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妹子,人死不能复生,只要你心里好受,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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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说,此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减轻胡家母女内心的伤痛。
“谁是你妹子?”花椒柳眉倒竖,将石头从马背上掳下来,推进自己家的院子,拿来一把斧子,指着院子里的一堆杂树说:“你给我劈柴!”
“哎!”石头欣然应允。
花椒气冲冲进屋去了,石头抡起斧子狠劲地劈着柴火。
不一会儿,胡三娘拎着篮子回来了,见石头光着膀子正抡着大板斧在使劲地劈柴,旁边已经堆着好些辟好的木柴,赶紧说:“石头,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
石头笑道:“婶子,没事,这活儿不累,比我们在纸棚里捞纸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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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劈了这么一大堆了,还不累?”胡三娘朝屋里喊道:“米婆婆,米婆婆!”
“哎,来啦,来啦!”米婆婆应声从屋里出来。
胡三娘埋怨道:“米婆婆,你是不知道吧?这孩子生病还没痊愈呢,你怎么能让他干这么重的活啊?”
米婆婆笑道:“哟,夫人,这您可错怪我了。
www.adidea.net让这位少爷劈柴挑水出茅厕,可不是我要他干的。”米婆婆说着向屋子里看了一眼,压低着声音说:“是小姐!这位少爷好像是在跟谁赌气,我几次让他歇歇,他就是不肯。”
胡三娘夺过石头手中的板斧:“孩子,看你这汗流的,快歇着!”
“婶子,我不累。[ ]”
“不累也给我歇着。要是你们曹老板知道你在我们家劈柴挑水出茅厕,他会怎么想?”
“婶子,我真的不累。”石头说:“这活我常干呢!”
“那也不行,你头一回来我们胡家,怎么能让你干这种活?再说,你的病害没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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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娘说着,走进屋子,来到后花园里。花椒正在一棵香樟树下面舞剑,剑光闪闪,身姿矫健。
胡三娘问:“花椒,我问你,是你让石头劈柴挑水出茅厕的?”
“劈柴挑水出茅厕怎么了?我还要让他到墨坊里去背碾子拉磨呢,换下那两头大黑骡子,好好歇几天。”花椒说。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
“妈,我怎么了?”
“人家石头可是咱们家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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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把他当客人?他是罪人,我要他将功赎罪。”
胡三娘仔细地盯着女儿看。花椒被母亲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停下舞剑:“妈,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胡三娘拉着花椒的手,强行将她拉进自己的厢房里。
“妈,你这事干嘛呀!我还要练剑呢。”花椒说。
胡三娘神情严肃地问女儿:“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石头了?”
花椒满脸绯红,却否认道:“妈,你瞎说什么呀!我……我怎么会喜欢他?要不是你阻拦,我还想杀了他、为我哥出口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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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娘摇摇头:“你别不承认,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妈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什么都瞒不过我。闺女,俗话说知女莫若妈,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看不出你的心思呢?你那眼睛把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都告诉我了。”
花椒的内心被母亲看破,一脸娇羞:“妈!”
胡三娘说:“孩子,娘告诉你,别的人你可以喜欢,这个石头可不行。”
花椒赶紧问:“为啥?”
胡三娘道:“石头这孩子,娘一眼就看出是个好小伙。人家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家里早就有个叫怀玉的姑娘呢,你可千万别在中间插一杠子啊。”
花椒一笑:“妈,你放心,那石头又不是什么宰相之子,名门之后,不就是曹家纸棚里一个捞宣纸的伙计嘛,我怎么会看上他?”
胡三娘问:“你真是这么想啊?”
花椒点点头:“嗯。”
“自古婚姻讲个缘分,光有缘还不成,还要有份。”胡三娘拉着花椒在身边坐了下来:“咱们胡曹两家,就是有缘没份啊。孩子,你大了,娘也不瞒你了。早年,娘和曹家的曹老板也曾经好过那么一段,后来阴错阳差,就像咱们家院子里那棵遭到小年的白果树,只开花,不结果。再后来,我们各自有了自己的家,走动得还是那么亲近。”
胡三娘对女儿说起二十年前的一段往事:曹家和胡家是世交。那年,她和曹夫人都怀了孕,两家指腹为婚。花椒的父亲对曹大山说:三娘要是生个儿子,你们要是生个女儿,咱们就结为亲家公;曹夫人对三娘说:妹子,你要是生个女儿,我要是生个儿子,咱们就结为亲家母。第二年,三娘生了个闺女,取名花椒;曹家生了个儿子,名叫天奎。那天奎小时候机灵得像个神童,人见人爱。两家的大人都说,这俩孩子可实在是天生一对。没有想到那曹天奎后来竟然不争气,不学好,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上回曹老板来,还为那操碎心的儿子跺脚叹息呢。要是眼前的这个石头就是曹天奎,这出戏不就唱得花好月圆、和和美美大团圆了吗?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胡曹两家,到底都是有缘没份。
花椒早就听说过曹天奎,也见过那小子,知道他是一根扶不起来的猪大肠。可眼前这个石头在花椒的心里突然一下子有了位置。
自从上次在芜湖邂逅,花椒的心里就留下了石头的影子,那一声“你真傻”,从一个女孩嘴里说出来,明显地传达着一种弦外之音。可是茫茫人海,不期而遇又很快分开,连多说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今天,花椒万万没有想到他一心想要为哥哥报仇的那个人,竟然就是他。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对于石头,花椒不知道是应该爱还是应该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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