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祸起传闻
猛听到此的郑智省,稍稍露出点意外和吃惊的表情。(
魔天记)他真没料到面前这位一向道貌岸然,尤其会议场合喜唱高调的顶头上司,竟突兀说出如此出格的话!但这表情仅为一瞬间的事;他清楚,对直属上司表现异感,那是极危险的事:轻者会从此对你保持惊惕,重者可能即时报负你。所以他便当即以一声咳嗽遮掩过去;迅即自嘲地说:“看我,真是小庙神没吃过大供享。只顾贪喝新茶哩,差点喝戗了。局座,其实您刚才的感慨俺亦有同感;尤其在工作遇到困难的时候。可反过来又一想:这针哪有两头快呢?公职人员也自有公职身份的好处嘛!比如说------”
何慎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当即截住话头说:“那当然!毕竟我们生活在中国:国情不同,高度集权的政体,反给公职人员提供不少保护层;宽松的经济政策,又给公职人员提供更多方便和特权。你知道吗小郑?告诉你点小道消息------”边说边从茶几另端挪向郑智省身边,轻声低语一阵。这次郑智省禁不住一惊问道:“局座此话当真?不少中央领导的近亲,甚至妻子儿女也在做生意?可中央文件上不再三强调------”
何慎却诡秘一笑说:“你相信这个?”随又拍拍对方肩膀颇表亲近地说:“郑老弟,我知道你最近遇到点难题:你原管着医院基建款,西山老家有事暂时挪用了;可基建开工又购料急需,没办法只好托朋友帮忙贷款填补亏空;可眼看贷款到期急需还上,一时间却又难觅钱源;所以近几天便急得似热锅上蚂蚁,夜里睡不好觉,白天吃饭不香------”
听到此的郑智省当即慌神了,那还有心思品茶?当即向顶头上司迎面跪下,嗫嚅地说:“何------何局长,您,您原来啥都知道?我错了。(
灾后)我不该背着您搞违犯财经纪律的勾当。您处分俺吧;再重处分俺也毫无怨言;权当拿俺当个反面教员,好杀一儆百警示他人;以后谁再敢无视局长权威就是这下场!”
何慎见状当即故作生气地将郑智省一把拽起,且表现出更加亲近和恨铁不成钢般说:“小郑啊,你这是干什么?把我老何也当成,靠用下属和他人鲜血染红顶子的旧式官僚了?这是在我局长办公室,且就你我二人在场,我才把这事给你当面点出来,却不是为处分你;若想处分你的话,那会在局、院哪级班子或全体会上。(
重生九岁嫡女)而是为警示你,以后再不要把我老何当外人。有啥想法或困难问题及时告诉我,也好为你把把关,看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以后关上门若就咱俩在屋,就没有上司下属之分;有的只是兄弟情份。既为兄弟,作兄长的仅仅做到为老弟保密免受处分远远不够;还必须帮兄弟想办法填亏空度过难关。但眼下兄长还不是‘先富起来’那部份人;还没有多余现金帮你填补亏空;但却能给你出主意并提供生财门路信息。你即附耳过来------”
何慎果真老谋深算,熟捻“三十六计”中,“欲擒故纵”一计的真谛;他懂得,若欲落实“暗渡陈仓”——将“地下药厂”傅总所制大量假药偷运津水,并投入临床使用,赚取更多不义之财;离开郑智省这个院长的“载体”是寸步难行的。此前他们也多次尝试欲拉拢对方加入自己团夥,但均告失败;正瞌睡哩有人送来了枕头——意外掌握郑智省违犯财经纪律的短处,及他当前急欲还贷求钱无门的信息。(
嫌妻当家)于是,便精心导演了今天这出戏------经过刚才一折腾,郑智省似当即被抽空了底气,见上司招手,便当即违心地附耳过去。何慎便抓着时
机恩威并使的一阵耳语------
仅从郑智省面部表情不断变化,便可猜到他思想的激烈斗争:定是从刚听到时的意外、吃惊、反感;到中间的彷徨犹豫心神不定;直到最后的无力抗争,不得不交械投降------侧视水到渠成,何慎心中暗喜,当即兄弟般地同对方热情握手拥抱,并连声满意地说:“这就对了嘛!何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正在此矣!”郑智省久久陷于尴尬悔恨和无奈之中。
也就从哪儿之后,郑智省开始过着“双重人格”的生活。在制假、贩假、用假犯罪团夥骨干们眼中,郑智省显然已被拉下水,成为团夥组织的一员;他虽被动,毕竟已开始为他们服务;但在旧友知交沈韵的心目中,和自己的意识里,他无疑是团夥组织的克星。在表面上因被对方掌有短处,无力同其犯罪行为抗衡;但团夥每次犯罪活动,他都如实记录在案;且尽可能搜集原始证物数据,包括暗中摄下的影据。(
思美人)他相信将来总有一天,会打总与他们清算;即便那时自己毅然离开,但这厚厚一本《日记》和一厚迭照片数字,所提供的充分证据,也同样能将那伙人送进监狱。
