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笑得开怀孙策了,恍惚间又让他看到了从前伯符繁花乱舞(gl)。(
福泽有余)众将领频频举杯相敬,孙策毫不含糊,一一应下。
周瑜几次想开口劝他少喝,话一到嘴边,却又都因着他嘴角笑意而咽下。
后,周瑜只得默不作声,也不看孙策,仿佛这大喜日子跟他无关,他不过是冷眼旁观孙策幸福而已。
孙策自然知道周瑜时常看向自己,但他却一直都刻意不去回应。他一杯又一杯地与人对饮,趁着醉意,也不禁想,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和公瑾之间开始变得没有从前那般纯粹了呢?
从前他们二人朝夕相伴,无话不谈,是因为什么,公瑾开始变得沉默了呢?难道只是因为那一次,开满海棠花山巅,他们二人席地而卧,仰首瞭望星空时,他无意间那句“如果公瑾是女子,我一定要娶你过门”……
酒宴上有歌舞伎人正表演,摘粉色花瓣随着舞者舞动衣袖上下翻飞,霎时飘落满场。
周瑜看着那粉色一片片花瓣,眼前也浮现出多年前那一夜,那一夜山花烂漫,他仰躺草地上,看着满天闪烁繁星,忽地轻叹一声,“满天星光闪耀,却也不及那一轮满月白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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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孙策笑他,“公瑾总是如此多愁善感,倒像个姑娘家。”
他自然不服,反驳道:“哪里像女子了?”
孙策大笑,却是侧头注视他道:“如果公瑾是女子,我一定要娶你过门。”
周瑜微微笑着,突然觉得脸颊滚烫,不敢再与孙策对视,只顾看被风吹散海棠花瓣,一片一片从面前飘过,越过青草地,越过树枝,被吹向遥远天际。……
孙策偷偷看一眼面前周瑜,看他白皙面孔因着饮酒而变得绯红,也突然忆起那一日,他说完那句话时候,公瑾脸,也像这般红过。
再也……回不去了不是么?从他接过父亲身上担子开始,从他娶妻开始……他和公瑾,虽近犹远。
这一次,他以为同时和他纳妾,会改善两人关系,但好像又事与愿违了。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呢?
他不喜欢这样猜来猜去,却也没有理由去问,有些话,说出来就会变成利剑,杀人于无形。那宁愿不说。
他以为,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人身边女子都不够美好,所以才对年少时那懵懂情愫过分执着,所以他才向乔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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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期望,这一次,一切……都有开始吧。
花开,花落,无心;醉生,醉死,有情。
孙策微微阖起双眼,烈酒烧着喉咙下肚,他已然麻木不知滋味。
周瑜终于放弃不再纠结,不再看孙策,只暗自苦笑一声,仰头饮杯中酒,遂起身抱拳对孙策道:“公瑾不胜酒力,要先行歇息了。”
接着又对诸将领道:“各位兴。”
众人又调笑了他几句才放他离去,孙策只望了他背影一眼,便垂下眼帘,继续杯中酒。
周瑜步出庭院,缓缓走向房,回头再望一眼远处欢声笑语,默然叹一口气。
一轮满月挂天边,本该是人月两团圆秋日夜晚,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伤悲。
待到他进到房,见到乔倩,忍不住又叹一声。娶正妻时,他也有想过断了那些不该有念头,可是,只要他一天还孙策阵营,只要孙策还他面前出现,他就不可能忘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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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表面上有些不为人知疏离感受,但他清楚地知道,只要孙策回头,他永远那年开满海棠花山间,原地等他,只要他回头,只是一个转身距离。
丫头从外面轻声叩好门,欠身道:“将军若有吩咐便唤奴婢一声即可。”
他轻轻点头,没有言语。抬眼看坐榻上乔倩,灯影照得她身体略微有些颤抖。
周瑜缓步走过去,她身旁并肩而坐,他和她都没有说话。
屋子里很安静,她甚至都能听到他细微叹气声;他也听得到她沉默泪水滑落声音。
远处,酒筵仍旧继续,偶尔能听到忽地爆发出一阵笑声。相较之下,屋子里这两人,倒有些煞风景了。
乔倩局促地坐着,见周瑜也不说话,心中加紧张了起来,两手交握一起,紧紧抓着衣角不松手。
心里害怕、委屈、伤心、不知所措……种种复杂情感交杂一起,止不住地悄然落泪,又不敢贸然抬手去擦。
她不知道,等待她是怎样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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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人声渐悄,夜晚顿显安静起来。
喧闹宴席落幕,孙策自周瑜门前经过,见灯还亮着,遂问守候门外丫头,“周将军还未安寝?”
