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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 第七十六章 心中的风景方是不改的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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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游走的时间,便是在子云那滔滔不绝的话语下化作了虚无。他开始给柳依依做起了免费的导游,向她讲述起这寺庙里的种种故事与传说,也在给她阐解着这文殊禅寺整体布局的讲究和内部建筑的诸多奇特,佛像、正殿、配殿、厢房、庙塔,甚至那雕梁画栋上的一抹流云,那静默不语的层层石阶,那寺门口站立了多少岁月的石狮子,他都给柳依依剖析的简洁明了,那蕴藏着在里面的故事直让她听得不可思议。柳依依想过子云会懂得许多,但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述说着这寺庙的诸多种种,就像是向人细说自己最珍爱的东西一样,娓娓道来,波澜不惊,直让人叹。而对于子云来说,这其实再正常不过,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他喜欢做一件事,就一定会把这事做到极致,因为他觉得那样才更有根本的意义。就像登高一样,只有站到最高处,才能看到‘不畏浮云遮望眼’的风景。

    “子云,你去过很多地方吗?我觉得你一定喜欢名山大川、深山古刹什么的,因为感觉你的心境,就像深山一样,藏纳了许多的东西呢!”柳依依在子云身边,听着他不断讲述着那诸多她不曾知道的地方,突然觉得他真的和别的男生不大一样,就连那眉宇之间这会绽放出的风采也是光彩照人。而这一会,柳依依的脸色一下子又红了许多,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你看这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人全身上下都在发光,都在吸引着你。而这会,柳依依便觉得子云身上,也在散发着一种让她流连忘返的光芒。

    “没有去过许多地方的,但是去过的地方都不敢遗忘。看过的风景也都放在了心上,想着以后再想起来,就一定会记得,那时的岁月让人思之若狂。对于名山大川什么的,我只能说‘人虽不至,心向往之’吧。因为很多时候觉得,那看似繁乱的山山水水其实比人要简单的多,在它们面前,你不言不语,它们不会怪你。你话再多,它们也不会恼羞成怒的驳的你哑口无言。‘两看相不厌,唯有敬亭山。’李白说得多好啊,这就是默契!”子云在平时,是真的想去很多地方走走的,只是许多的原因让他却步了,不过他对远方山山水水的那份情,其实早已酝酿在了心里,酿成了浓浓的相思酒,醉了自己,却不曾忘记。

    “哈,子云,你倒是性情中人啊!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去你想去的哪些地方,然后留下自己深深的脚印的,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执着的人。”柳依依听着子云那话,觉得他还真是那种,‘常在江边站,必有望海心’的那种人,既然他心里放着山山水水,那么如果真有一天,他现身在哪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奇怪。

    “嗯,会的。老大,你听过这句话吧,‘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现在想想,古时候的读书人可真好呢,虽然他们没有现在那般便利的交通,但是再看看许多人做的诗、赋的词、写的曲,却多半是行走在路上的,是路上的风景,让他们一身的才华,镌刻下了属于自己的千古绝唱。像骑马的,有‘雪拥蓝关马不前’的无奈,有‘古道西风瘦马’的乡思情怀,还有‘欲饮琵琶马上催’的那份留恋不舍,当然,也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人生畅快,‘宝马雕车香满路’的肆意情怀。乘船的,有‘孤帆远影碧空尽’的落寞,有‘江枫渔火对愁眠’的难耐,可也有‘直挂云帆济沧海’的豪迈,有‘沉舟侧畔千帆过”豁达天外。乘车的,有‘驱车登古原’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慨,也有‘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壮志澎湃……”子云又像是像是开挂了一般,又在哪不由自主地抒情了起来,似乎那一刻,他就是那些书生那些人,行走在山山水水的路间,走成了属于自己的风景。而这会,柳依依看着子云那呱呱的小嘴,只能是再次表示惊叹了。

    就这样,时间缓缓地流淌,子云和柳依依的身影也在佛殿间不同的角落忽隐忽现。他们处在这佛光普照的寺院里,却在谈着尘世的大好年华和远方的撩人的风景,他但们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似乎,他们觉得这才是人生,不拘于物,方不拘于心,山水自在,天地自宽。

    “子云,在你的心里,你觉得最美的地方在哪个方向?”当子云和柳依依最后沿着文殊禅寺那层层石阶而下的时候,柳依依歪着她的小脑袋,可就问起了子云,一脸的郑重,看得出她问得认真。

