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摇摇头:“不是我,娘子,为夫只想用这个消息引出那个仇家来,现在看来,这是反被别人拉进了局里,就不知道这人想做什么,哪里不好埋,偏偏选在咱们家的地里,这件事恐怕……是不是那个仇家所为,倒是不好判断了。 ”
话还没说完,刚走到老何家的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伴着一阵哭声和叹气声,两人对视一眼,忙往那虚掩着的院子而来,推门而入,院子里小文氏正在哭得哗哗的,上气不接下气,她面前放着一个破碎的瓷盆,上面还沾满了泥巴!
围着小文氏的是老何家的一家子人,对着那个瓷盆碎片长吁短叹,满面憾色。
沈泽面上有些难看,这事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但是又不是他们的风格,到底是谁呢,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他一脸正色的上前:“大伯,这是怎么了?都围着这个瓷片做什么?”
何富贵直起身来,神色也不大好,摇摇头:“刚才从咱们家院子的地上挖到个白瓷盆,被你嫂子一不小心,一锹下去给掘碎了,可惜、可惜啊!”
小花目光一凝,怎么老何家也挖出了盆来?
小爱从老何家出来,面上有些委屈,撅了撅嘴:“娘,咱们家的大白跑了出来,还冲到这里来了,都弄坏了大伯奶种的白菜!”
小花摸了摸她的头,她贴在小花腿上蹭了两下,身上脏兮兮的,小花也由着她了,用她娘的话说,就是“你自己都是个不着调的,还有资格说小爱?”。
沈泽身子微僵,蹲下身来查看院子里动土的痕迹,道:“怎么在院子里挖呢?好好的这菜地都给刨了,大伯,别费那些心思了,这什么宝藏,宝盆的都是别人瞎说的,这你也信!”
何富贵叹了口气,还有些遗憾:“罢了,没那富贵命,不做富贵梦,你们赶紧家去瞧瞧,你那院子恐怕得重新修整修整,你们家那大白猪不知道怎么跑出猪圈,把篱笆给撞歪了,又跑到我这院子里的菜地来,一顿乱拱,把好好的菜地都毁了,你嫂子就说,反正也毁了,咱们挖挖看……”
小花和沈泽听到这,忙招呼了一声,让小爱先留在老何家,然后赶紧往家里去。
这一看,还真是吓一跳,一半的院子都给毁了,罪魁祸首大白正在猪圈里趴着呢,被何大伯给赶了回来,院子里的菜地算是毁了。
小花无奈的看了眼沈泽,沈泽目光微冷,这些东西倒是其次,就怕有人和他作对,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猪突然越过猪圈,还跑出来,毁了大伯家的地!
最奇怪的是,大伯家里居然也挖出来一个盆子!
到现在为止一共有了三个盆出现了,沈泽目光中寒光点点。
索性除了院子和菜地别的倒是没有损坏的太严重,整理整理也能继续住。
更诡异的是,小花翻菜地的时候被她翻出来一个铜盆,看着这个铜盆,她真是…啼笑皆非,若是真的有个幕后黑手,她觉得,这黑手也太可爱了!这是在逗人玩么!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入夜。
沈泽静坐窗前,面前那本书一页未翻开,小花洗了澡,给小爱讲了故事哄她睡着了,沈泽还是那个姿势坐着,神色凝重。
她叹息一声,本想由着他去,看他那样子恐怕又是四肢冰冷,按照他说的,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打了热水,轻轻的将他的鞋子脱掉,又把那双冰的死人的脚放在水中,觉得自己很有贤妻娘母的本质。
任何女人,还是女孩的时候,都会对能否成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抱有怀疑和不安,但是,如果这个男人是你心爱的男人的话,这些就都不成问题了。
甚至当你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你就会去为他着想了。
沈泽发出舒服的叹息,面上之前的一层冰寒顿时融化,眼底是快要满出来的柔情,看着小花蹲下身来,他抚了抚她的发丝,声音有些沙哑:“娘子……”
小花直起身来,应了一声:“躺下再想,坐着你也不嫌冷,你这手冷成这样…君安,我问过贾大夫,他说男人四肢发冷是体虚肾亏、气血亏,今天大伯母去镇上,我让他带了…”
话未落,沈泽一激动,差点踩翻了脚下的木盆,声音也有些气急败坏:“娘子,我该怎么说你才好!”
盯着小花的小脸,喉头滑动两下:“看来你是认准了为夫体虚肾亏…”
说着,脚已经从木盆中拿了出来,随便套在鞋子里,小花身子一歪,已经被他抱在怀中。
体虚肾亏什么的就是沈泽的硬伤,被蒋氏逼着吃了数只公鸡,何文氏也不甘示弱,家里现在除了一只打鸣的公鸡,差不多都进了他一人的肚子,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小爱捂着嘴,生怕吃了会长胡子!
现在又说他肾亏?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步走向*榻,将小花扔在*上,开始豪迈的扯自己的衣服,什么见鬼的聚宝盆也顾不得去想了。
幸亏*铺得厚实,小花坐起来,按住他的手,不赞成的摇头。
“娘子,今天第三天了…”
“‘君子之道,五日一御’,多了不好。何况你还是个君子,别……”
“不准再说那四个字!为夫根本就没有毛病,这是幼时留下的病根……孔子也说过‘未见好德如*者也’圣人如此,何况我辈,所以,娘子….”
