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家窗户台上有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她在想:今天莫非有什么喜事降临到我身上?不过,她又一想,不可能呀,我能有什么喜事?难道是杜建快要高升了?还是小峰有啥喜事?杜建不可能有啊,没有听到杜建要高升的丁点消息,不可能,不可能,那么是小峰?对!小峰,是小峰。肯定是锋要把小峰带走,不过,也不可能呀,这次回来没有听锋说过要带小锋走的意思。也许事情有了变化,锋想把小峰带走,可是带走以后,他这么小,到了美国谁照料他,难道这么小可以住校?她也听说在大城市,有的学校是完校。孩子从幼儿园直到高中,全部可以寄宿。噢!兴许美国的学校也是这把。她正遐想着,她的电话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锋的电话。锋在电话里说,他就要走了,走之前想和她把离婚证领了。他还说他9点在民政局门口等她,让她把协议书和结婚证、身份证一起带来。
“噢!天哪!竟然是我的喜事。”采儿捂住胸口喃喃自语。其实从锋回来,她就有这心事了。只是锋一直在忙,她不好意思提。她不提,又怕锋忙忙碌碌给忘了,就一直在心里纠结着。
她也知道锋在美国有了意中人,至于发展到哪一步,她不得而知,她也不方便问。她很想给杜建一个交代,——那就是和锋把手续办了,然后和杜建领结婚证。因为杜建对她和小峰太好了,可她怎么催锋呢?她为此,——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今天,锋的来电,让她从床上飘到了天空,她该怎样把这大好消息给锋说呢?
她想来想去,直到杜建从卫生间出来,她也没有想出好法子来。
杜建看采儿斜靠在床背上想心事,就说,怎么了?采儿和杜建说了这件事,杜建心里一阵大喜。他不露声色地说:“采儿,我看锋这个人也不错,是个有追求,喜欢上进的人。以前,你说他心里没有你,只有云儿。现在云儿也结婚了,锋也没有啥想头了,你好好考虑考虑,为了小峰,你们能不能重新走到一起?你别顾虑我,为了小峰有个亲爹亲娘,我愿意做出牺牲。”
“听说锋好像在美国谈了一个,是他打工那家中餐馆的老板娘。是个美丽的遗孀,听说,很有经商头脑。锋很中意人家,只是人家将来还要移民。所以,锋也是犹豫不决,这是就在那儿挺着。”
“噢!看来,锋这一出去,眼界开阔了,心也高了,净挑高枝攀呢。也是的,一个人身在异国他乡,能遇到个可意的人,帮衬着他,托着他,他的创业梦才能实现。光靠他一个人死出苦力,满脑子的美好理想是不可能出人头地的。他有这样的心事也是对的,寻找个有钱女人当靠山,走个捷径,可以少奋斗好多年。”
“所以,你刚才说的我和锋复合的事,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我有这心事,人家锋也未必就有。环境造就人那!他身处那样的环境,满腔理想还未实现,他怎会考虑和我和好?我能帮助锋什么?我呀只适合陪你这个老夫子。呵呵,再说,感情的事,不是勉强的,是用时间叠加累积培养出来的。锋现在需要的是能帮助他实现创业梦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必须有丰厚的财富和眼光独特的经营头脑。”
“呵呵,看来,你的眼也够毒的,看问题一针见血。这搞写作的人,写着写着,就把自己也写进小说里面去了,和主人公同喜同悲同欢同乐。”
“杜编辑真乃我知音也!”她说完,就赶紧起床,洗漱完毕,打开箱子,从里面把锋要的东西拿出来。当她重新看锋写的协议书后,心里一阵翻腾,尤其是看到锋写到把房子赠给她这句话,心里很是内疚和过意不去。不过,她的不好意思和难为情由于锋不在跟前,也只有自己在心里挣扎挣扎算了,这是她和锋只见的事情,就是和杜建说,人家杜建也不好插嘴。想想,还是等见了锋再表达过意不去的心情把。
她忙完,一看表,哎呀!快8点了,我先走了,我还得到单位签个到,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才能去。我和锋办完手续,我再给你打电话。”采儿说完,匆匆穿衣,匆匆洗漱,匆匆出门,匆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在楼下地摊买了一张饼,一包酸奶,匆匆赶到厂里。
当她从厂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8点45分了,她赶紧骑车往民政局赶,当她到民政局大门口的时候,看到锋已经在等他了。
她下了车,冲他不自然地笑了笑。当她从车棚出来的时候,锋亲热地问她:“采儿,看你着急的样子,是不是单位的事多?”
“没事,我已经处理完了,也请过假了。走吧。”
“采儿,你别慌,先看看东西都带全了没有。”
“都带了,就差你的身份证了。锋,你看,这房子的事,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我,我实在没资格要你父母给你买的房。现在房价这么贵,你父母会没有成见?我,我不能要,我无功不受禄。再说,你走了,梅梅替你抚养老人,梅梅会没有意见?我听说,为这事,梅梅一直耿耿于怀?”
采儿吭哧吭哧半天,才说出这几句话。
“你给我们老周家生个儿子,就是最大的功臣。奖励你一套房子,有何不可?这房子也有我的部分积蓄,也不全是我父母全部掏的钱,要是我父母全部出的钱,他们肯定会阻拦我的。至于梅梅,她不了解内情,只会瞎嚷嚷——当然,即使房子有我少部分钱,我的父母也会心疼的,老人嘛,都是老思想,只是你别计较罢了。他们的话,你只管听听算了。你跟了我虽说没几年,可也没享过福,我对不起你!采儿,我真心希望你能过的好,和杜建生活幸福。走吧,别犹豫了。”
采儿看锋说成这样,只好随他去进去了。
当他们签完字,按下手印,各自拿着自己绿色小本本的时候,心里苦辣酸甜啥滋味都有。他俩相视一笑泯恩仇,各自把心绪埋心头。他们转身走的时候,直听背后办事的一个工作人员议论说:“唉!办理了这么多离婚案件,唯有这对,是互相谦让的,真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你看,男方还把父母给他买的房子无私赠送给女方,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房价行情?”另一位工作人员说:“是啊,现在多少夫妻为房子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甚至上法庭。就连《新婚姻法》都为房子做了修改。他们这对,真是特例,特例呀。”……
采儿把他们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她再次看了一眼锋,说:“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锋,我和杜建想请你吃顿饭,你看你有时间吗?”
“哦,可以。把小峰也带上把,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订好桌后和我说一声,就去家里接小峰,我12点准时赶到。”
“谢谢你,锋。”
“别客气了,赶紧去把。”锋说完,急匆匆走了。
初冬的天气,还不是太冷,只是刮的风有些阴冷,让人感觉初冬和深秋交替的季节是那么的缓慢。阴沉沉的天气,和枯木相互映照,形成了冬天别致的景象。虽说,阴冷的天是那么的不招人喜欢,可采儿的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她把离婚的阴暗埋藏起来,把喜气挂在脸上。她要从今天开始自己人生的另一个历程,她怎能不喜出望外?她的人生将要和一个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开辟,共造,共建,共创,这对她来说,将是另外的人生感受,她的喜悦可见有多么的丰厚,就连眉毛、鼻子和嘴都变了形,远远望去,就像裂开的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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