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就是穆青,他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江若隐没有多想,跟着大家跑过去看热闹。(
陛下,洗洗睡吧)季大人也随之站起来,临出门时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他有官位在身,不好在人家府里乱跑乱窜,要注意礼节。再说,若隐已经跑去打探消息了,他去不去的也没关系了。
不远处的小跨院里挤满了人,还没踏进院门,就听见了一个女子尖着嗓子怒骂道:“好你个小骚蹄子,平时就一脸狐媚惑主样,想方设法接近少爷。少爷看不上你,你居然趁着夫人过世,少爷心情不好喝醉了,趁机爬了床。你说,你到底给少爷吃了什么?少爷怎么会这样了?”
江若隐一听,乐了。原来是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丫鬟趁着主子醉酒伺机上位呢!
“我没有……我没给少爷吃什么东西……是少爷强行拉我上床的……”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柔声细语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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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衣裳不整低着头抽噎的丫鬟被人狠狠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打人者就是刚才怒骂她的那个泼辣女子,她身穿一袭桃红色的齐胸襦裙,脸色很苍白,仿佛大病初愈的样子。打完那个丫鬟,她立马换作一张脸扑到三少奶奶华氏的脚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痛哭起来:“小姐,都是我不好,没有看住这只狐狸精,请你责罚我吧!”
江若隐闻之一怔,喊三少奶奶为小姐,又能教训下面的丫鬟,这位是华氏的贴身大丫鬟吗?可看她的穿戴又不太像是丫鬟,倒像是半个主子。
“你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着,先起来吧。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少奶奶心平气和地说道,从她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世家女子。
江若隐躲在一旁看了一会,还是一头雾水,三少爷到底怎么了?
过了没多久,一位年逾六十的白胡子老头从里屋走了出来,对着三少奶奶轻声说道:“少奶奶,老奴没用,查不出少爷得了什么病,还是要等太医来诊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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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我们现在城外,此时城门已关,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眼巴巴地等到天亮吗?”三少奶奶闻言,不善地瞟了他一眼,语出讥讽:“真不知道府里养你们这些老人有何用?”
这话说重了,白胡子老头是府里养的郎中,他乱七八糟的毛病都会看一点,只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见三少奶奶对他不满,脸色憋得通红,唯唯诺诺地退到一旁,敢怒不敢言。
江若隐见此,眼神微转,联想到她们刚才说的话,心中有了一番计较。
“三少奶奶,在下略通医术,如你不介意,我愿尽绵薄之力。(
帝尊)”江若隐从人群外面挤了进去,温文尔雅地说道。
“你是何人?”三少奶奶从没见过江若隐,所以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是治中季大人的师爷,自小学过一点医术。既然太医还未到,就冒昧地毛遂自荐了。”江若隐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反正这个点太医来不了,死马当活马医,让我看看也少不了一块肉。
果然,三少奶奶听完江若隐的话,想想是这个理,就让人带着她进了里屋。
三少爷穆青双目紧闭躺在悬着天青色帐幔的大床上,他的脸色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呼吸微弱的很,稍加不注意,还以为他已经没了呼吸。
江若隐走近他,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发现他眼球充血,瞳孔有些放大,搭他的脉象,发现满指散乱似扬先,按之分散难归整,趁人不备偷偷瞟向某处,关键部位一片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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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错,如同她所猜测的那样,三少爷是突发马上风。
丫的,让你酒后乱性,活该!江若隐斜睨他一眼,满脸鄙夷。
马上风也叫脱症,民间也叫大泄身,说的通俗易懂点就是男人干某件事情的时候过于激动兴奋,事后蔫吧了。这事可大可小,西汉的汉成帝就是嗑药过多,一番风流过后,犯了马上风,死在爱妃赵合德身上。
救不救呢?这个其实不是问题。因为江若隐根本不会治马上风,勉强让她救人,那就自求多福吧。
江若隐得知病症后,故作深沉地问道:“三少爷晚上喝的酒还在吗?”她没能力医治犯了马上风的病人,但是酒里有什么还是分辨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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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三少爷酒后拖了丫鬟上床乱性,酒杯什么的还都在桌上,没来得及收拾。
江若隐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酒杯酒壶,拿起凑到鼻尖嗅了嗅,又用食指沾了点酒尝了尝,随即脸色一变。
酒里居然被人下了大量的五石散!
五石散是一种散剂,由石乳,紫、白石英,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制成。它有壮阳强体力的功效,服用过后人会浑身燥热,亢奋无比。
一旦服用过量就会导致迷失心智行为失控,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种散剂平时少量服用也就算了,下在酒里还服用那么多无疑是自杀。
难怪,三少爷会在服丧期间作出如此不合礼法的事。他原先只是借酒消愁,追悼亡母,不想酒里被人下了五石散,服用过后心神溃散,又被伺机爬床的丫鬟惦记上了,最后导致了这场祸事。
这样说起来,这家伙也真可怜,老妈刚刚被人谋杀了,才过了一天就轮到他了。
“先生,我家少爷怎么样了?”围绕在一旁的下人见江若隐神色凝重迟迟不发话,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们家少爷有服用五石散的习惯吗?”这个问题要先确认,如果平时就嗑药,那就是天意了。
“五石散?我们家少爷从来不用。”五石散的药效弊大于利,且长期服用会上瘾,所以注重门风的大户人家都不会滥用此药。
“酒里含有大量的五石散,你家少爷服用过量了,加上是用酒送服的,导致他亢奋异常,所以……马上风发作了。”江若隐没有遮遮掩掩,实话实说。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下药的人应该是三少爷身边的人,她说完就迅速扫过众人的脸色,观察他们的第一反应,有惊讶,有迷茫,还有愤怒,唯独没有心虚和躲闪。
“小姐,我就说了这个小骚蹄子给少爷下了药,果然是这样。”刚才那个扇人耳光的泼辣女子不依不饶,伸出尖尖的指甲向趴在地上哭成泪人的丫鬟扑去。
“芹岚,崔姨娘刚刚才小产过,不宜太过激动,将她扶回房里去,让她好好静养。”三少奶奶秀眉紧蹙,满脸不耐,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及时拉开了两人。
原来这个泼辣女子就是崔姨娘,她昨晚不是才小产过吗?怎么今天就下床了,还这么精神,有力气喊打喊杀的?
“这位先生,你有几分把握医治好我家相公?”送走了张牙舞爪的崔姨娘,三少奶奶这才脸露愁容,望着江若隐,满怀期望地问道。
“三少奶奶,恕我直言,我只知其病名,却无医治的法子,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开玩笑,三少爷现在躺在床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说不定马上就嗝屁了。别说自己不会治,就算会治也不治,治这种病的风险太高了,万一人是救回来了,但日后做那事变得有心无力,这可咋整呢?
三少奶奶闻言,知道这事无法强人所难,偏偏自己素手无策,只能默默等待,悲从心来,眼角缓缓溢满了晶莹的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江若隐见了,有点心软,刚想掏出怀中的瓷瓶,迟疑了一下,又硬生生地收了回起。算了,做人还是低调点好,顺其自然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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