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嫣儿的表情,静突然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不敢再往下说了,匆匆地收拾了行李,和来接她的叔婶回家了。
www.adidea.net今天,是在寄宿卫校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就要面临着就业应骋了。对于每个卫校毕业生来说,即是喜事,也是惨事。
在锁大门的师傅的一阵叫喝中打断了还在发呆的嫣儿,她这半响才回过神来,一看手表,已经下午5:00了,答应接她回家的爸爸连这一次都要失约。她失望地摇了摇头,一个人把住校八公斤重的棉被、水桶、书本、衣服、生活日用品打包,推着她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准备赶回那个离家八公里外的地方。看着凌乱的现场,看来这车,是无法骑着回去了,车龙头、车尾、连篮子都挂满了杂物。这一走,看来得一小时左右吧。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后,突然间,下起了倾盆大雨。一瞬间,整个城市便沉浸在这片雨水之中。路过的行人加紧了赶路的脚步,当然,也偶有放慢脚步的行人,沿着屋沿避起了大雨。汽车的鸣啼声一直“嘟嘟嘟”地叫个不停,路况渐渐地不明朗了起来。(
总裁贪欢,轻一点)忽有跌倒的老人,在缓缓起身后,拍了湿身的裤脚,骂了句:“晦气!”原本还在校门口摆滩的商贩,也渐渐失去的踪迹,这样失去的踪迹,比城管来行查时还散得更早一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唯留下开着店门做生意的贩主,即不愿像往常一样大声哟喝自己的商品有多物廉物美,也不愿向平日时拉着客往店里走。雨一来,世界仿若静止了般,暗然无色。
嫣儿站在雨水的中央,即已然是无法避雨的了,一辆小小的自行车把手左边挂着学校里用的红色大水桶,右边挂着余下的书本,有十本之多。身上背着大背包,里面放着学校里的学习用品、吃的、穿的。最打紧的,还是车后放着八公斤重的棉被、床单、枕套、被套等。好在,床上用品都被学校里发的专用塑料带装好放在里面,即使是倾盆大雨,都难以渗入。发际上的雨水开始从头,流到脚上,全身开始发粘、发湿。有种沐浴的感觉。路上偶有的行人,穿着雨衣,打着伞,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嫣儿。(
总裁我们形同陌路)
即然总是湿身了,那么,就这样走下去吧,再等雨停,一是天晚了不好,二是已经没有等的必要了。嫣儿心里默默地想着,加快了回家的行程。
“妈”一声长长地“妈”字,似乎在告捷着她旅途的成功,预祝着今天的胜利。在徒步行走一个半小时后,终于赶到了她朝思梦想的家。一路上,她都在幻想着一回到家,先把鞋子脱了,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喝上妈妈亲手做的鸡汤,早早地睡在被窝里做着她的春秋大梦。
家门也在她的这一声“妈”中,迅速打来了,门里,没有迎出任何人。也不用迎出来,以前每天回家的时候,嫣儿都是这般叫着,母亲定是在厨房替她做着美味佳肴。嫣儿想着,是会有可乐鸡翅?还是螺丝塞肉?这是嫣儿平日里喜爱吃的小菜。都是妈妈亲手发明的。
“你爸呢?”嫣儿妈手捧着一碗热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最后人类)嫣儿妈已经是步入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了,和很多同岁数母亲相比,也是一样,有着肥胖的身材,澎松的肚皮,大大的圆脸,一脸的和善。
“肯定又在加班吧”嫣儿有点失望的说。在嫣儿的印象中,爸爸曾经答应过她,如果初中期末考试考得好,会奖励带她去旅行一次,这个没有做到;曾经曾经答应过她,如果小学考试得到了100分,会奖励送她一本她想了好久的红楼梦的小说,爸爸还答应她……这算下来,应该不是她生命中第一次失望了。
“天啊!……”嫣儿妈突然吃惊的尖叫到,条件反射般用手拍了拍胸膛。汤刚放下,她才注意到被头发全部遮住脸的嫣儿,就只看得到那双明亮的眼睛,像个贞子般站在她的面前,全身湿陆陆地,整个地上全是从头上,身上渗出的雨水,缓缓地从车子,衣边,发边从客厅一直流到厕所。(
腹黑教官惹不得)
嫣儿倒是不足为其地脱下了鞋,放下了背包、自行车、身上的衣服,开着热水,哼着歌,进去洗澡了。这下,终于解放了!
