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山每天早晚都要到纸坊里走一趟,细细查看每一道工序,已经成了他多年的习惯,尤其是纸浆池子,他查看得尤为仔细。(
大神,劫个色)[ ]
造宣纸的核心工序是纸浆池,曹家纸坊有八个大池,三个小池。制造极品桃花宣的池子和其它的池子是隔开的,从下料到冲水都是管棚郭聋子亲自操作,配料却由曹大山亲自动手,而且是在晚上。曹大山照着祖上流传的秘籍,所配料子的多少、发酵的时间一丝一毫,半个时辰都不能有差池,否则,一池子纸浆全部报废。
这天傍晚,曹大山正在纸棚里巡视着,管家曹庆海匆匆进来,对曹大山说:“老爷,刘知府来了。”
“刘知府来了?你招呼他呀。我在纸棚里,谁也不见——唱戏的戏比天大,造纸的纸比天大,这是祖上就传下来的规矩。(
刁蛮俏郡主)”
“刘知府带来了好消息呢,说朝廷的胡文钊胡大人捎来了口信。”
“胡文钊捎来了口信?”曹大山预感到这可是非同一般的消息,立马出了纸棚,和曹庆海一起回到了曹家大院。
刘子木坐在客厅里喝茶,曹夫人前后张罗了一阵,显然觉得自己一个女流之辈,招呼眼前这位知府大人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不知说什么好,起身走到门前自言自语:“这个曹管家,叫个人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呢?”
话音刚落,曹大山就匆匆进了客厅,见了刘子木,抱拳施礼:“刘大人久等,失礼了,失礼了。”
刘子木放下茶杯说:“哪里的话。(
妖精的独步舞)曹老板是个大忙人,我这一杯涌溪火青也就刚刚喝出味来。”
“刘大人你们慢慢聊。[ ]”曹夫人亲自给刘子木的茶杯里续上水,终于松了口气,退下了。
曹大山向管家曹庆海使了个眼色,曹庆海也退了下去。
曹大山问刘子木:“我听说刘大人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呀!”刘子木告诉曹大山:内务府的胡文钊胡大人捎来口信,朝廷已经正式确定曹家广源纸号的桃花宣为“御纸”,不久就会有一块皇上亲笔题写的“天下第一纸”匾额送到曹家。
“天下第一纸?”曹大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御赐?这是真的?”
“曹老板,你看你。(
废柴重生:倾城杀手妃)”刘子木笑道:“事关皇上的恩荣,我怎么敢开玩笑?这下,你们广源纸号承蒙皇恩浩荡,可算是天下魁首,无人可比啊!”
“皇恩浩荡,皇恩浩荡!”
曹大山话音刚落,曹庆海就拿来了两锭银子,交给了曹大山。曹大山将红绸包裹着的银子放在刘子木的面前。
刘子木一惊,赶紧把银子推还到曹大山面前:“曹老板,你这是干什么?要贿赂本官?我告诉你,朝廷正在反**,三令五申发布文告,对于贪污受贿者,要老虎苍蝇一起打。你想砸我饭碗?”
“刘大人严重了。(
最强战兵)”曹大山将银子重新推到刘子木面前:“我知道你刘大人是个难得的清廉之人。今天你给我们曹家带来了如此大号消息,这点馈赠算是曹某给你的‘吃囍’呀。咱们这里的风俗,谁家生了孩子,左右邻居都要分享两个红蛋呢,更何况我们广源纸号这么大的殊荣,区区薄礼,何足挂齿?”
“那这囍——我就吃了?”刘子木问。
“当然!走,咱们去江南春,好好喝一杯。”
曹大山为人沉稳低调,尤其是在酒桌上,本来有十分的酒量,从来没超过五分。今天高兴,和知府刘子木推杯换盏地举杯,推心置腹地交谈,也就喝了个五六分的量,而刘子木却有些醉意朦胧了。
曹大山趁着酒兴回到家里,走进了书房。(
名门弃少)夫人赶紧给他泡了一杯浓浓的黄山毛峰。他一边拼着浓茶,一边逡巡着对面的书柜。突然,他发现书架上的书少了一本,赶紧走到书柜前看了看,大声喊了起来:“谁动了我的书?我的书怎么少了一本?”
曹夫人走进来说:“老爷,你是不是喝多了?你的书房谁也不敢进来。再说,这书房里那么多的书,你一眼就能看出少了一本?”
“这书房肯定有人来过。我的书被人动了,那本《江南诗抄》不见了。是不是曹天奎透了我的书?你说啊,是不是他?”
“天奎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见他的影子呢。他会拿你的书?他要是对你的这些书感兴趣,那就好了,是我们家老祖宗、老菩萨显灵了。”
“出了那个小祖宗还能有谁?怀玉?对了,你把怀玉给我叫来。”曹大山没等夫人去叫女儿,就大声喊了起来:“怀玉,快过来,听到没有?”
“你这大喊大叫干什么呀?我去给你问问不就得了?”
曹夫人说着走进了后院的厢房。不一会儿,怀玉就来到了父亲的书房,曹大山瞪着眼珠子问:“怀玉,你有没有进我的书房?我的那本《江南诗抄》是不是你拿了?”
“没……没有啊。我一整天都在闺房里跟着吴妈学绣花呢……”
“胡说!”曹大山从女儿的话里听出了破绽。吴妈一个佣人,怎么可能一整天不做事,呆在怀玉的房间里教她绣花?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再不说实话,老子家法伺候!”
怀玉还从来没看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一下子愣在那里,就像被人点了穴道似的。
“要不要我把吴妈叫来跟你对质?你个黄毛丫头竟然学会撒谎了?”
怀玉一听,知道是瞒不过去了,只好老实交代:那本《江南诗抄》是她拿去借给一个人了。
“借给一个人?谁?”曹大山紧盯着女儿问。
怀玉突出两个字:“石头。”
“石头?他一个纸坊里的伙计,你竟然把他带到家里来,带到我的书房里?还那书给他看?”
“书印出来可不就是给人看的吗?不准看的书那还叫书吗?”怀玉嘟哝道。
“他一个伙计,能看得懂书吗?”曹大山气得颈子里青筋暴突:“那书里有……”
曹大山突然刹住了要说的话,跺着脚说:“还不快去把那本书要回来。”
怀玉吓得不轻,赶紧要出门,却被曹大山喝了声:“回来!”
怀玉只好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父亲。曹大山叫来曹庆海说:“你去纸棚里,把那本《江南诗抄》给我拿回来,在那个石头那里,快去,马上,赶紧的!”
曹庆海应着出去了,他从曹大山语无伦次的神态猜想,那本《江南诗抄》里也许有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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