丫头答:“将军已进房多时,想必已经安睡。”
“你退下吧。”
孙策挥退那小丫头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门口静默了一阵。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这里,但也移不动步。
孙策站门外时候,周瑜心突然间雀跃起来,像是有着什么感应一样,他轻轻起身走到门前,与他隔门相望。
两个人之间只隔一道门,没有人敲门,也没有人开门。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不是他们该做事情。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周瑜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且越走越远,才又叹一声转回身来。
他径自坐桌前,自斟自酌一杯,想着毕竟是婚之夜,好歹不要冷落人家姑娘才对。于是柔声对泪水涟涟乔倩道:“听说你为此还寻了短见,嫁给我就这么让你觉得委屈吗?”
乔倩心中一紧,为何连这事他都知道?果然早提亲那日开始,他们一举一动就都被人看顾了起来么?所以那些所谓办法,从来都只是徒劳。(
佣兵的战争)她沉默了一下,抹了抹脸上泪水才开口道:“将军文武双全,乃是当世英豪,能常伴将军左右,是乔倩之幸,然……”
“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是么?”周瑜打断她话。
心上人,意中人,心中所爱慕人,他又何尝没有呢?
乔倩没答话,只轻轻点了点头,泪水再一次决堤。
周瑜兀自叹一口气,起身慢慢走到她身前,抬起那挂满泪痕秀脸,温润目光落她脸上,而后心疼地为她拭去腮边泪水,又柔声道:“你不要怕,我对你没有旁心思,只不过……是伯符要娶你姐姐,才叫我娶你。不要哭了,好吗?”
乔倩此时才敢抬眼看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不会强人所难周公瑾,这秀雅翩翩公子正温柔地为自己擦着泪水。
这样优秀一个人,哪有女子不爱?
如果她从来没有遇见过童霏,恐怕也会爱上眼前这人吧?只是,她已然遇见了童霏,断不可再有二心。
她慢慢别过脸去,颤声问着:“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
她很想问既然如此他还要娶她吗?可是话还没等出口,她已经反应过来,她有什么立场去问?
周瑜收回手,似乎猜到她想要问些什么,于是微笑道:“我说过,我对你没有心思,如今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时候不早了,些睡吧。”
他一说完便转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一瞬间又回头道:“记得,别再哭了,不然明日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他对着乔倩笑得温暖,就像兄长宠溺妹妹笑容一样,这笑容让乔倩觉得舒心,也就真听他话,提袖抹干了眼泪。
滚烫泪水,湿透大红嫁衣。她无力瘫倒床上,眼角还残存着斑斑泪痕。
雕花窗外已是深深夜晚,萧瑟月光落窗前,与桌上跳跃烛光遥相呼应。
童霏……你哪儿?乔倩心底唤她。你何时回来?你知道我已经嫁给别人了吗?对不起……我没能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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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才一走到自己房门前,就听到里面传出女子谈笑声音来,其中一个,他听得出是自己那娇宠妹妹。
门外丫头见了他来,匆忙要行礼,他摆了摆手挥退,小丫头默不作声地悄悄离开。
孙策无心破坏那二人交谈,只不过,毕竟是婚之夜,哪有郎不入洞房之理?
他轻轻推门进去,屋内那两人立时收敛了笑意。
孙尚香本是因着酒意四肢无力,所以才留这里和乔莹聊天醒酒,见孙策突然进门,酒也醒了几分。往日里虽然很怕孙策责罚,但这日因饮酒关系,也平添了几分气势,壮着胆子对孙策道:“大哥贪恋杯盏,冷落了嫂嫂,所以小妹才来给嫂嫂解闷……”
她以为孙策一定又要骂她没规矩,以为孙策会发脾气严禁她以后再饮酒。
没想到,孙策却是笑着说:“你喜欢嫂嫂吗?”
此话一出口,孙尚香和乔莹都愣住了,她们都以为孙策要发火才对。乔莹自打他一进门就一直低头不作声,也不敢抬眼看他,不知道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孙策见孙尚香不回话,便当她是默认,于是又笑了笑:“难得你会喜欢,那么今日便多陪陪她吧。”孙策言罢转身欲离去。
孙尚香匆忙站起身,酒也醒了大半,刚刚大哥那个笑容过于温和,令到她不知所措,她急忙他身后喊道:“大哥,我这就回房……”
孙策及时摆手打断了她话,而后悠然步出房门。
只留下两个女子,房中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出嫁是没办法改变事实了,作者君已经做好了挨打准备tt
本文np,但童霏不是见一个爱一个,那些女子也并非都爱童霏。收谁不收谁,我只能说根据剧情发展吧,凡存,必有其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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