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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歌·暖冬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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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叫你那个名字吗?因为,只有我会这样叫你。(邪凤毒妃)我是独一无二的。”

    ——蒋晞年

    小学生最期待的事是什么?

    假期,还有春秋游。

    尽管假期有作业,春秋游还要写一篇游记,但是能光明正大的放松是特别美好的事。

    蒋晞年和佟锦正迎来他们人生中的第三个春游。

    两人已经三年级了。

    不得不感叹,时间真的过得飞快。懵懵懂懂的,小学便已经过半。

    可时光并没有改变两人太多。

    蒋晞年依旧是那副模样,平时懒懒散散的,但始终处于班级的中心,脑子也灵活,性格开朗十分讨人喜欢,再加上蒋家的充足特供营养和勤劳的锻炼,他现在的个子是班里的最高个。细长得像一根竹竿。桃花眼灼灼,犯了错就眨巴着眼看着老师家长,何其无辜的样子让大人怒气都消了一半。

    佟锦瘦了些,身上的肉少了,脸上的肉却一直下不去,婴儿肥的痕迹依然存留在他身上。脸圆圆的,不用低头也可以隐隐看到双下巴,却不会让人觉得笨拙或是肥硕,白白嫩嫩只想让人掐两下。

    两人依旧是同桌。三年了,周围人换了无数次,两人的位置一直没有变过。

    小孩子都会有些摩擦,谁敢说自己小时候没有画过三八线,用幼稚的方法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是所有孩子接触到的第一课。在全班都流行画三八线时,蒋晞年也煞有介事的画了一条在桌上,用手指点着铅笔画的线,趾高气昂的对佟锦说:“你的东西不能过来,我的东西也不会过去。”

    佟锦垂下眼看着蒋晞年的指尖染上铅笔的粉末,乌黑的一小团粘在手指上,不由皱起了眉。

    “喂,听到没有?”蒋晞年用脏兮兮的手指去戳他,被佟锦躲开了。(一世倾城:凶悍世子妃

    “我不叫喂,”佟锦小声道,“我知道了。”

    不过令蒋晞年郁闷的是,这条三八线完全没有起作用。

    佟锦很乖,东西从来不越界。倒是自己的东西,像是有多动症一样,没事就往佟锦那边跑。

    佟锦却从来都是好好地把东西推回到蒋晞年这边,让他十分理亏。

    一个月后,蒋晞年主动擦掉了铅笔画的线。

    三年了,两人的感情很好,但是说过的话并不多。佟锦太过沉默,有时蒋晞年只能自说自话,得不到回应。他朋友多,也不在意。

    还有段时间,班里流行给自己的朋友起绰号,作为流行第一人的蒋晞年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三年级的小孩子就喜欢玩这些,女孩子一般叫闺蜜的小名表示亲切,男生都喜欢暴力和酷酷的黑社会,称呼都冠以“哥”字,蒋晞年自然被叫做蒋哥、年哥。

    而一向沉默寡言的佟锦从来没有外号,所有人都只会叫他大名,偶尔蒋晞年会以很不礼貌的“喂”去称呼他。

    “祸害”了一干好友以后,蒋晞年将目标对准了一直埋头写作业的佟锦。

    “你说我要叫你什么?”他兴致勃勃的说,“就凭我俩的关系,怎么着都得有个绰号吧?”蒋晞年突然发现,佟锦连叫自己名字的次数都很少。只会在发卷子和作业的时候小声的叫他的名字。自己也一样。

    也许是因为认识时间太长,那些所谓加深感情的东西才省了不少。

    佟锦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皱着眉想了想,“叫你的名字不好?”

    蒋晞年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嘁,你一点都不合群,”他拍拍胸脯颇为自豪的说,“我哥们都是叫我‘蒋哥’的。”

    佟锦眨眨眼,十分无辜的问道:“那我要叫你哥?”

    蒋晞年想了想,坏笑道:“叫一声我听听。(恶魔殿下的萌宝贝)”

    佟锦不好意思了,抿着嘴唇低下头写作业。

    蒋晞年不依不饶,“叫一声嘛,我本来就比你大,快叫一声嘛。”

    佟锦下笔越发用力。

    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朵,像是有什么指使着一般,蒋晞年凑到佟锦耳边,“佟佟,快点叫一声。”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

    佟佟,很陌生的词汇。

    佟夫人一般叫佟锦“小锦”,佟副官军人本色从里不会把自己儿子的名字搞得如此女性化,一直是叫全名,蒋夫人随着佟夫人叫,蒋司令没什么机会叫孩子的名字。严格说来,佟锦没什么小名或是绰号。

    但是“佟佟”这个称呼,却是存在的。

    蒋晞年早已不记得,这是他会的第二个发音,在咿呀学语时,只要看见佟锦,蒋晞年一定会摇摇晃晃走到佟夫人面前,张着没有长完牙齿的嘴巴,支支吾吾的说道:“佟佟。”

    而这个称呼,在他们懂事以后,就断了。

    太亲密了。

    两人的关系从没有这么亲密过。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句话他们还没学到,却被很好地贯彻了。

    时隔多年,像是被打开了的宝盒,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东西突然被唤醒,让人招架不住。

    可蒋晞年是什么人,一张嘴甜得可以骗过最严厉最凶残的班主任,就连蒋夫人自己都说自己儿子的脸皮厚得可以当城墙使,小小年纪就像个花花公子一样,长大还了得?

