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条件反射地勾住他的脖子,待反应过来,她都快被他气疯了,泥煤,这不是重点好么?重点是你脱我的衣服是要干嘛?
可是她不敢说话,她怕展千宸一怒之下把她扔下来,虽然不高,可摔下来也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亏本的生意她从来不做。。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一个好理由,难不成真要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滚床单?烟凉思索着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却发现,根本不可能。。
她作为一个21世纪的新人,保守程度都有些吓人了,虽然平常和男生打打闹闹的,像个疯子,可实际上任何亲密的举动都很少有,更不要说。。
而展千宸,别看他有时候在她面前无赖得像个孩子,但肯定不会做出过分的举动。
那他是想要干嘛?难不成在月影楼里呆了一段时间,转性了?可是也不对呀,月影楼虽然是青楼,实际上只是姑娘们容身的一个地方罢了,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不可能有强迫的情况发生,任何想要在里面撒泼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正自胡思乱想,展千宸已经抱着她到了山洞里,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昏暗的光线明灭不定,烟凉看着他瘦削坚毅的脸庞,目光下移,圆润的线条,清瘦的锁骨,再往下就看不见了,想起以前帮他换衣服,身材嘛,就不用说了,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大约是她目光过于灼热,展千宸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财迷盯着的金子,都快被融化了,也有些异样,哑着嗓子说道:“阿凉,你又走神了。。”
“啊?”烟凉蓦然回过神来,尴尬地偏过头,心中暗啐了一把:“还不都是你,想姐姐怎么也是个青春无敌的美少女,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呢?”
展千宸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件浅蓝色的男士长衫,极有耐心地帮她换上。
“你怎么会有多余的衣服?”烟凉看他将那件衣服抖开,心中不免诧异,难不成真有魔术这一说法?
“喏”展千宸嘴一努,示意她看旁边,一个装衣服的小包袱,不说还真难看见:“我一直都带着的,就担心你衣服被弄脏了。。”
“是吗?怎么觉得有猫腻呢?”烟凉疑惑地问道。
展千宸正在帮她梳头发,听闻她的疑惑,手指一滞,但很快恢复正常,轻声道:“你想多了!”他的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红透了,怎么好意思说,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穿女装的样子,他们这一次看到了算我失策,但是绝没有下次了。。
他用白玉簪子将她的头发束好,又扳过她的身体,仔细看了两眼,嗯,还不错,就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了,我们回家吧!”展千宸站起来,头有些晕眩,差点栽了下去,若不是烟凉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那就真的会倒在这个山石嶙峋的洞里,虽然不至于见血,疼肯定还是有的。
“你呀你,急什么呀,蹲了那么长时间很容易脑供血不足的,下次记得不要这么快站起来啊。。”烟凉嗔怪,却紧紧扶着他,满眼的怜惜。
展千宸笑笑,趁机靠在她的肩膀上,掩去越发浓烈的虚弱姿态,脸色苍白得吓人,好在光线幽深,并不能看出来。
他鼻间呼出的热气喷在烟凉的脖子上,痒痒的,心里像是突然虫灾泛滥,千万只小虫子爬过,麻酥酥的。
她暗自猜测,自己不会是得了心脏早衰吧?
两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走了好远,不管烟凉怎么抗议,展千宸都不放开她,将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阿凉,你不要再动了啦。。”
说完,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满满当当都是她身上的杜衡,被调戏的烟凉可没这么好的享受,她本来就不习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对象是展千宸,这个程度也到了她能忍受的极限,只要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那迎接他的必定是一顿狂轰滥炸。
好在,展千宸也是个懂事的主,察觉到她紧张的呼吸,身体也是僵硬了,就没有再做过分的动作,他只是想要靠着她,不让自己倒下去。
上山不易,下山也不易,因为是一座断崖,需要极高的轻功才能徒手爬上来,展千宸便是凭着深厚的内力攀上来的,本就是徒步走过来的,再加上这么一折腾,铁打的身体也会扛不住的,若不是看到了魂牵梦萦的人,他大约就会倒在这个荒野之中。
听闻他是这么上来的,烟凉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无语,因为明明就有一条下山的路,开在悬崖边上,虽然崎岖难走,但也比徒手攀上来要轻松不少。
沿着羊肠小道他们顺利地走了下去,过程之艰辛难以言喻,烟凉表示受不了,鹤发绝对是吃饱了撑的,不然怎么会选在这么一个高危地段?
这么一想,登时凉了半截,阴风阵阵,她才惊觉,鹤发豚学已经驾鹤西去,这么说他的坏话是会遭报应的,烟凉在心底默念了N便阿弥陀佛,才稍微安全了点。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天渐渐黑下来了,荒无人烟的旷野,寂寂高寒的风呼啸而过,响在耳侧,很像野兽的叫唤。
烟凉和展千宸像两只紧紧依偎的小刺猬,吹散的是他们的体温,吹不散的是他们心底的爱恋,沉积了多年,终于展露出来,便是瓢泼大雨也浇不灭他们的热情。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和展千宸在一起到底合不合适,寻寻觅觅,也找不到答案,纠缠着谎言和误会的感情,能走多远,她不知道,只知道,辗转反侧,想的全都是这个人。
烟凉勾起嘴角,扶着沉沉欲睡的人,连眼底都是蜜意。
远处有火光,越来越近,烟凉拍了拍展千宸:“你快醒醒,你的人来了!”
虽说如此,她还是腾出一只手握住了春雷,戒备着四周,倒不是说不相信展千宸的人,而是一贯的行事,有二手准备总是好的。
展千宸也睁开了眼睛,站直了身体,左手牵着烟凉,右手不觉也握紧了腰侧的佩剑,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形成了敏锐的直觉。
火光中的人没有问题,可谁能说得清楚这无边的黑暗之中没有潜伏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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