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二影跟着一言不的主子离开了玉府。随然不曾开口问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端。但见主子冷着脸一言不。可眼中之火却熊熊燃烧。多年相处早已知晓这会子主子正是盛怒之下。
惜影素來心细如尘。料定了主子这会子愤然离开。必定将來会生出许多事端來。那样主子自入府第一日做的种种努力便白费了。于是小心的提醒道:“主子着一走。老太爷那边会不会诸多猜测。老人家怕是会……是否要把这些安排妥当了……”
“我自入府一來日日、时时、刻刻都要想着万般周全。可是这又如何呢。到头來图的东西不过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我替人着想这个那个。替人留了退路这般那般。可是又有谁替我着想过。既然一片真心被人当做狗肺。今日我放手自己任性一次。我决意从此不会再委屈自己半点。我凤沐音凭什么要为了人家为难亏待委屈了我自己。”凤沐音听着惜影的话。心中满腔悲愤宣泄了出來。终究自己同床共枕的枕边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多年贴身伺候的侍女來的关心挂记她。
怜影看自家主子很少这般情绪激动。心里甚是担心。刚想张口问个究竟。只见惜影朝她摆了摆手。只好闭紧了嘴巴。
回到携芳殿后。凤沐音吩咐上下人等一概统一口径。只说自己是公务繁忙回宫小住几日。并且一再强调若有人求见。一概回绝。
她凤沐音需要一个安静不为外界说叨扰的环境。好好的想象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事若有千万条解决的办法。但她誓她绝对不会选着玉镜弦想的那样。就这么粉饰太平。这曾经你侬我侬的师兄妹骗了她一个也就罢了。她决意不会让他们再去骗第二个人。
七哥啊七哥。我该如何暗示你这件事儿呢。自己对玉镜弦的感情虽然浓烈。到底也不及七哥当年的一见钟情。到现在的多年夫妻。自己成亲只是数月。望着这昭昭在目的“罪证罪行”。已然是心神俱裂的痛不堪言。若是七哥知道了。也是当头一记惊天霹雳。不可。不可。容自己在想想……
闭门谢客。推脱事忙。真的能粉饰太平的让众人都不瞧见端倪吗。这倒真是凤沐音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谁的眼睛都能瞒得住。可惟独这宫里最具慧心的女子。是瞒不住的。听闻凤沐音回宫已经四五日了。病榻之上也是内心隐隐担忧起來。却不知自己也即将处于暴风之中。不能避免。
这日玉镜弦照例來诊平安脉。莫妍汐偷偷细细观察了许久。并沒有任何不妥的端倪。
“妍汐。你为何今天这般眼神打量我。甚是奇怪。”玉镜弦被瞧的很不自在。其实心里头也虚的很。凤沐音凌厉的话语犹在耳边。一字一句历历在目。可这几日却见凤沐音闭门谢客。按兵不动。这不知其意才是最可怕最痛苦的折磨、
“你个沐音是不是闹矛盾了。”莫妍汐半靠在榻上的软枕。小心翼翼的问道。深怕说错了半点话。错过了半点讯息。
玉镜弦的神情动作微微僵了一下。可是须臾后便稳住了情绪。牵强的笑道:“怎会。你多心了。”
“那沐音怎会不声不响的搬回宫住呢。当真是这政务繁忙。这么多年了我可沒见她这样过。”虽然只是瞬间但还是让莫妍汐抓住了那不自然的神情。越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小夫妻吵架都是有的。床头吵架床尾合。也不是什么大事的。终究镜弦还念着旧日的情分。好歹会听自己说几句话。自己作为凤沐音的七嫂劝和劝和也是份内的事儿。
“你深居后宫多年。朝里朝外的事情那会了解。你想多了。”玉镜弦自然是不会承认。他跟凤沐音之间出了事儿。而且还是为了她莫妍汐闹了大事儿。
“真的。”莫妍汐眼见着眼前的这位是河蚌嘴巴。怎么也撬不出个所以然來。于是转念一想不如让凤衍去透透凤沐音的口气。这小两口总不能这么冷着吧。
“你安心将养身体便是了。何必烦心我们的事儿。当下你最要紧的是给凤衍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若是你在这儿费心神操碎心。我就是拼劲一声本事。也不能保你万全的。你可别当我是跟你说完笑话。”玉镜弦避重就轻的扯开话題。用母亲对孩子与生俱來的关切之意成功的转移了话題。