    所以面对越来越害羞的佟锦,蒋晞年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凑到佟锦面前,用极缓慢的语气说道:“佟佟……”

    “哐”的一声,老班的教鞭打在蒋晞年桌上,把他吓得跳了起来。(火影]我是宇智波斑

    “上课了还话多,”老班眯起眼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扫射着蒋晞年,“一会儿来我办公室!”

    “哦。”蒋晞年闷闷不乐的拿出课本,努力忽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同情的眼神。

    佟锦用余光看着蒋晞年,用手肘碰碰他的手肘,示意他看自己。

    蒋晞年十分委屈的看过去,只见佟锦红着脸,眼神四处乱扫一阵,然后轻轻张口——

    “哥。”

    没有发声,只有口型而已。

    但蒋晞年发誓,他绝对听到了佟锦的声音。

    那个时候,他们才学比喻的修辞,所以他很俗的将他听到的声音比作“一汪清泉”。

    蒋晞年满意了,蒋晞年很开心。

    他眯着桃花眼对着佟锦比口型,“佟佟,乖。”

    扫各自的唇语对佟锦来说有些勉强,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蒋晞年更开心了,将脸埋在书后面偷笑。

    “哐”的一声,教鞭敲到了佟锦的桌上。

    老板面无表情,“你们两个,一起到我办公室里来。”

    好吧,话题回到最开始的春游上来。

    从小到大,学校一直在培养集体观念,除了学业方面,课外活动不管做什么都要组队,春游便是组队高发期的首席代表。

    一二年级时大家年级还小,都是一个班的集体活动。三年级了,最大的也已经10岁,再由老师带着玩就说不过去了。老师也承诺,这次春游不会像原来那样由老师全权负责,会划出一片场地来让同学自由活动。

    因此,不少人跃跃欲试,想组一个属于自己的队伍。(伐清

    班里较为突出的学生有那么几个,不是成绩好,就是有特长。一般成绩是和人缘挂钩,特长是和兴趣挂钩。“和第一名玩学习成绩也会变好”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志趣相投才有共同话题,他们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学到了这个社会常态。

    佟锦属于成绩好的,但可惜人太文静,和他玩的好的都是女孩子。

    蒋晞年比较变态,两样都占着点。他是属于能力突出的,学习不错,体育特长,情商还高,全面发展一个不落。不少人都愿意和他组队。所以最后名单交上去时,蒋晞年为首的队伍名单最长。

    本来,佟锦也应该在这只队伍里的。

    但是凡事都有意外。

    在蒋晞年自作主张的把佟锦的名字写在队伍的末尾时,一直沉默的佟锦开口了。

    “我不和你一队,”佟锦的声音一直很轻,“副班长已经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了。”

    “什么?”蒋晞年哭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佟锦再次重复了一遍,“副班长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了,我和他一队。”

    正班长是蒋晞年,副班长是他们班的另一个男生,叫任天皓。长得白白净净的,衣服从来都穿得一丝不苟,书包和课桌也十分整齐,比佟锦还要斯文些。

    因为性格有些相似,任天皓和佟锦似乎关系不错。

    这次组队,也是任天皓主动来找佟锦的。同行的还有几个女生,成绩优异的。

    佟锦想了想就答应了。眼神无意的略过那个活跃在各处、分外夺目的身影。

    他自嘲,他一定不会来找我的。嘴角依然是淡然的微笑,手却不经意把书本捏皱,然后又被轻轻抚平。

    没想到,蒋晞年来找他了。

    可惜,晚了点。(慢慢仙途

    蒋晞年有些不悦,“你怎么不早说?”接着,他重重的把已经写好的“佟”字划掉,大声喊着另一个男生,“我把你加进来了!”

