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将计就计(2)(3193字)
金鸭水沉,冉冉余香逐渐地在室内飘散,窗台的竹影迎着旭日摇曳。(
斩天成圣)
烛火燃后只剩灰烬,找不到昔日的悲伤。黎明边缘的梦境,渐行渐远地消逝,湮灭如隔世,恍然于昨日的沉重。
“落儿。”齐王夏侯泽惊叫而起,涔涔细汗布满了前额,梦中的落儿衣袂飘飘,朝他嫣然一笑,便逐渐的淡去,直至消失。
他昨夜不该在烟雨楼吗,怎么回府了,还有那绛衣女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宿醉未醒,一醒换了世事,他是否错过了许多不该错过的事。
“路南。”齐王夏侯泽朝着门口喊道。
“王爷。”路南推门进来,“属下在。”
“本王昨日何时回府?本王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仙符永享)”使劲揉了揉有些微痛的头,齐王夏侯泽问道。
“回王爷,您昨晚喝醉了,属下扶您回到府都已经丑时三刻了。”路南颇有埋怨得道,昨日烟雨楼一行可是惊心动魄,先是王爷被人家姑娘迷得晕头转向,而他,也被那群热情的女子戏弄得团团转。唉,烟雨楼的女子果真非同凡响,令他终身难忘。
“---”齐王夏侯泽听后,良久静默无语,忽地似又想起,“路南,王妃有何反应?”她该听到他彻夜不归,混迹青楼之地,可是,她怎么还不来兴师问罪。
“什么反应?”路南傻乎乎得据实而道,“王妃听后王爷您的事迹,只是摇头笑了笑,然后就继续低首看书。”
“只是笑了笑?没有生气?”齐王夏侯泽不敢置信的又问道。敢情是他一人在自编自演,而她却无动于衷。她是不在乎,还是根本就是不屑一顾,想他堂堂齐王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不禁做出如此幼稚之事,而她竟然只是一笑而过。
“是。(
材料帝国)”不敢看齐王夏侯泽渐渐铁青的脸色,路南小心翼翼得回道。弄了半天,原来王爷去烟雨楼是为了惹王妃生气,结果弄巧成拙,王妃不仅不生气,而且冷漠处之。
“替本王更衣。”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是,王爷。”看吧,王爷还不是在王妃面前束手无策。
落尘居内,苏紫落慵懒的半躺在上等紫檀木而制成的矮榻上,鸳鸯软枕,金缕丝线绣成,手中握着的诗卷,仿佛许久未翻动过。目光迷离,明明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那首诗,却找不到焦点。
齐王夏侯泽一进来,便发现苏紫落失神的模样,直至她身旁,她竟然也无丝毫反应。
‘咳---咳’不甘心被她忽略,夏侯泽重重得咳嗽了两声,那日的争吵,他早已后悔不已。现在他想明白了,只要是她,不管她是谁,他都可以不计较,也许爱到深处,他已走火入魔。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厚底黑靴,天蓝色锦袍,袍边金丝线绣成的五彩祥云,正中的是象征着皇室尊贵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闪婚之我的惹火甜妻)天皇贵胄,除了皇上龙袍上的九爪金龙,当朝王爷中能绣金龙的寥寥无几。深邃的眼眸,没了昨日醉酒时的迷离,换上的是沉稳和波澜不惊。这就是他的夫君,夏侯泽,英明睿智的齐王。
“你怎么来了,”苏紫落继续看着书,“我还以为王爷永远都不会踏入落尘居半步。”淡淡的语气,有着拒人千里的隔离。
“你生气了?”习惯了苏紫落的不冷不淡,齐王夏侯泽拿掉她的书,正视着她道。
“我该生气吗,齐王殿下。”他还好意思来问,他昨晚可是得罪她不轻,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是弱女子,所以她锱铢必较。
“落儿。”齐王夏侯泽放软声音,轻呼道。算了,反正不是一次两次在她面前服软。
“王爷当落儿何人,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烟花女子吗。”苏紫落把昨晚的幽恨尽数的洒在齐王夏侯泽身上,他不是在怀疑她吗,他不是恨她吗。(
寸寸销魂)“落儿出身不详,恐落人口实,给齐王殿下惹来麻烦。”方若萍的三言两语,他就对她产生怀疑;蓝雪儿的落井下石,他就猜忌她。
“我—我当时不是在气头上吗。”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齐王夏侯泽急急解释道。“落儿,你就原谅为夫吧,下不为例。”
“不敢当。落儿怎么敢生齐王殿下您的气,王爷血统高贵,落儿来历不明。”苏紫落瞅着齐王夏侯泽道,“该是落儿的错,以后落儿安分守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只待在落尘居内哪里也不去。”