    “家乡,在最美的地方!”子云用手指了指东南的方向,那里正是家的方向,从这里到哪里,需要穿过巍峨的太行。

    “你们那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想一定很漂亮吧?”柳依依自然明白子云的意思,尽管他的回答,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以前写过一篇小小的文章,写的就是家乡,想想听听吗?如不嫌弃,背给你听哈!”子云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停了下来,然后回头望着柳依依,这个只比他少矮一点的姑娘,像古时的小家碧玉。

    “好啊!可是,时间这么长了,你真能背下来吗?”柳依依自然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下子云的,但是又一想,一篇文章,少说六七百字,多则上千,子云他真的能背下来吗?他在吹牛忽悠自己吧?反正柳依依这会是很不信的。

    “你看着我这双纯洁的眼睛,我像是骗人的吗?”子云自然对柳依依的怀疑表示有些小愤慨了。

    “像!”柳依依倒也回得不客气,而且一脸的倔强,根本没有更改的意思。

    “我……,哎,人家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美女你是一个字就看扁我整个人啊!”子云对于柳依依的怀疑自然是无可奈何了,要是换作贾不假、少羽说这话,他可早就拳脚侍候了。

    “呵,逗你呢!嗯,虽然不大信,但还是想听听啊!”柳依依这会可是笑得开怀了,不过对于子云的家乡,她倒是真的很想多知道些的。想了解一个人,你就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柳依依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那我们就在这石阶上休整一回,也顺便让我再做回小学生,给你这女老师背上次文章!”子云可是邀柳依依坐到石阶上了,然后便是准备背背他那篇小文章了,他可是很有自信的,因为他的记忆力绝对的超好。

    “好啊!那文章名字叫什么呢?”柳依依可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叫‘家乡,在最美的地方’!”子云小嘴微微一张,便是道来,然后,也是坐到了石阶上。

    “嗯,可以开始了哈,本姑娘可是洗耳恭听了,可你不能以次充好啊,本姑娘向来是抨击假大空,弘扬真善美的。再者,佛祖脚下,你也不好意思忽悠我,对吧,子云施主?!”柳依依说着这调侃的话,而手机也从兜里摸了出来,她自然不是要拍照,而是想偷偷地给子云录音的,权当留个纪念啦。

    “自然是童叟无欺的!那我可就开始了哈!”子云自然答应的干脆,然后,一番回忆后便是开始了他的独白:

    如果可以将一段缓缓流淌的岁月剪下收藏,那我愿将所有关于家乡的记忆时光,拼成一幅图,放入行囊,背在肩上。从此,走在人生的任意路上,不会惊慌,不会迷茫,因为图上,有家乡最美的地方,那里有回家的方向。

    家乡,在孟子故里邹城,一个唤作城前镇牛庄的地方。

    牛庄,没有牛郎,没有织女,没有《鹊桥仙》那样美丽动人的传说源远流长。这里的大姓是武,袅袅青烟,飘起飘落,不知已多少年。

    或许,只有村里的那棵老槐树,才记得这里,从曾经到如今,经历了怎样的沧桑;记得这里,曾升起过多少明月,又拂过多少的清风;记得这里,一辈又一辈的父老乡亲,匆匆的脚步,化作了多少的暮鼓晨钟。

    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在老槐树下站上一会。不敢靠的它太近,不敢抚它的身,怕惊动它的魂。只是静静地看着它,它不言,我不语。就这样,沉默相看。

    有时在想,这棵我两人都不能合抱的老槐树,不知道它已经历了多少岁月的轮回,腐空的枝干又经历了多少碎心的磨锤,而年年附皮春生的枝枝叶叶,又诠释了怎样不屈的灵魂?

    总是容易被这样的场景感动:艰难的困境,却崛起了张扬的生命。它们似乎告诉我,生命可以选择另一种不同,如果你不放弃,你就可以成长为自己的风景。

    自己的风景,就像庄的西山上长于石缝的树,生于岩上的草,弯弯曲曲的是一种姿态,挺拔的却是生命最绿的色彩。不看别人的颜色,不需别人的理解,因为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才明白。站得起来,就不会趴下,生命的信仰,从来就是这样的倔强的姿态。

    也是那座西山,不高的海拔,却承载着我太多的喜欢。

    我喜欢站在那儿的最高处,看天上摇曳的云。

    在我的眼里,它们看似无根,却有魂。它们行走于天,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太多的不知所措,有太多的擦肩而过,有太多的老死不相往来,也有太多不断的追逐,却永远到达不了的彼岸,但它们不言寂寞,不言悲欢,飘着,就是一种、存在的幸福。它们就像我们,永远不能停下脚步,为留恋绝好风景的某处。它们只能将记忆记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不活于过去的缠缚,随风而舞。在下一站,我始终相信,总有片云会等它,那是属于它们的幸福。

