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口停着一辆三驾马车,车身由黑色的檀木制成,木料厚实坚硬,上面的雕工华美精致,车厢里宽敞明亮,可以同时容下数十人,里面不仅摆放着矮几甚至还有一张软榻,可谓奢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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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跟你们公子出去了多少人?”马车这么大,想来跟出去的随从不会少,这些人都不见了吗?季逸然觉得这事很不可思议。
不想,答案出乎意料。
“少爷没带人出去。”卫子均的贴身小厮闻竹上前回道。他早上兴冲冲地陪着少爷走到大门口,刚想踏上马车,就被他赶了下来。
“独自一人?”季逸然怔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一个人出门要乘坐这么宽敞的马车?要知道这辆马车虽然是由三匹马同时拉的,但因为它很笨重,所以速度其实比一般的小型马车要慢。
“确实只有少爷一人,没有其他人。”负责驾驶马车的老王头在一旁证实道。今天的事可把他吓坏了,他到现在还惊魂未定。他要如何跟老爷交代呢?如果洗脱不了嫌疑,卫老爷肯定会以为他联合外人绑架了少爷,然后编造了这套谎言企图瞒天过海。
“卫家只剩这一辆马车没人用吗?”身为京城的首富,卫家有着各式各样的马车不下数十辆,不可能只有这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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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少爷昨晚没有休息好,所以今早特意吩咐我备了这辆马车。这车厢够宽敞,途中可以躺下小憩一会。”闻竹解释道。
少爷昨晚收到信后,就一直心事重重,一宿没睡,所以他早上这样吩咐,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江若隐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发现车厢的门开在车尾,好奇地问道:“这门怎么开在后面?”
“这样便于乘坐的人进出。”老王头回答道。
这辆马车是卫家最大的一辆,满员可以容纳十个人。如果车门开在前面,这么多人进出很费时间,开在后面就方便很多。
“原来是这样啊!”江若隐自说自话地打开车门,身手矫健的一跃而上,然后探头跟老王头说道:“大叔,麻烦你驾着马车绕这附近的街道跑一圈。”
老王头不清楚江若隐的身份,抬头看向治中大人,见他点点头同意了,就利索地跳上马车,驾车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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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跑完,老王头回到衙门口,走到后面打开车门,然后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愣在原地。刚才那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跟自家少爷一样,在行驶的马车上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又不见了?”老王头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这辆马车是不是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所有乘坐的人都会神秘消失!
“大叔,我在这呢!”江若隐从一旁的街角闪现出来,笑嘻嘻地跟他打着招呼。
“小伙子,你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的?”自己一路都没停过,他是怎么下来的?跳车?那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我从车上跳下来的。”江若隐平静地说道。
“啊?车速这么快,你跳下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老王头惊讶不已,难道自己老糊涂了?
“大叔,你驾驶的这辆马车很大也很笨重,光车厢就比一般的高了一大截,所以转弯的时候你下意识地减速了,怕速度太快会导致翻车。(
将门农女)我就是趁这个时候,打开车门,轻轻松松地跳了下来。你转过弯后,速度一时还没上来,我又小跑了两步,帮你把车门关上了。”江若隐用实际行动说明了卫少爷失踪的原因,他是自己跳下马车的!
“我在车厢里还找到了这个。”江若隐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彩凤。
“这是你家少爷的东西吗?”江若隐将东西递给闻竹,让他辨认。
闻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最后很笃定地说道:“荷包确实是我家少爷的,这还是两年前孙小姐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跟卫子均定情的孙小姐?那就是孙凤熙了,难怪荷包上绣着一条凤,孙小姐的名字里有个凤字。
“奇怪,这个荷包怎么会遗失在车上?”闻竹自言自语道。
“你家少爷跟孙姑娘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她病逝后,还对她念念不忘,随身所带两人的定亲信物。”想不到这个看起来风流倜傥的卫少爷还是一个痴情种,江若隐为之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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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竹脸上忽然呈现出一丝尴尬,低着头轻声说道:“其实……这个荷包,少爷好久没有拿出来了……”
“老王头,你家公子今天的目的地是何处?”一旁沉默不语的季大人忽然开口问道。
“城外的茗淳别院。”卫家的茗淳别院位于京城的近郊,出城门再行十来里,也不算远。
“你载着我们按早上的行驶路线再走一遍。”卫公子昨晚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随即心神不宁彻夜难眠。今天又故意不带任何随从,自己神秘兮兮地玩失踪。想必,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为今之计,要想找到他,只有原路走一趟,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老王头听从季逸然的吩咐,带着他和江若隐还有闻竹又跑了一趟,每到转弯处,季逸然就会提醒闻竹回忆,附近是否有卫公子常去的地方。
马车经过城东天香楼的时候,闻竹惊呼一声,说道:“这天香楼我家公子经常来,他跟孙小姐还是在这里初遇的呢!”