他说得理直气壮,脱得无比豪迈,只是脸皮微微发红。
小花还要说什么,沈泽已经栖身按下来了。
小花:⊙﹏⊙b汗,神也是你鬼也是你,孔子要是知道你找他的漏洞是为了…这个,他也要气死了。
等运动完,沈泽额头冒出细汗,这会手脚倒是温暖起来了,抱着怀中的人,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心满意足吁了一口气。
“君安,不然我们把房子推了重新盖吧?反正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手,除了到处挖,大家没什么事做。”
沈泽长舒一口气,身心舒畅:“娘子,要是这又何必呢,为夫觉得现在这么住着就很好,只要一转身就能看见你,空荡荡的不好。”
小花扯了扯他胸前的两颗红粒子,听到一声轻呼:“君安,你是不是矫枉过正了?这是日常必需品,又不是说以后不住了,难道你没打算待在这?还是…你怕又有人没收?”
说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被他一把按到胸前,用下巴顶着他的头顶,小花挣扎两下,他愈发锢的紧了,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张开嘴,咬了一口。
沈泽轻颤两下,呼吸有些不稳:“娘子,这些不能搬走的,咱们就别弄的太好了,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何况…”
再要说什么,被掐住了腰,眸子里流光微闪。
“娘子,你还觉得为夫那个…什么吗?以后这种事可别跟旁人说,还有为夫也不需要吃药。”
小花轻扭了两下,突然破被而出,手放在他脖子上:“快说,到底谁是你才仇人?”
沈泽一笑,被压着喉头,声音有些可笑:“咳咳…娘子,为夫快不能呼吸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小花松了手,沈泽一把按住她,不让她乱动,才道:“为夫也不清楚…”
话落,身下的人一阵愤怒,又要爬起来,他咂咂嘴,忙安抚:“娘子,我这不是还没有说完嘛,是因为这些人太神秘,所以我并不清楚他们的底细,这么多年,也只知道是一个叫做‘晓’的组织,专门收罗世间至宝,也包括了沈家的聚宝盆,他们总是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们再哪,有多少人,也许就在你的身边,正悄悄的看着,只等着时机一到,就来夺宝,唯一知道的是被‘晓’组织盯上的很少能够逃脱,除非交出宝贝,要说逃出来的,只有何晋一个。”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双手无意识的在小花后背轻抚,她巴着他的胳膊,盯着他光洁的下巴。心中震惊,居然还有这样的组织?那何晋……难怪他好像说过,替沈泽挡了灾,她还以为说的是牢狱之灾,毕竟何晋帮着他贩卖私盐,若是官府抓的话,说不定都砍了头了,原来竟是被‘晓’组织抓了!
“沈家百年来受到朝廷的追捕,行事极为低调谨慎,更有祖训不得买房置地和权贵相交,就是怕暴露行踪,正是因此也多次躲过了锦衣卫的追踪,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晓’组织,神出鬼没,我们沈家本来剩下的人就不多了,被他们这一番追捕,到如今……”
沈泽声音有些颤抖,顿了顿,将小花压入自己怀中,才道:“到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娘子…整整五年,只有我一人。”
小花在他怀中拱了拱头,道:“现在还有我,我也有你。”
沈泽轻轻嗯了一声:“是啊,我还有娘子,娘子,我准备了五年,躲了他们五年,现在我想要做个了结了!”
“所以你就用聚宝盆引他们出来?”
沈泽点点头,眼神盯着头顶的帐子,目光悠远。
“都这么久了,他们真这么厉害,怎么还没有来?难道是放弃聚宝盆了?”
“不会。”沈泽坚定的道,“如果现在这么容易放弃的话,当初也不会大力费时的追捕了,何况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搜罗宝贝,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他们会来吗?”
“会,肯定会。”
“那我们要做什么?会不会连累别人,毕竟大湾村其他人是无辜的。”小花说着,伸出胳膊支起身子,将头搁在他的胸膛上看着他。
沈泽低下头,亲了一口,才道:“等。不会连累旁人,他们只针对有宝贝的人,旁人倒是不会波及,也许他们正是发现了何晋的真实身份,才放了他的。”
“接下来呢?等来了呢,要怎么办?双手交出聚宝盆?话说,真的有聚宝盆吗?这个盆真的这么神奇?你把它藏在哪里的?安全吗?”小花激动的问出一长串来。
沈泽眸子又深又黑,忽而一闪动,就像一道道闪电,仿佛带着唰唰的声音,小花知道他必然是对这个叫做‘晓’的组织含有很深的怨念,居然有这样杀人夺宝的组织,太恶劣了!
但是最终他只是道:“聚宝盆自然是不能交出去的,等他们来了,也到了我沈家讨回公道的时候了,娘子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为夫,绝对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这个盆自然是安全的。”
“不能告诉我吗,怎么做?不然心里没底!”小花报怨了句。
“不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来了,要是说出来…”
“那你小点声,凑过来,总可以了吧?”
沈泽对着小花凑过来的小巧圆润的耳垂,轻轻的啃咬,才小声说了句什么。
小花惊呼一声:“怎么是这样…你们还真是死脑筋呢,值得吗……”
后面的话被吞下腹。
小花迷迷糊糊间只听见,他囫囵的声音,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在耳边响起:“我等不及了…只好拉着你跟我一起了,陪我…过这段最难的时光…陪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夜深沉,春正浓。
第二日一早起来,不只是大湾村,整个青山镇都沸腾了,到处都是‘盆’的传说和盆的踪迹,几乎每个村子都会挖出来一些盆,木制的,铁的,铜的,银的,瓷盆,各种大小,各种材质,恐怕有几打了,尤其是大湾村,更是挖出来不少。
整个村子折腾不休。
青山镇沸腾了!
大湾村沸腾了!
整个湖广府都在*之间喧嚣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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