    幸福是什么,我越来越难以述说的清楚。

    也许,是无数快乐的片段组成的拼图。我的拼图里,西山脚下水库的水,永远荡漾在幸福的深处。这里的水南浅北深,是我们小时游泳最喜欢的去处。我和伙伴们就在这里经历了水上征伐的脚步,从最初浅水学游泳时的呛水无数,到后来深水处的嬉戏追逐,再到水库四处游荡时无拘束。那样的快乐,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明白的透彻,而那样透彻的记忆,就深深地烙在了这里的水上清波。

    水库的清波沿着村庄南的河沟蜿蜒进了村东边的河。

    村东边的河像记忆中的花盛开的独一无二的花朵,曾经的花朵是四季流着水的永不干涸的河,曾经的河岸边草木丛生吸引着游动的羊群像白云朵朵,白云朵朵下边是清清流淌的河,流淌的河里游着的鱼儿像是在唱着歌,唱着的歌或许是关于这条河的传说,这传说讲的就是这条河像记忆中盛开的独一无二的花朵。

    这是记忆里十二三岁时的河,只是这样的河,还有许多的东西,已在记忆里掩埋了许多。像原来村公路西边大片大片的荷塘如今只留下了月色;原来村庄东边从南到北的苹果树如今只剩下几棵与风对酌;原来庄内曾是槐树、梧桐、山楂等树的百家争鸣,如今只有杨树趋于大一统的寂寞;而村庄西、南的岭上,现在漫山遍野的枣树则将统一进行得更为彻底决绝,让陌生的人单独走进,就会生出一种一去不返感觉。

    对于这些,我只能这样告诉自己:不变的那些,依然还在;变的那些,会在记忆里永缠绵成歌。

    那槐树、那西山、那云、那水库、那河、那荷塘、那些树都还在,在身边,在记忆,在家乡,在最美的地方。

    子云缓缓地把记忆里的那篇关于家乡的文章,就那么流畅的一一道来,像是一条柔顺的河流淌的无碍,只是子云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身边认真倾听的柳依依这会的眼神又是充满了膜拜。

    “子云,你的家乡好美啊!而你的记忆是不是太疯狂了啊,那么多东西,你怎么可能记得那么牢呢?要是我,我会早就忘了的。”子云这边话刚落,柳依依的赞誉可是由感而发了。

    “简单哈,心中的风景,方是不改的山水!我们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是不会骗我们的!”子云看着柳依依那一脸的敬佩之色可是来了个高调的总结。

    “心中的风景,方是不改的山水。子云,你说的真好!小女子可是佩服至极了。哎,真是没想到啊,原以为雪姐说你是‘脸皮太厚,机枪打不透’的主,而你也一定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可没想到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哎,你是不是城府太深了啊?我看你还是去当特务去比较好,隐藏的这么深!还有,你心中的风景,有没有美女啊?说来听听,也让本姑娘给你参谋一下!”柳依依这会可是对子云又赞又损的了,而她心里还真的是矛盾的很,只能说,她更加理解天下雪看他那眼神为什么和看别的男生的不一样了,因为这个人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人,他一但出现在你身边,你不想多看他几眼都不行。

    “大姐,我像是个坏人嘛,我就一普通青年而已!不过,心中的风景,方是不改的山水,这风景里还真的有美女呢。但是,我告诉你,你能保密码?”子云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是站了起来,而再看他一脸狡黠的笑,就知道他想要干嘛了。

    “当然能!快说是谁?”柳依依可是没注意到子云表情的变化,而着急想知道答案的她自然是一口应下了。

    “如果,我说是美女你,你会不会杀了我?”子云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准备开溜了。

    “哈哈,子云,你真逗!我怎么可能杀了你呢,我定多打你个半死!你……别跑,怪不得雪姐,见你一次都要打你一次呢,我原本以为我是同情杨白劳呢,没想到你才是黄世仁呢!”柳依依一听子云那话可就知道他在逗她了,自然,她这次可是忍不住要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我说……老大,我不就随便说说嘛!美女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这话没错吧。你是我心里的一道风景,这也没什么不对的啊?你老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很不和谐的啊!”子云自然是看形势与有变,人就顺着石阶往下溜了。而柳依依显然这次没有放她一马的意思,这个本来有些内向的姑娘,这会自己都不知道自个为什么会这样了,是情不自禁吗?还是在子云面前她根本无需做个淑女?至少她现在可没想那么多了,她想的只是抓住子云这小子,先敲打一顿再说。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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