在一个周末的晚上,趁全院大部份人员,先后离院回家;行政办公楼上,也仅留郑智省和孟朝富两人办公室内还亮着灯光。郑智省原本作为正负责人,每天上班来早,下班去迟,职责所在,似已养成习惯;而院办主任孟朝富,原本亦应早上班晚下班的,但以往他可不愿吃这个亏;但今晚却破例没早早回家。留下来倒又无所事事,却发急地在室内来回踱步;显然是在等什么人或啥消息?果不其然,倾刻间,团夥组织的另两名骨干,年轻的药房部主任向前进和同龄女司药刘君,相伴悄然上楼,又幽灵似地闪进孟朝富屋。三人紧闭屋门,密谋了好大一阵,尔后又幽灵似地重新悄然离去。
孟朝富这才关闭自己室内电灯,前来敲响郑智省办公室的门。开门后猛看到孟朝富,郑智省诧异地问:“老孟你也在加班?找我有事吗?”孟朝富仍毕恭毕敬地说:“郑院长每天总是上班来的早,下班走的迟;俺不过学习院长精神偶尔为之。(
封神英雄榜]师弟,你别跑)有个‘急件’须院长签字。”边说边将一套《购置药品针剂合同》递到对方手里。郑智省展开看后诧异地问:“《购置药品针剂合同》?以往进药手续不都是业务上经手办吗?您办公室------”孟朝富却色厉内荏解释说:“郑院长,您再仔细看看清楚:这批药同以往不同,是由制药厂直接购进;既没经医药公司二道手续,自然无须业务上负责。少了中间环节,咱医院会有更大利润空间。”郑智省当即惊惕地:“孟主任,这不好吧?卫生局,药管局两家才联合下文要求:为强化药品市场管理,严令任何公私医院所用药品针剂,必须全部从国家医药公司购进吗?咱是正规县办公立医院,应带头执行上级规定才对;咋能率先顶风违纪呢?这样不合政策的购置合同我不能签字。”孟朝富重又耍起无赖相说:“郑院长,不就让您签个名字吗?又不是让您亲自去进药,您又何必凭认真哩?据我了解,现时不少县内外公办医院,都有除医药公司另外进药渠道;咱咋能吃这个少赚钱的亏?”郑智省坚持说:“别人是别人,咱是咱。反正我是不会在这违犯上级规定的任何购进《合同》上签字的。”
“郑院,这么说无论啥情况下这个字您是都不签了?”孟朝富当即乜斜着眼带威胁味地问。“对。在原则问题上没有商量的余地。”郑智省亦强硬地表示。
“那要是卫生局何慎局长交待让您签呢?”孟朝富按耐不住不得不亮出杀手锏问。
“何局长会亲自过问医院进药的事?”郑智省迟疑片刻问;却又摇摇头说:“不可能。早几天正是何局长亲自主持的卫、药两家,‘有关严控进药渠道联席会’,并在会上反复强调呢!作为领导,他不可能会上一套会下一套。”
孟朝富突兀冷笑一声说:“你不信?可这批药正是何局长亲自联系的;并交待让你郑院长在‘购药合同’上签字。若不信您可亲自打电话向对方落实。不过临下班前我见局长正接待县纪委领导;据说是在调查系统内二级班子成员,‘擅用职权贪污多占及挪用公款’等问题;
不知他这会儿得不得闲?要不,俺先电话要过去问一下?”说着便拿起电话耳机,却被郑智省按住了说:“那就不必了。我相信是何局交待的。既如此,字我可以签,但必须在备注栏注明:由孟朝富主任转达何局长指示签字购进。且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孟朝富亦乜斜眼
表示说:“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果真能做到“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吗?至今这倒成了官场一句戏言;因为没谁真能做到。不少人都会说:“既然做一次也算做,做多次亦如此,上级并没依据做多做少来分别处理;这就促使不少人一犯再犯。对于郑智省来说,正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有了那第一次,以后团夥组织又岂能放过他?每次欲找他签字,发现他犹豫时,总会以“你曾经做过”相威胁,于是便有了二次,三次,更多次------从而“沙滩淘井,愈淘愈深”;但他虽被逼做了,却心有不甘,也给自己留一后手:他不仅让信得过的院里电工,给办公桌正上方天花板内装了摄像头,且自备了微型录音机;从而将每次团夥组织骨干,无论谁找来“签字”或硬表什么态,他都如实录音录像;以积累大量团夥犯罪证据。尽管有备,他总还心不静,终于有一天他下定决心:绝不能再犹豫了!要亲找何慎一趟向其表明“决不再干”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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