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之内,气氛有些紧张。(
豪门权妇)若雪走上前凛然地望向紫玉,语若冰霜道,“那烦请紫玉姑娘明示,太子妃找我有何事?”
紫玉一脸不耐烦,上下打量着若雪,“你区区一个下人,太子妃派我来找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却用这样的口气回我话?”
若雪眼角一抬,寒光显露,逼得紫玉不敢直视转而语气弱了些,缓缓行至木桌旁坐下,安闲自在地提起茶壶斟茶,轻轻拿起青花瓷杯,握着杯沿看着里头冒着热气的茶水,不着痕迹道,“下人?你这是说谁呢?”言罢,微翘的长睫一抬,目光直直看着紫玉。
宛卿站在一侧听着这话里有话,顿时有些迷糊。紫玉素来嚣张惯了,那张嘴巴总是不饶人,但她骨子里的底气却不是足的。(
总裁来袭:豪门联姻)适才若雪的一些行为举止,看着都不像一个普通宫女,宛卿有些迷惘了。
“你……”紫玉被她一句话堵住,本来微红的脸变得更加通红,伸着手指头想要发作却碍于若雪是太子最钟爱的女子,满腔的怒气无处可泄,转而冲两旁的宫娥呵斥,“一群无能之人,看什么!”
宛卿闻言不由得一笑,紫玉这分明是说给若雪听的,但她又不敢明里说,在这指桑骂槐,似乎很是忌惮若雪。若雪到底是谁?无数的谜团若漫天的雪花扑面而来,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你笑什么,我在这里训斥下人,你从哪冒出来?”紫玉涨红的脸终于归于白希,尖锐的丹凤眼恶狠狠瞪着宛卿,怒火中烧,“卑贱的东西,还不赶紧消失,别脏了我的眼睛。(
济世)”
一时之间,宛卿抽回思绪,想起昔日紫玉针对自己的种种,一字一句脱口而出,“紫玉,你我同在宫中做事,自然都是为圣上办事。你一口一个下人,敢问在这宫中,除了皇帝亲眷,放眼宫中有谁不是圣上的下人,难道你敢说你不是?”
“我……”紫玉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半天不知所云,这以上犯下的罪名可不小,几日不见,这个宛卿嘴皮子愈发厉害了。
若雪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赞许,站直起身走上前打开门,呼呼的冷风打在脸上虽有些寒凉,但人心是热的,莞尔一笑手一伸道,“我今日就当你没来过,若有下次,别怪我没支应你一句,杂役司的衙役们可不是好惹的。”
杂役司,宛卿闻言背脊好似有一股冷气撺掇上来,一寸寸啃噬着自己的身子。(
嫡谋)但凡宫中的宫人犯了事,便要被脱去杂役司拷问,那些衙役们各个有使不完的气力,若有冥顽不灵者,那一道道刑具成了衙役手里最骇人的杀人工具。从里面出来的,没几个能熬过几年,好好一个人都成了废人。而在里头呜呼哀哉的,更是不在话下。
一句句如针尖刺在紫玉心里,若雪动辄拿出太子爷来压自己,可太子妃也不是好惹的。自己好容易在浣衣局这个鬼地方呆了五个月,一双葱白的手被水浸泡得不成样子,若是没完成每日的任务还要被责罚,每每想到她都窝着一团火。
到底该怎么办?方才自己来时,太子妃交待要将若雪带至太子府,她有要事相问。然则瞧这架势,若雪是定然不肯乖乖随自己前去。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太子妃还不得将自己又发落了。
咬咬牙,紫玉下定心思,朝左右宫娥使眼色。(
终须再见)那两个身材比较结实的宫娥卷起袖子,径直朝前走去欲抓住若雪的双手。宛卿眼疾手快,横身拦在前头怒道,“紫玉,这可是宫中,你说你奉了太子妃的口谕,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报一己之仇而谎称太子妃口谕。”
