午夜闲来无事打算摸些美酒,故此就潜入了护国山庄”。
“悲也,好酒未寻到,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
狂刀、魔笛静静的听着……
“那夜,护国山庄当家人左明远正自与一位身着光艳的达官贵人密室里商议偷窃玉玺之事。老头子乃一江湖流浪之人,朝廷的明争暗斗岂会在意,即便改朝换代又与老头子何关?故此也未放置心头”。
“谁曾想,数日后,玉玺果然失窃。潜入戒备森严的大内,偷盗玉玺后且全身而退,放眼天下有谁这等本事,老头子生性好动也就来了兴趣一探究竟”。
“请恕晚辈多嘴,玉玺失窃,何等大事,必然朝野震惊?永乐岂会不明这点,但不知您老如何获此秘闻?”魔笛被铁嘴怪的诉说所吸引已是迫不及待。
铁嘴怪手捻须髯顿了顿接着说道:“京城内,永乐那位近侍太监袁通口中得知”。
“一个太监在妓院出现……有意思……铁嘴怪去妓院……更有意思……”,狂刀是自言自语。
铁嘴怪打个哈哈,妓院的确不是自己这种人该去的,他不明狂刀的语气有几分的钦佩几分的讽刺。
铁嘴怪又说道:“袁通原来去约见的是‘五指’,永乐追查玉玺下落因何不动用锦衣卫,却寻得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五指’?老头子至今不明这一点,有待你们年轻人去追查一二”。
魔笛暗自自责,倘若不是一时意气用事将小指毙于掌下,要好自他口中问出端倪,现如今唯有从拇指、无名指、中指三人入手。
“再后来,玉玺突现姑苏,却鬼使神差一般被鬼影盗走,老夫一路跟踪至此,一路之上数十位知府、知县被赐死想是与玉玺之事脱不了干系,龙济民知县大概也是因此丧命”。
“老铁嘴唠叨完了吧,老夫补充一句”,刀无刃蓦然的接过话茬,“这就是玉玺一事值得推敲之处?”
“既然有人意图谋反,既得玉玺,那为何玉玺却又流入江湖?同一时间,为何多位知府亦或知县被下旨赐死?这中间难道有什么关联?”
铁嘴怪插嘴道:“好了,就这么多。既然到了天龙山没有理由便宜醉和尚,走了,会会他。对了,狂刀,你还欠老头子一顿酒,别忘了”。
铁嘴怪言罢偕同刀无刃远去,天地之间似乎一下子仅剩狂刀、魔笛孤独的身影。
“大哥,他日再来拜祭你”,狂刀收回了双手,霎时雨水自木碑淅淅的滑落,雨终于大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果然不假。
魔笛蜷缩了一下身子,对着龙济民的墓穴深施一礼,“大哥放心,报仇之日,你我三兄弟狂饮之时”。
“二哥,现下何往?”
狂刀低头出神的凝视‘四海游龙刀’的刀尖,刀尖上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迷离忧伤。
须臾,狂刀简短一句,“进城,废宅,任翼”。
“好,正有吾意”。
顷刻,天地之间唯见狂刀、魔笛远去的模糊的背影直至隐没雨中。
雨,越下越大,难道秋雨是在洗尽人间的血腥?
人间的血腥岂会洗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厮杀,厮杀即起血腥即临。
难道血腥厮杀仅仅开始?
天龙山玉玺之争终于告一段落,然而玉玺的故事却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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