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服务员看到满桌男人都拿眼瞧瞧锋的裤裆，再看看她，她不知道他们这是啥意思，——但，她明白，说话的这个年轻男人是故意趁她在的时候，说下流话的，她朝小王狠狠地瞪了一眼，不予理会。
“哎，我说小姐，你这是啥意思？瞪我干吗？”小王边啃西瓜边对着小服务员嬉皮笑脸，“这细皮嫩肉的小脸，瞪人可就不乖了。”
“你说谁是小姐？谁是小姐，你再说一句？”那位女服务员终于忍无可忍，对着小王不依不饶起来。
“你不就是小姐，不喊你小姐，你让喊你什么？喊你名字，我也得知道？请问小姐芳名？”小王依仗自己喝多了，故意逗趣道。
“你？简直是个无赖。”那位女服务员气的脸煞白，狠狠地骂了她一句。
这时，一个领班似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对着小王客气而又开玩笑地说：“对不起！先生，她是刚过来的，叫素素，你喊她美女或者服务员都行，就是不要叫她小姐。我们这儿的女服务员最忌讳客人喊她们‘小姐’。尽管我知道您喊她小姐，没别的意思，是对她的尊称。”
“就是呀，我没别的意思。我看她长得挺乖的，挺文气的，就像大家闺秀和千金小姐。我称呼她小姐，这是文雅的称呼，有礼貌的称呼、尊敬的称呼，怎么就不对了？怎么就惹她生那么大的气？”小王脸上呈现出一副挺委屈的样子。
“问题是现在‘小姐’这个词，已经被用作对坐台小姐‘现代妓女’、‘性工作者’的称呼了，你称呼我们的女服务员为‘小姐’，我们当然不愿意了。先生，你要知道，这是在北方，如果在南方，你称呼年轻姑娘为小姐，就会得到对方的青睐和媚眼。呵呵，这就是南北方习俗的不同，明白了把？敬请您理解我们刚才那位女服务员对您的失礼，我带她向您赔礼了。”这位领班到底年龄大些，说话稳重、周到、还很有水平，她笑眯眯的给厨师小王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我说刚才那位小丫头怎么这么厉害，原来这称呼里面还大有学问啊。”小王终于明白了。
“你那猪脑袋早就该学习学习新生事物了，别整天贫嘴。”锋拍拍他的脑袋。小王“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笑的极不自然。
刚才那位小服务员又走过来，手里拿着账单对锋说：“先生，这是您今天消费的清单，请您过目一下。”
锋连看都不看，只看了一眼总金额，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元钱，递给她说：“不用找了，多的钱是给你的小费。”
“谢谢！我们这儿没这规矩，请您稍等，我把找的钱给您送来。”她客气地说。
“哥们，咱们是去‘时光歌舞厅’唱歌呢，还是去洗桑拿？过几天我就走了，今晚咱们玩个通快，弟兄们见一面也不容易，咱们好好聚聚。”锋看看时间还早，就把带来的烟给在座的老同事一个人发一盒，说，“这是我从美国带来的香烟。骆驼 CAMEL、云斯顿 WINSTON、好彩 LUCKY STRIKE，美国精神 American Spirit，大家喜欢啥牌子的，自己挑选。不过，我告诉你们，这个美国精神 American Spirit牌子的，美国很多人抽。据说这种烟不添加任何香精，纯烟叶烟草制品，在美国很受欢迎。美国有两种烟最畅销，一种是这个美国精神 American Spirit，，一种就是白万宝路。”
“美国有钱人是不是都抽万宝路？”老冯问道。
“美国人不像中国人，讲究排场、分等级。在美国，一个公司的清洁工和公司总裁有可能就是朋友。一个乞丐抽万宝路，亿万富翁也抽万宝路——但，他们不像国人那样，为了讲面子，买天价烟。呵呵。”锋把对美国的一知半解讲给大伙儿听。
“锋，你在中餐馆经常见到美国人，他们是不是都很有钱？像我们这些年纪偏大的人，出去打工，人家要不要？听说，在美国挣钱很容易，挣得也多，要不要把我们几个也给推荐推荐过去。我还听说，美国是个金钱至上的国家，只认钱不认人，没有钱在美国寸步难行。”老冯睁着迷惑的眼睛问道。
“岂止是寸步，简直就是等死，美国这地方不养人。美国是个只认钱的社会，管你是谁的儿子，没钱就完蛋，美国是个不相信眼泪的社会。”锋说着话时，眼睛红红的。他好像因为金钱受过很大创伤似的。“在中国，钱不是万能的，但在美国，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大家听到锋提到钱，全都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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