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宛卿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过的。(
网游审判)楚浩南出入春禧殿的次数很是频繁,而昭贵妃也投其所好,时常让绮兰来传话让自己跟前伺候。端茶递水之时,宛卿都分明察觉到身上总有一双眼来回扫视,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宛卿自花园发生的一切,心中已有思虑。昭贵妃之所以费尽心思想要让她来这,不过是想要让自己做她的棋子。绮兰姑姑也时不时寻机会,见缝插针地就说什么自己福气到了,若是好好把握必定扶摇直上无人可及。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可宛卿入宫后比谁都看得真切。自古帝王多薄情,绣巷口的说书先生时常将这话挂在嘴边。她还记得那说书先生说着吕后照顾刘邦一双儿女,可刘邦成为帝王后还不是独爱戚夫人,戚夫人风光一时最后沦为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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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卿还记得心月说着那个溺水的常在浮在水面时的模样,面部表情极是狰狞,嫣红的双眼冒着血丝。这样的事情,后宫已是数见不鲜,听得人耳朵都起茧子了。可乍一想,又是那样令人恐惧。
什么荣华富贵,她宛卿只要一世安宁,寻得娘亲再找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在一个山明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没有争斗,没有算计,只有平淡,只有踏实。
是以她做了一个决定,在一个夜晚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更深露重中兀自站在厢房前头,抬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出神。冷风瑟瑟吹啸而过,打在宛卿脸颊上,她禁不住抱着身子发抖却不能退缩。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纱窗被一根短棒支起,因着春日气候多变,今日气温有些下降,透过空隙钻进屋内的风吹进来,宛卿捂着嘴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尖已经有些红,虽用衾被裹着身子,却还是觉着身子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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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见着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么这会却得了风寒。”绮兰命人熬好姜汤送来,亲自端过觉着烫便朝里头轻轻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看着宛卿,“宛卿,姑姑我入宫也有多年,听姑姑一句劝,养好了身子后别委屈了自己。这女子在世,不就图个好前程。”
话音刚落,宛卿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额头已是滚烫,扫一眼桌案上堆得满满的赏赐,心里很不是滋味。
绮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浅浅一笑不忘用汤匙搅拌药汁道,“这前朝政事繁忙,孤竹国君听信谗言欲与我邺国开战。(
卿本黑萌之妖妃来袭)”仔细查看着宛卿的神色,接着说道,“皇上今早又来了,没见你在贵妃跟前伺候,才得知你生病了,这不皇上前脚才走,这赏赐就来了。”
一桌的补药、蜜饯,玉镯首饰,宛卿越看心里越是闷得慌,无端端在花园里玩捉迷藏竟然就遇见了皇上。巧不巧自己还与那什么叫做若卿的女子长得有几分相似,引得皇上对自己“厚爱”有加,这真是祸从天降无人知。
接过姜汤,宛卿低头看一眼甚是浓稠,鼻尖一阵令人作呕的味道,捏着鼻子撇撇嘴,“这姜汤也太苦了,比从前我喝过的都苦。”
绮兰淡淡一笑,从一个罐子中取出几枚果脯放在手心平摊道,“所以我说皇上是个贴心的人,不仅让太医亲自为你熬制姜汤,命他们在药汁中加了几味驱寒的中药,而且担忧你怕药苦难以下咽特命了人送来蜜饯。(
红色仕途)宛卿,皇上待你如何,姑姑可比谁都看的真切。”
听着这一番话,宛卿胸腔洋溢着一股怒气,索性将药碗放置一旁,别过头音量有些高,“姑姑在宫里当值多年,比宛卿更加明白,这宫里从来都是是非之地。伴君如伴虎,姑姑也清楚。贵妃娘娘昔日独占后宫,如今呢,却也还要想方设法地博皇上喜欢,恕宛卿做不到。”
“我看你真是病糊涂了,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口。”绮兰眼角顿时闪过凌厉之光,明白自己怎么样劝说都不能让她接受现实,拍了拍卧榻站起身子俯视道,“今日是我在这,若是旁人听了去,只怕你性命不保。你这丫头,怎就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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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卿因着激动眼中竟闪着盈盈泪光,欲言又止。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也有些茫然。若是日后她没有选择,那她宁愿选择死,拭干缓缓从眼角溢出的泪,宛卿目光凝视着窗外厉声道,“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毋宁死。”
绮兰看着她如此坚决的模样,心中坚硬如冰的部分好似被融化了些,见惯了宫中女子为了权势绞尽脑汁想要接近皇上,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这傻丫头却不动心,倒真是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真是犟,罢了罢了,我知道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益的。你先管好自己的身子。不为你自己,也为那些关心你的人。”言毕将姜汤放在一旁,临走时还不忘多叮嘱几句,只是在合上木门之际看着宛卿呆滞地看着纱窗时忍不住叹了叹气。
一连几日,宛卿的病都没有什么起色。昭贵妃听说了,曾质问绮兰为什么,绮兰没有将她与宛卿的对话告知她。想起宛卿失落的样子,绮兰也只是回她过几日便会好全,是以昭贵妃便没再过问。
可瞧着一个活脱脱的好姑娘如今这样颓丧,绮兰看在眼里有些难受,便向昭贵妃提议,或许她是想念在浣衣局的姐妹。昭贵妃还指望宛卿能够成为自己牵制皇上的棋子,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能够去浣衣局见自己最熟悉的人,宛卿整个人都有了精神,身子虽仍有些不适,早早地就收拾了一切,穿戴整齐便朝顺贞门走去。
刚入宫廷,她甚至想要逃离浣衣局,可现在那个地方将她紧紧攫住,好似沉入水中的蝼蚁牢牢抓着一根树叶。
几场濛濛细雨后,天气越来越暖和。金黄琉璃瓦上闪耀着光辉,有些刺眼,宛卿伸手挡在额头前便感觉身后有人指指点点,可她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因此而受到影响,没有在意只是走着自己的路。
走着走着便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渐渐朝自己走来,越走越近,宛卿神色顿时黯然,心里默默说着一个名字,叶子琛。
一身浅蓝色流水纹锦袍,外罩一件轻纱,腰际别着一枚碧色通透的玉佩,淡雅如雾的眼眸中是猜不透的伤逝,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叶子琛踩着黑缎青底小朝靴,脚步自然放慢了些,犹豫了一会面上神情不变直视前方。
宛卿对上他的眼眸,咬着牙一步步朝前走去。彼时他在寂静无人的夹道对自己许诺,说过会等自己。那样匆匆,却难以忘怀,就在他距自己不过一步之遥时,宛卿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等我,可是真的?”
叶子琛光洁白希的脸上透着股冷峻,乌黑深邃的眸好似一波寒潭,顿了顿步子重新注视着眼前身着翠绿色荷叶纹宫装的女子,发丝间只斜插一根玉簪,几天没见似乎消瘦了些。翕动的嘴正想说什么,却想起这些日子宫里的传闻,黑眸再度死寂般没有一丝生气,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只怕我没那种福气。”
寥寥几字,宛卿的泪不争气的如决堤的河水冲泻而下,心一阵阵被刀割似的。看着他从容淡定地从自己眼前渐渐走过,直至消失在视线中,莫名的悲戚如一只毒蛇慢慢爬上宛卿心中每一个角落。
再美好的事情,哪怕许下了诺言,在现实面前,终究是一场虚无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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