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突然伫足兀自的折返回死尸堆积的旷野,魔笛暗自诧异唯有一旁尾随而至。
狂刀落寞的望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人既死岂可曝尸荒野,岂可再由得豺狼虎豹餐食?哎,埋葬了吧,姑且算是我等杀戮后为了些许心安吧……”
魔笛默默地凝视狂刀,感觉狂刀是那么熟悉却又莫名的陌生。
杀戮为的是什么?那埋葬为的又是什么?
当真可以心安?
心,当真有过安宁?
是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寒冷的又岂是只有大地?
突然,狂刀圆睁双眸倏地亮出了‘四海游龙刀’,口中念道:“开天辟地!”。
霎时,一道寒光直冲云霄,当空恰似被砍开一道裂缝顿时霞光一片,大地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
魔笛顿感脚下大地兀自的下陷,一时五脏翻滚头晕目眩,“好凌厉的刀气,好深厚的内力想必这也是《狂刀七绝斩》七斩之一”。
寒光一闪而逝,大地随之宁静。
突然,静了。
静的没有一丝生机,好似亘古以来就是这般的静。
静的仅闻雨滴落地的声音。
滴滴雨滴,滴滴失魂。
是时,狂刀身子一侧歪,嘴角兀自的淌出了鲜血。
魔笛惊呼道:“二哥……你……”
狂刀落寞的收回‘四海游龙刀’, 耷拉下眼皮,面色死人一般的苍白。
是时,大地赫然出现十数丈大小一个深坑,坑外的雨水混杂着血水正兀自的流进深坑。
血染大地。
大概就是这般吧!!!
狂刀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流淌的血水,又兀自的耷拉下眼皮。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血,血染大地,何其平凡?
当真平凡?
须臾,狂刀神秘笑道:“死不了,素问魔笛《玉魂七绝》冠绝武林,其中藏有一式‘玉碎瓦全’,却从未施展,今日想开开眼界”。
魔笛稍稍放下心头大石,狂刀既然有心情开玩笑伤势自然不重,“好说……好说……‘玉碎瓦全’小弟却是未曾用过”。
“破天荒头一遭却是用来掩埋三门四派诸人,但不知谁为玉碎,那是瓦全?”
魔笛言罢倏地自腰间摸出‘魔心君子笛’, 缓缓地伸直右臂,将毕生的功力凝结于笛子上,徐徐说道:“玉碎瓦全”。
话音未落,魔笛疾步的在旷野四周游走。
霎时,三门四派等人的尸体好似复活一般一个个直起身飘进了深坑……
“好个玉碎瓦全……”狂刀见此情景禁不住地大呼,魔笛当真不俗,倘若再将‘一笑无痕’练就随心所欲,恐怕施展《狂刀七绝斩》也未必是其对手,好样的。
“这就是尔等永远的家,那我的家,我的家在哪?”魔笛默默地感慨。
“这就是尔等永远的归宿,那我的归宿,它又在那呢?”狂刀落寞的思索。
“玉碎瓦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狂刀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呼。
末了,狂刀疾步来到深坑之前,此时大地的死尸尽皆堆积在深坑之中。
“埋”,狂刀仅仅吐出了一个字。
狂刀、魔笛再无话语各推双掌将四周的枯枝败叶血泥石子一口气推进了深坑盖在了死尸之上。
深坑终于鼓起了土包,夹杂着血水的土包。
“立个什么碑?”魔笛蓦然问道。
“无墓碑岂不更好,去密林,起另一座坟墓”。
狂刀活音未落已然飘身远去,魔笛叹息一声随之尾随而去。
须臾,狂刀、魔笛到得昨夜那个密林。一如先前,狂刀施展‘开天辟地’挖坑,魔笛施展‘玉碎瓦全’搬尸,尔后一同埋土。
末了,魔笛四下张望,“咦,小弟记得那个‘噬魂芝’在此,何以竟不翼而飞?”
“哎,一定是有人捷足先登了,要那劳什子做什么,走了,去拜别大哥吧!”
难道人之一生就是再掘一座一座的坟墓?
难道人生就是离开眼这个坟头进而奔向那个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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