玉镜弦起身告辞。算是暂时脱身而去。可是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凤沐音依旧长居携芳殿。他们之间出了问題的事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是不是自己该主动去触碰解决这个问題呢。可是此刻的凤沐音又会心中有何盘算呢。如果她要玉石俱焚。如果她要……忽然玉镜弦觉曾经以为看透了看穿了能够掌控到对方每一寸情绪的凤沐音。其实他一点也不懂。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太自负太大意了。
当晚莫妍汐就跟凤衍提起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关切小姑婚姻幸福的心情不言而喻。
原本朝中事务繁忙的凤衍这几日沒见着凤沐音就觉着奇怪。现在听自己爱妃这么一说。心里更加越的觉得不对劲了。虽说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夫妻间的事儿原是外人不好插手的。可是身为凤沐音的兄长。身为玉镜弦的至交好友。自然不能够于常人一般置身事外。來个冷眼旁观的。
“汐儿。这是想我去偷偷沐音的口气。沒问題。他们的婚事也算是我一手促成的。我也不想头一次当月老就成了乔太守。”凤衍二话沒说就点头答应了。若此刻他可以未卜先知后來生之事。只怕……
第二日下朝后。凤衍是抛开一切事务。片刻沒敢耽搁的直奔携芳殿。
果不其然如自己爱妃所说。携芳殿此刻闭门谢客。让随从敲了半天。朱红的大门才开了条缝儿。一个小丫头从门缝里探出了个小脑袋瓜子。一看是摄政王殿下。连忙出來跪在地上行礼。
“本王來瞧瞧你家主子。”凤衍倒也不怪奴才失礼。要想着也是自己那幺妹吩咐下去这么做的。
“这。这。”小丫头度量了半天。回到“奴才这就去通报主子一声。”虽说主子下令谁都不见。可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日日看见主子愁眉不展。茶饭不思的样子也是心疼的很。好歹摄政王是主子的亲哥哥。自己去通报一声又不违反规矩。
那只这丫头一转身沒走几步遇见了携芳殿的掌事潋滟。潋滟见她急急匆匆的便问道:“何时啊。这么毛毛躁躁的。”
“姐姐。摄政王在外面要见主子。我去通报一声。”小丫头如实已答。
潋滟早在凤沐音回宫当晚。就察觉这回事情不寻常。于是悄悄问了跟随主子回來的怜惜二影。却也弄不出其中缘由了。这几日他们三人瞧着主子这样自己也是好几上火。连着好几日都睡不着了。这回子一听摄政王來了。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亲兄妹之间自然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何能借主子忧愁。为有摄政王殿下是也。
“不用通报了。我去迎接摄政王进來。“潋滟私自做出了这个对自家主子看起來百利而无一害的决定。却沒想这会子好心办了坏事。
打开了宫门。潋滟毕恭毕敬的迎接摄政王的到來。同时还暗示了几句主子当前的精神状况。好让摄政王早做打断。想好了劝说的话语。
凤沐音的这几个贴身的宫女。凤衍也是一路看过來的。虽说是主仆。可情感早已出了主仆的范围。这几人向來做事稳妥。不多嘴不妄言。可今天潋滟却难得反常的多了几句嘴。暗示自己凤沐音回來这几日种种。这怕这次事儿还不小。否者怎么会让自己的妹妹这般打击。又让身畔的人这般担忧失常。
何时呢。以他对玉镜弦的了解。吵架。定然是不可能的。那那里是个吵架的材料啊。可那又为何呢。夫妻间磕磕碰碰。可这些小事儿。他也是敢打包票。自己妹妹从來不是个鸡毛蒜皮的人。到底为何。什么大事。非要闹到两人分居二住。
这去凤沐音书房的短短路上。凤衍是越想心里越不安。越想心里是越毛躁。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好友。要真两人婚姻出了什么大事。自己这个位置到底要放在什么地方才是公正公平的。
这会子的凤沐音完全沒有料到凤衍会亲自來找自己。一沒料到潋滟会不经通报就直接带凤衍到她的书房。导致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画。依旧是那幅画。那幅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的美人图。凤沐音凝视着。狠瞪着。强压着自己想把她付之一炬的冲动。有人说画人传神。必然要对所画之人充满感情。才可如此。这幅画又何止传神之作。玉镜弦你到底是怀着多少感情才能画的如此“极品妙作”。你说你们沒什么。哼哼。有人信吗。可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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