嫣儿妈站在嫣儿车子旁边,清数着车上的东西:桶子、大背包、棉絮、十多件学校的衣服和书本、还有生活日用品。这还不算什么,当嫣儿妈看到那已经扭曲变形的车轮,更是关切地大叫着:“天啊,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你一个人走着推回来的吧?”
嫣儿在厕所没有听到。她继续轻轻地哼着姨妈教那的那首歌:“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啊小山村,我那亲爱的……”歌唱到一半,嫣儿猛地将直冲而下的水关掉。抬头仰望着窗外的星空。夜晚的星空,还是和五岁那年一样,繁星点点,宛若银盘。看着看着,不知是水还是眼泪地东西,从她的眼角滑落,一直滴在她的胸口上,直至心里……
嫣儿爸下班回来了。(
唯爱妖孽一人)也同样地看到了嫣儿的自行车,一边换着鞋,一边急促地敲着厕所的门:“好了没,好了没,我要上厕所!”
嫣儿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水珠,迅速穿上了衣服,打开了厕所的门。冷冷地看了一眼父亲,嫣儿爸比嫣儿妈大个七八岁,在思想上,还就是封建社会那一套,长得就是一个工人样,瘦长的脸,沉陷的眼睛,像是有点儿营养不良,还有那一口被长期吸烟吸出的黄牙,每次只要一笑,就感觉烟会从牙齿里飞出来。让人不敢亲近。他每天就穿着那几十年不变的解放衣,解放鞋,平日里也舍不得给自己买件衣服,买条裤子。在他的记忆里,那些,都是多余的花销。
“车子胎爆了?”父亲的眼神开始缓和了,关切地问到。
“恩”嫣儿没好气地回答,这声恩里,充溢着怨恨。是啊,别的孩子都有父母接送,都和妈妈说好,让妈妈在家做饭,自己却不来接,就是不来,单位有事,也该打个电话通知下妈妈,让妈妈来啊。从来都是这样,就是这次毕业最后一天,也赶不来,让同学笑话。人活这岁数了,电话不会打,手机不会用,并且天天加班,天天为单位卖命,你觉得自己在单位有多重要,别人还觉得你就一头牛呢。嫣儿心里默默地骂着。
上完厕所一出来,嫣儿爸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皱皱巴巴一块一块钱数好的一起十元放到嫣儿的手里:“只当是打车的钱,拿着吧。”十块钱是一个什么概念呢?在那个年代,妈妈一个星期才给嫣儿五块钱的开销,三块钱是来回的坐公交车的钱,一块钱打一星期的开水,还有一块钱是洗一星期两个澡。十块钱,对于那个年代的嫣儿来说,算是非常多的了。也相当于父亲大半天的工资。
嫣儿愣了一会儿,立即把钱退了回去:“不,我不要钱。”当她看着那在父亲口袋时皱巴巴的钱时,想必那是父亲一直舍不得花,准备存起来的钱,又有那么一丝的心疼。可是,当想着父亲给钱的行为,又觉得非常不痛快,我算什么?如果亲情,如果接个孩子是可以用钱来摆平的事儿,那还叫事儿吗?不接受,绝对不接受!“你配做我爸吗?”看着那个不受承诺的父亲,嫣儿冷笑道,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却还是被父亲听见了。
嫣儿爸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看着面前那个不再会有快乐,有微笑甚至有点儿自闭、脾气暴躁的女儿,嫣儿爸转身燃起了一支烟,走到了阳台,一个人默默地吸了起来。
嫣儿妈也紧跟着尾随了进去,看着眼前皱着眉头不停吸烟的男人,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她就真的一定要这样下去吗?还真不怕死对不对?”嫣儿妈知道嫣儿爸指的是什么,好好保送的艺校不去,现在反倒举亲借款地供她读到了卫校毕业,马上又面临着就业,还有一系列的复杂的人际关系的问题。嫣儿爸是一直不同意也不愿意嫣儿学护士的,尤其是在眼前这个护士冷门的情况下,谁又愿意让自家的女儿去受苦。更何况,嫣儿……想到这儿,嫣儿爸的眼眶一阵湿润。
嫣儿妈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那青烟撩绕,拍了拍嫣儿爸的背脊:“这是她的选择,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支持。谁让她付出的,比我们当父母的还多呢?”
嫣儿妈,看着长长地夜空,那静寂的星辰,想到三年前的那一幕,那个孕妇坠落的事件,仿若件件在心,内心又更多了一丝恐惧和无奈。对着眨眼的星星,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真相,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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