“落儿,我不是这个意思。”齐王夏侯泽做到苏紫落的身旁,目光灼灼得道,“落儿,以后我再也不逼你了。”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他可以不计较她到底是谁,见了何人。
“王爷之言可否当真?”既然达到了目的,她也见好就收,谁叫他贵为齐王,她也不是任性无理的女子。
“一言九鼎。”齐王夏侯泽信誓旦旦得道,“落儿,你原谅为夫了。(
专属校草的傻丫头)”
苏紫落渐生的笑靥,犹如春日桃花的盛开,点点生晕,“泽,我是不是很不讲理。”也许是长久以来养成的孤傲性格,即使明知自己是错,她也要硬撑到底不认输。他的一次次包容,是她眷恋不舍;他的款款深情,是她坠落的源泉。
“没有—怎么会呢。”齐王夏侯泽言不由衷得道,她的固执,他是见识到了,再不识时务,遭殃的还是他。既然她坚持到底,那只有他来退一步,成全她的坚持。
夫妻之间本就没有太多的隔阂,许是爱到最后本就没有理可讲。
“泽,昨晚你去哪里了?”苏紫落明知故问道。
谁说她无动于衷,这下好了,轮到他作茧自缚了。“我,我---”半天,齐王夏侯泽涨红着脸,没道出个所以然。
“我可听说了,泽你昨晚好像去了烟雨楼,”苏紫落带着笑意的看着齐王夏侯泽发窘的模样,“楼中的女子的确名不虚传,竟然连我们堂堂的齐王殿下也深陷其中,喝得伶仃大醉方归。”
“落儿,”齐王夏侯泽俊脸通红,逛青楼被妻子逮到,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那个女子长得如何?”苏紫落略微吃醋的问道。其实都是自己,可她竟然还吃自己的醋。
“当然不如我的落儿美。”趁这时机,夏侯泽大献殷情,谁知她的妻子听了反而面色不悦。
“夏侯泽。”苏紫落随手抓起枕头向齐王夏侯泽扔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
她真是喜怒无常,不好伺候,刚刚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这会儿她又生气了。他没说错话啊,明明在夸她,她生什么气啊,夏侯泽迷惑的暗道。
“落儿,”齐王夏侯泽抱着枕头,躬身道,“落儿,为夫口拙,你就原谅为夫吧。”千错万错,认错没错。可是,她的落儿本该是通情达理的,怎么就变得如此刁蛮无理了。
这也不能怪她啊,谁教她怀着他的孩子,情绪多变也就只有让他受了。“泽,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拉着齐王夏侯泽重新坐下,苏紫落慎重得道。
“落儿,到底是何事?”齐王夏侯泽轻轻的将她揽至怀中,抚摸着她的青丝。才两日未见她,他就思她如狂,此刻他眷恋的吸允着她身上独有的清新之气,连日来的烦忧之情在她的身边,已化解的无影无踪。
“我---”苏紫落欲言又止,她该告诉他实情吗,她该让他知道她腹中已有他的骨肉吗?可是知道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
“落儿,怎么了?”齐王夏侯泽关切的问道,她的脸色由欣喜褪为暗淡,“如果落儿实在开不了口就不要再说了,来日方长,等落儿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他说过不逼她,言出必行。
对不起。苏紫落将头深深地埋在齐王夏侯泽的怀中,她欠他太多,这回她还是欠了他。泪水沾满他的衣襟,上天赐予的喜悦,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痕迹,是悲伤和犹疑在切割着她柔弱的心。无法触动的伤口,在瞬间封锁,绝望着的期待,恍如命中急迫的哀求,天可怜见。
感到怀中女子低低的抽泣声,齐王夏侯泽紧紧搂住了她,“落儿,都是为夫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逼你了。”他早就后悔不已,今生能与她结为夫妻已是上天的眷顾,何必在强求些什么呢。自责和疚恨涌上了夏侯泽的心头,落儿,以后他都不会再强迫她,或许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得说出所有的一切。
初识她时,她是那么淡雅洒脱,手抚七弦桐,笑游天地,世间种种都仿佛入不了她的眼;再见她时,她化为八皇弟的晋王妃,樱花影下,清丽脱俗,人间俗世都尽在囊中握;而今,她倾心相许,他却害得她忧思日盛,烦虑渐生,难道是他的出现,才会使她背负沉重的负担?落儿啊落儿,如果这一切都是他造成,该背负这重担的是他,她的夫君,而不是她一个柔弱的女子。
说也说不得,逼也逼不得,他真是进退两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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