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之獬在清军的军营寨,他以为,外有金声恒高进库部清军形成犄角之势的拱卫,内有李成栋指挥其本部及抚标营,哪怕今日黄昏前吃了一点小亏,铁血军要想来进攻,吃不下去还会崩了满嘴的牙齿。
孙之獬是个聪明人,但他的聪明,年轻时放在诗词章,年后放在官场,老年后自以为大彻大悟,不惜把礼义廉耻全部抛掉,向满清朝廷主动提出要让几千万本族同胞剃发留辫子的恶心奏章,在军事,他不是很关注,到了真正要用的时候只能有那么一点业余水平。
看到金声恒高进库所部两座营寨受到袭击,孙之獬还以为两位总兵功高劳苦,为他的军抚标营挡住了铁血军,而铁血军怕受到夹击不敢越雷池一步呢。
军营寨的李成栋看到金声恒高进库营寨受到袭击超过一个时辰,爆炸声喊杀声仍然不断,而本营寨外围却毫无动静,便隐隐觉得铁血军更厉害的后手会用在这个方向,便悄悄地吩咐亲信们做好再次逃跑的准备。
军营寨在金声恒高进库营寨遭受袭击时,便已将营寨外的明岗暗哨巡哨全都撤回寨内,在营寨四边防御工事都点起密密麻麻的火把,把营寨周边照得一片透亮,清军以为,夜色这样的光亮,算有一个小鸟飞过,他们都可看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有偷袭者瞒得过他们的眼睛。
可是,有小鸟飞得更快的东西,那是子弹。
一片火光闪起,的火铳声响起,无数的子弹以人体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横扫过来。
顿时,寨墙的清兵响起一片啊啊啊的惨叫。
弹的清兵不是头颅迸裂是开膛破肚,很干脆利落地一命呜呼。
当然,也有死得不是那么利落的,有一个清兵手持着火把,小手臂被子弹打断,只见那手还死死抓着火把,一起掉落一堆木头,火苗把木头手臂一起烧了,那清兵看到,嚎啕大叫着想抢回自己的手臂,但却因失血过多,一下子晕倒地。
“快把火把熄灭!”有军官大声下令,要让黑暗的敌人火铳看不清射击的目标。
但很多火把掉落地,仍在熊熊燃烧着,周边晃动的人影仍是狙击手的精确射击目标。
很快,这一大片的清兵不是被子弹打死打伤,是撒腿跑开,只剩下一些伤兵还在哀嚎挣扎着满地乱爬。
见到这种情况,孙之獬惊呆住了,他根本没了主意,这还是战争老油条李成栋有一点办法,他下令“开炮开铳还击!”
猛烈开炮是算是一个办法,既可炮击敌人,最重要的是不管有没打敌人一个毫毛,都可以让自己人在己方隆隆的炮声麻醉一般淡定下来。
营寨的火炮火铳被集起来,朝营外的黑暗处一阵胡乱轰打,打得热火朝天的,但能打死打伤多少敌人,只有鬼才知道。
“狙击手,集消灭敌人的火炮手!”
杨光已亲自来到孙之獬营寨外指挥,见清军的火炮火铳手都果然按己方估计暴露了目标,便命令早已在黑暗等待多时的狙击手开火。
狙击手现有两百多人,每人配备了三个助手,协助装填与警戒观察敌人,经过多次大战锻炼后,专业分工日渐成熟。
狙击开始后,清军的火炮手是第一重点打击目标,但隐约的火光,不好辨认谁是专业炮手,谁不是炮手,狙击手们干脆,凡是火炮附近的清兵,一律打倒。于是凡是响过一次炮响的地方,只要有清兵晃动的身影,都被子弹打倒。
一开始,清兵还想凭着自己的火炮与铁血军对射,但以火炮的装填弹药速度,哪能与几乎可以不停歇射击的狙击手对射?更可况,铁血军躲在黑暗,可以打一次换一个地方,而清军的火炮需要打起火把才能看得清装填弹药,装填好弹药后,还需要火把点燃引线,这火把都成了狙击火铳最好的目标。
连清军的火炮都不是对手,其火铳更不用说,清军的火铳射程短,装填慢,根本不是铁血军狙击手的对手,只能起一点装胆子的作用。
双方互射了大半个时辰,清军的火炮基本被打哑,剩下一些炮手,躲进黑暗,不管军官怎么命令,是不愿炮位装填点火轰击,军官逼得太甚的,干脆一头躺地装死算了。黑暗装死白天容易多了,只要一躺下,连血污都不用抹在身,鼻子冒出烟都无所谓的,反正军官看不到,如果军官敢点起火把来找人,嘿嘿,铁血军那些妖孽一般的火铳可不是吃素的。
“敌前强拆队出动!”看到清军火力大大减弱,杨光使出杀手锏了。
这敌前强拆队,主要成员来自于田丰年的夜老虎团,是一群受过特殊训练的士兵,与那些一离开强光线什么都看不清的夜盲症患者不同,他们的眼睛在黑夜特别好使,能借助微弱的光线看清黑暗的物体,他们可以看清敌人,敌人不一定看得到他们,黑沉沉的夜晚,他们掌握了战场的单方面优势。
杨光的命令一下,无数个人影借着夜色和地形掩护,朝孙之獬营寨跃进。
“有人逼近营寨!”一个清军军官,他平时营养充足,绝无夜盲症,他看到了很多人影正在向他们的营寨迅速奔来,不由得失声叫起来“快朝他们开炮轰击!”
清军当然也有不少悍不畏死的人,听到军官的惊呼,有几个炮手跳起来,跑到火炮前装填弹药,企图使用霰弹轰击逼近的铁血军。
这种行为其实与自杀无异。
这些清军炮手的行动立即引起狙击手们的注意,几十支狙击火铳向这里挪动铳口,,一阵密集子弹飞来,那些清军炮手,除了隐藏得快的之外,其余的无一例外被打倒,其一个炮手在扬起火把企图点燃火炮引线时,被子弹将火把打飞,恰好飞进火.药桶里,引发了猛烈的殉爆,火焰照亮了周边的一切。
铁血军狙击手趁着这火光,又是一阵猛扫,将几门火炮周边的清兵清扫一空。
在狙击手的掩护下,敌前强拆队的士兵们终于靠近寨墙,要动手强行拆除清军的营寨栅栏,以扫清大队人马冲锋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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