    “谢谢蒋哥!”男生抱拳,一副江湖人士的派头。

    看着被取代掉的名字,佟锦有些黯然。

    你看,你不是非我不可的。

    但是佟锦没有料到,蒋晞年生气了。而且生气的原因,佟锦表示,他不知道。

    自从名单交上去以后,蒋晞年两天没和佟锦说话。

    这样说也不太恰当,正常交流还是有的,不过两人的正常交流仅限于“佟锦,我的作业”“佟锦,老师叫你”诸如此类的对话。

    但是进一步的交流,没有。

    蒋晞年没有亲昵的叫佟锦“佟佟”,也不会把私藏的零食与佟锦分享。上课时黑着张脸,一言不发。

    佟锦很莫名的看了他几眼,却遭到不明不白的白眼袭击。

    佟锦反思了很多遍,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以后,发现无果,只好默默的接受蒋晞年的怒气。

    他的性格一直如此,对任何事都不会发表自己的真实看法,也不会朝着谁发脾气,只会沉默着接受。

    初中时,蒋晞年在课本上看到一个词,叫做“逆来顺受”。看到它时,蒋晞年心头一跳,看向佟锦,眼神十分复杂。

    像是在心疼,却又带着轻微的责怪。搞得佟锦十分莫名其妙。

    不过这是后话。

    在意识到蒋晞年生自己气以后,佟锦更加不敢跟他说话了,害怕触到他的逆鳞。

    结果就是,一直和谐相处的两人,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变得十分不和谐。

    不过毕竟是小孩子,闹别扭不过两天的事。

    第三天时,语文课要抽查背诵。

    蒋晞年因为前几天买了本漫画,正是看得津津有味之时,实在不想放下漫画去背枯燥无聊的课文,导致他只记得个大概。

    而恰好,老师抽到了他。

    蒋晞年站起来,磕磕绊绊把第一句给背了下来,就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看着老师皱得越来越紧的眉毛,心里直打鼓。

    明天就要去春游了,要是今天还被留下来罚抄的话,一定会被妈妈骂,他实在不想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玩。

    蒋晞年越发着急,手心早已被汗水打湿,眼神不住的乱瞟想要寻求帮助,可惜越急越想不出来,正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身边人小声提醒道:“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

    虽然只是记得大概,但蒋晞年对这篇文章的印象还算深刻,有了提醒,后面的内容也大概想起来,而且只要自己一结巴,佟锦就会小声提醒自己。

    好不容易背完了课文,蒋晞年长舒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该感谢某人,刚转过去看到佟锦白净的侧脸和微垂的睫毛,便说不出话来。

    察觉到蒋晞年的视线,佟锦微微偏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互时,蒋晞年像被猫抓了一样立刻转过头去哗啦啦翻课本。

    太尴尬了。一向脸皮厚如城墙的蒋晞年表示,真的太尴尬了。

    可是被这股难堪取代了的,那股莫名的怒气,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也只是令人脸红的不安而已。

    因为晚上要去逛超市,蒋佟两家便相约结伴而行,顺便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两位夫人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聊着哪家超市的菜比较便宜哪家的水果比较好,两个小屁孩在后面跟着,一个左顾右盼,一个低头沉默。气氛十分沉闷。

    一直逛到超市里,两位夫人去买菜买纸巾买洗衣粉,蒋夫人给蒋晞年下了命令:“自己提着篮子去选自己要吃的东西,照顾好佟锦。”

    于是蒋晞年提着篮子在零食区转了一圈又一圈,后面跟着个佟锦。

    站在糖果类的货架前,蒋晞年踮起脚拿了一包大白兔丢到篮子里,想了想又拿了一包,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佟锦说:“这包算我请你的。”

    “恩?”佟锦还在神游。

    “那个……”蒋晞年挠挠头发,“就是今天,语文课,那个……恩,谢谢你。”

    佟锦瞪大眼听完蒋晞年说的话,也有些不自在,“恩,不客气。”

    蒋晞年将大白兔丢到篮子里,“我来提着,一会儿跟妈妈说。”

    空空的篮子里,只有两包大白兔依偎在一起。

    小孩子天性止不住,逛着逛着,蒋晞年便打开了话匣子。

    哪种薯片的味道好,这个饮料虽然很好喝但是爸爸不许他喝,果冻这种女孩子才喜欢吃的东西……从零食聊到他的漫画,正讲得高兴,蒋晞年转过身正对上佟锦满足的笑脸。

    “你怎么了?”

    佟锦摇摇头,笑意更足,“你不生我气了,真好。”脸上小小的梨涡越发明显起来。

    蒋晞年哑然,他都忘了。

    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蒋晞年“恶狠狠”的搂过佟锦,“下次还敢不敢不和我组队了?”

    “不敢了。”

    “哼,亏我把你当好Xiong-Di给你留着位置,你以为和我组队那么容易?”

    “……”

    “还有,你干嘛和一群小姑娘组队?不嫌无聊啊?”

    “……”

    “……”

    “佟佟,你想吃什么味道的土豆片,番茄还是麻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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