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别院内宅杂役房内
此时正值午后未时三刻,丫鬟、婆子们干完各自手头上的活计聚在屋里闲聊,这些个丫鬟婆子皆是府里的粗使下人,不在主子们跟前侍候,又住得远远的,不免疏于管束,得空便找些主人家的八卦来消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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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累累的兰卓荦躺在屋子大通铺的最里面,目光呆滞地顶着房梁南角落里一片银丝般白细的蜘蛛网,屋子里有些聒噪,不得不令神游在外的兰卓荦收回思绪,她索性大大方方地听着。
这座园子的主人姓冉,太阳冉冉升起的冉,最近冉家三爷从上京过来小住,使得原本冷冷清清的冉家老宅寒气更盛。
“今儿早上我替钱管家去前院传话,见残荷斋那边人进人出,忙得不可开交,我听钱管事跟前的赵小三说,残荷斋的老太爷这几日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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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听说这清河县的郎中都被请了个遍,也是呢,这上京里请来的大夫和那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更何况是咱这小县城的大夫呢?”婆子甲连忙说道。
“不是听说三爷寻来的哪位游医能治好太爷的病么?”丫鬟乙疑惑的问。
“都说是游医了,能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招摇撞骗罢了,说也奇怪,这三爷还就信了,非要去寻那蝎子,那可是顶毒的事物,要是真让太爷吃了,怕是连这些天都熬不了了。”婆子乙毫不客气地道。
“呸呸呸!瞧瞧你这张破嘴,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三爷耳中,仔细你的皮!”婆子甲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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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前头不是有个遭殃的,你还这般口无遮拦。”婆子丙瞥了一眼角落里病怏怏的兰卓荦接着道,“就不怕三爷也赐你一顿好打!”
“我又没碍着他的事,再说三爷哪有功夫管我这糟老婆子这些个混话,我听在三爷屋里服侍的丫头丹桂说,自打三爷从上京回来,她统共也就见过三爷两回,说这三爷平时不是宿在残荷斋,在太爷跟前侍疾,就是在外头,也不知是办什么大事去了。”婆子乙说。
“在这小小县城里能有什么事?莫不是寻那美娇娘去了!”婆子丁打趣道。
“你们听听,真是越发口无遮拦了,你们最好收敛些,当心被钱管家听了去,到时候罚了你们的月钱不说,还一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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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甲突然一阵后怕,语带怜悯地道:“啧啧啧,你们是没看见那丫头身上的伤,后背全是淤青,手脚处也有许多小口子,左臂上还有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也怪不得旁人,谁叫她好死不活非坏了三爷的好事,这蝎子要是没了,太爷的病也没法治了,先不说能不能治好,这三爷可是最孝敬咱们太爷的,绞尽脑汁地想法子替他治病,这回听这游医说的头头是道,便打量这毒蝎子能治这病,便整夜整夜往林子里跑,眼看就要捉住了,却不想被这丫头给坏了事,能不叫人恼怒吗?虽说这蝎子是捉到了,可依我看,太爷这回要是真去了,那丫头也就甭想活了!”婆子丙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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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得吧?钱管家还让我照看她呢。”丫鬟甲一脸质疑的说。
“你不想想,好歹这是条人命,要是那丫头就这么无辜地被三爷给弄死了,即便咱们祖上是开国元勋,咱们老爷位高权重,也保不齐落个治家不力,纵子行凶的罪名,这朝堂上明争暗斗,热闹得紧呢!”婆子甲颇有见地地说。
“说是这样说,可山高皇帝远,即便这丫头真给弄死了,也不见得能闹出什么动静,到时候前后一遮掩,把事情处理干净也就是了,我那跟去的闺女说咱们那位二老爷手里就有好几条人命,每次还不都是老爷给善后。”婆子乙小声说。
“我也听说了,咱们那位二老爷闯了不少祸,听说这回老爷是真动怒了,下了决心让二老爷举家搬回老宅子来。(
王朝教父)”婆子丙道。
“主人家的事咱们就别乱说了,反正三爷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俺们不在身边侍候也不吃亏。”婆子甲毕竟吃了几十年的盐,这点利害关系还是看得出来的。
“哎!可怜我们太爷,一辈子操劳,眼见老爷官做得越来越大了,也该跟去上京享享清福,切不想他自个儿留在这儿遭罪,反倒便宜了那些个黑心肝的……”婆子乙愤愤不平。
“要是太爷真有个好歹,我们会被安置到哪里,我可不想留下来服侍二老爷。”丫鬟甲担忧地道。
“不乐意又能怎样,我们只是粗使下人,又不是三爷跟前的人。”丫鬟乙嘟囔道。
“呦!听你这口气,是想当三爷屋里人?就你那小模样,想都甭想,倒是秀菊模样清秀,兴许三爷还看得上!”婆子乙又同丫鬟甲打趣道,“你不是常跟在钱管事身边做事吗?不如求他去,让你也去三爷跟前露个脸,说不定你就不必留下了!”
“曹妈妈你尽瞎说!”丫鬟甲害羞不依的说。
“小蹄子,曹老婆子是哄你玩的,三爷可不是随便会收房的人,我估摸着就是林枫苑那三个丫头,三爷也不会带去上京。那可是皇城脚下,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何必大老远从咱们这儿带去,要是换做二爷,兴许还有些机会,可那是三爷,你想都别想了!”婆子丙冷笑道。
“妈妈这是什么话,不知道的当我秀菊多不要脸,巴巴地想去爬三爷的**!”丫鬟甲白了一眼婆子丙。
婆子丙不以为然的道:“爬几位爷的**有什么不好的,且不是咱们冉家祖上是开国元老,世代功勋,老爷如今也官居二品大员,但看看北阳城和南庄头那几个庄子,一年要有多少收成呐!就是咱们院子旁边那几个粮仓,害天灾闹饥荒的时候也从没空过半仓,这样的家世家底,有多少大姑娘惦记着呢!”
“别人惦记是别人的事,与我何相干,林妈妈要是愿羡,大可把自己闺女送予那三爷。”丫鬟甲赌气道。
“我倒是想,可咱那闺女也是个没用的,就算去了上京也成不了气候,没法把我这老婆子接去享清福,是吧曹老婆子?”婆子丙道。
婆子乙一口啐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在这阴阳怪气的乱说,打量我听不懂么?你闺女爬不爬**是你家的事,别扯到我闺女身上,没的坏了我闺女的名声。”
说着说着,一群人就把关注点集中在了丫鬟爬**的是非道德问题上,间或一些少儿不宜的粗话,屋里讨论得相当激烈。
兰卓荦浑身痛的咬牙切齿,听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可所有事都不及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宅子里的三爷会不会真把她杀了,以解心头只恨?
兰卓荦脑海里突然闪现那双淡漠冷冽的眼眸,依她看来,他不仅会杀了她,有可能还会鞭尸。
想到此兰卓荦满腔的不满与愤恨全都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那内心深处无法抚平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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