季逸然听了,立马让老王头停下,带着江若隐上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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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均身为京城首富之子,也算是个知名人物,起码这里的掌柜和跑堂都认识他。只可惜,他今天虽然经过了门口,却没有进来。
正当大家准备闪人,准备找下一个可疑之处时,楼里一个小二忽然说道:“我今天中午迎客人进门的时候,好像在转弯处看见过卫公子。”
“你看见他跟谁在一起了吗?”卫子均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鬼鬼祟祟的,肯定有事。
“没有,其实我看到的是背影,那人站在街边似乎在等人。等我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也不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卫公子。”虽然背影很像,但是堂堂卫家的大公子怎么会站在街边等人?这话说出来,任谁都不信。小二也是犹豫了好久,见官府的人找他找得那么急,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等人?卫公子在等谁?联想到掉落在车厢里的荷包,难道这人跟孙家有关?如果是孙家的人找他,那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弄得这么神秘?江若隐想不明白了。
“我们去一趟孙家吧。”季逸然低头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
孙家是京城的大户人家,虽然不如邹家历史悠远,但孙凤熙的父亲孙忠泽,是现任的工部尚书,官居正二品,他年过不惑,深得当今圣上的赏识,颇有平步青云的趋势。一个是欣欣向荣的新士族,一个是隐隐走下坡路的百年世家,论起家世,孙家还隐隐在邹家之上。
到了孙府,季逸然递上拜帖求见孙尚书。得知他是为了卫子均失踪一事而来,孙尚书回了冷冰的两字:不见。
照理说,季逸然身为京城的治中,好歹也是一方负责刑事案件的官员,孙尚书的官位虽然比他高了整整六级,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客气。两人素不相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能说孙尚书对卫子均这个差点成为他女婿的人没什么好感,以至于听说是他的事,宁愿得罪同胞,也不愿出面见客。
季大人悲催地吃了一个闭门羹,尴尬不已,悻悻地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一旁闷不吭声的江若隐眼神飞快掠过,见此时孙府只有一人在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个箭步上前,拿出一个瓷瓶在那家丁鼻子底下晃了一圈,出手之快,以至于那名家丁还没看清她的动作,脑子就开始犯迷糊了。
“哎呀,你怎么啦?小心点!”江若隐一把扶住即将晕倒的家丁,将他拖到花厅的椅子上,假惺惺地说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找大夫。”
一旁的季大人看呆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师爷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江湖术士?
家丁两眼直愣愣地看着江若隐,过了一会,忽然露出了一个憨厚至极的笑容。江若隐见了,心中大定,成了!幸亏这药还没过期,关键时刻派上了大用处。
“你家老爷为什么不喜欢卫少爷?”江若隐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注意着他的细微变化。这个很重要,她要在对方醒来前,把话问完了。
“都是因为他,小姐才会死的。”此言一出,江若隐和季逸然都怔住了。孙小姐不是病死的吗?怎么又跟卫子均有关。
“你家小姐怎么死的?”江若隐小心翼翼地套着话。
“我……不知道……”家丁像个木偶人似的,直直地回答道。他现在受药物控制,不可能说谎,所以他确实不知道孙凤熙是怎么死的。
“伺候你家小姐的人还在府里吗?”江若隐不抱希望地问道。如果孙小姐的死因有问题,那这些人肯定都被处理过了,十有**不会留在府里。
“都走了。”果然,府里没有知情人留下。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江若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小姐的奶娘……在城郊的邢家村。”所幸,这名家丁还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不然江若隐就白忙活了。
由于新上任的师爷鼎力相助,季大人总算得到了一些线索,跟孙府中人告辞后,两人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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