“在这浣衣局里白芷见了太子妃都得低声下气,何况你个什么都不是的贱蹄子。”紫玉眸露精光,一刀刀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握紧的拳头满是怒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她宛卿也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侮无力还手的宫婢,反正娘亲的事一直都没有着落,若是她去了,此次自己豁出去得罪了太子妃只当早早去地府陪她老人家。任凭两个身形高大的女子伸手在自己身上揪扯,罩在外头的衣裳被撕裂了,发出嘶嘶的皲裂声,头发亦是混乱不堪,周身传来了酥麻的疼痛。(
重回红楼之贾敏修仙)
若雪见状,心存不忍,不愿让宛卿卷入自己与太子妃之间的纷争,大声嚷道,“住手,太子妃要见的人是我,不必牵扯其他人。”说完上前与紫玉擦身而过之际,肩膀用力碰过,眼中含着点滴泪珠,双手紧握宛卿低声道,“我不值得你这样。”
宛卿伸手稍稍旅顺两鬓被拉扯的碎碎的长发,眼珠子转了转。不由得想起昔日在绣巷街口卖丝帕络子时,因魏二负债累累,常有虎背熊腰的彪形汉子来摊前叫嚣甚至动手,那时娘亲保护着她,如今她没了人庇护,必须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也要学会保护周边的人。
虽只一面之缘,但她总觉着这个若雪是个不简单的奇女子,身上透着股雅致的灵气。况且心月第一次帮自己的时候,也没有顾忌旁的。想来若是心月在,她也会这样做的。
在宫里头,行事为人素来不能表露最原始的自己,一切以主子为重,身为下人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只能看人眼色过活。浣衣局虽清苦,离那些主子们远得很,倒也轻松些,不必悬着心跟在他们身旁伺候。
一重重宫墙,锁住了人心,最真实的自己被缚住。如今这样痛快打一场,倒令人身心不觉清爽许多,从未有过的内心释放,宛卿脸若桃花一笑,“今天你我相识一场,我早已将你视为姐妹。你身子孱弱,我虽不知你从前与太子妃有什么嫌隙,但你既不愿去,我拼死也会助你。”
“哈哈”几声冷笑响起,在这狭小的屋内回旋不断,紫玉拍手含笑,却是蚀骨的讥笑,“这苦情的伎俩当真是让人看着为之揪心,也不知是演给谁看的。若雪,该走了,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地。”
若雪扶了扶宛卿有些松散的发髻,宽慰道,“谢谢你宛卿,你是个好人。”
看着若雪缓缓转身,对上紫玉含着凶光的眼神,宛卿心里一揪,“若雪,保重。”初入宫廷之时,她与那洛汐筠有过照面,浑身上下透着股富家小姐的娇矜自傲。太子妃乃是洛汐筠亲姐姐,想来二人脾气也有几分相似。不由得,宛卿有些担忧起若雪。
若雪停住脚步,转身凝视,含情一笑,“宛卿,我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落,一个如流水击石般清朗,夹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魅惑的声音从木门传来,“谁敢动本宫的人,本宫便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话语慢慢传来,一字一句均从楚啸天的薄唇中传出。方才还是气势汹汹的紫玉霎时如受惊的小兔蔫在一旁,几乎是跌坐在地上叩见主子。
宛卿随着其他人一道叩首作揖,余光瞥见楚啸天目光如炬凝视着若雪,而若雪仍旧直直站着,恍然间所有疑团悉数消尽。
嫁入皇宫,随之而来无尽的荣华富贵,然枕边人心里装的不是自己,怪不得太子妃会这样处心积虑地将她赶出太子府。
蓦然间,宛卿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一张明净白希透着冷峻的脸,还有那一双乌木般的黑色眼眸。转念一思,宛卿满是自责,这个节骨眼自己竟想起苏逸宸,实在不应该。
他是平南王,英伟不凡曾经平定蛮夷部落,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婢。他的事,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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