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来提看了看一直都低着头的小矿工,然后对另一名矿工问道:“坑道还有多远才能到头。”
“不远了,最多还有十几米。”矿工看了一眼身后答道。
居来提将枪身抬起,高亮电筒的光芒直射进去,一堵泛着灰色且凹凸不平的煤墙呈现在他的面前。看到它的颜色,居来提才知道为什么煤矿没有继续向前掘进。
调转枪身,居来提又照了照脚下,说道:“没有光的照亮,你们能出去吗?”
“嘿、嘿,”年龄大的那名矿工笑了一下说:“在这里面,是我们的天,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走个畅通无阻。”
居来提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倒是忘了,你们是干这行的。那就好,咱们走吧。”说完,将电筒关闭,转过身体一手提枪,一手摸向头部将远红外成像仪,将它从钢盔上挪下,放在眼睛的部位,向回去的路望了望,等眼睛适应了才说道:“走吧,注意自己的脚下。”
黄华勇等的心焦急躁,但不敢挪动自己的脚步,背靠着黑煤墙,坐在煤块上,眼睛通过远红外成像仪死死地盯着居来提走进的黑洞。
“妈的,这比打狙击埋伏都累,简直是在考验我的耐心。”黄华勇心里嘟嘟囔囔地骂了一句,刚准备将口里的痰和唾沫混合物吐出去,就听到远处传来轻微的声音,眼睛立马嘣的老大,慌忙间将舌头一卷,立刻把挂在唇边的混合物吞进肚里。
声音传来不久,黄华勇就通过远红外成像仪看到一个红点,逐渐逐渐地向自己这边挪动。在他正准备向来人发出信号时,突然发现红点猛然间变大了近一倍,这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这种突然性将红点放大一倍,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远红外成像仪的热敏感系统出故障了,另一种就是前后各有一人呈直线行进,但在拐弯的过程中没有把握好前与后的角度关系,致使两人错开直线,被远红外成像仪的热敏感探头给扑捉到了。
黄华勇绝对不相信自己远红外成像仪的热敏感系统出现了故障,所以他不仅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还迅速地将信号传递出去。
走在前面的居来提虽然很慢,很谨慎,但也没有到草木皆兵的状态。对于早以将六号坑道情况熟记在心的他,谨慎是正常的,慢是为了缓解后面两位矿工的心情。
居来提谨慎,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位年长的矿工更谨慎,一顾三盼地与居来提渐渐地拉开了距离。可突然又紧迈了两步,到达居来提的身后快速地伸出手在居来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待他停下脚步,便悄声地说道:“有人发信号。”
居来提愣了一下,问道:“在哪?”
矿工扯了一下居来提的衣边,慢慢地蹲下,说道:“是我们矿工内部使用的联络信号。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按照原先的规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居来提一下明白过来了,立刻蹲下身体用手摸着冰冷的钢轨感觉了一会,才顺手摸起一块黑煤,在钢轨上敲了两下,停顿了几十秒又敲了两下。
“走吧,是接应我们的。”居来提站起身体轻轻地说了一句,一边向前走,一边随意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有信号过来了,看不出,你还挺神的。”
“嘿嘿,我们煤黑子在下面待的时间长了,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一只脚始终踩着钢轨走,一是不会错了方向,二是随时可以了解是否有警告的信号。”年长的矿工嬉笑着说道。
“好办法。”居来提夸了一句,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在走路的时候,也时不时地用脚去踩钢轨,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哪。”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下井一般都不穿矿上提供的水鞋,那玩意底子厚,没有感觉。不如自己纳的布鞋穿的舒服,还能感觉到钢轨的震动。”
居来提也没有想到他会回答,但他的一席话,确实让居来提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信号。
“怎么回事?”黄华勇见远红外成像仪的红点很近了,便站起身体对着已经走到身边的居来提打着手势问道。
居来提忙向前一步,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找到两个矿工,是从绑架者手中逃脱出来的。”
黄华勇看了居来提身后一眼,将嘴巴凑在居来提的耳旁问道:“他们说没说具体逃脱的位置。”
“说了,在八号坑道口,其他的都和队长分析的差不多,”居来提回了一句,就又说道:“你说,咱们队长怎么那么神,他怎么知道绑匪会进入八号坑道。”
黄华勇“嘿嘿”地轻声一笑,说:“你出去后,问一下他,不就知道了吗。”
“你小子太坏了,不告诉我,还把我往坑里推,”居来提也笑着骂了一句。
“行了,你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想让我应证你的想法,没门。你赶快带他们出去吧,我得赶紧给马副队长报告一声。”黄华勇推了一把居来提说道。
居来提也不管黄华勇是否能看见自己的表情,点了点头,带着两名矿工向一号坑道的方向走去。
第一小组的组长马副队长在接到黄华勇的发出信号后,又等了几分钟才从远红外成像仪中看到一个红点在向自己这边移动。等他到了自己的身边,马副队长立刻打出手势向他询问起和他一起的队友。
黄华勇将居来提找到两名矿工的消息并已经送出去的消息用手势告诉了马副队长。
听到此消息,马副队长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黄华勇见状又赶紧将矿工逃脱的地点告诉他,马副队长又是一愣后,玩味地笑了一下,朝黄华勇竖了一下拇指,转身向队员的埋伏地走去。
黄华勇见马副队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跟随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到达四岔口和另外三名队员回合后,因这里已经很靠近李思湘预估的匪徒位置,几人都没有任何的表达,就算心里牵挂着居来提的安慰,也没有表示出来,都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从爆破点回来的李思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仔细地将自己的作战方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发现有纰漏时,才睁开眼睛,看着夜空闪烁的星星,以绑架者的身份,想着应如何应对目前的局面。不知不觉中十几种可能出现的局面都被他在脑海里过一遍,也完全在可控制的这方面,李思湘笑了,笑的很灿烂。
愉悦的笑容挂在眼角还没有消失就停止不动了,望着挂在半空中的弯月,李思湘傻了,彻彻底底地傻了。
看到弯月而出现在脑海里的这个可能,是任何正常人都不敢想的,它太可怕了,这要是被他们搞成了,那对警察、军区、国家和人民将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所造成的影响不可想象。
这时候李思湘才仿佛想到作案分子跑到这里的初衷,而不是像警察们说的那样是慌不择路,误打误碰钻进了煤场的坑道。
想到这里,李思湘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对着吾买尔江大声说道:“天蝎,你告诉我,是不是每个星期五穆斯林都会到清真寺去做礼拜。”
吾买尔江揉了揉刚睁开的眼睛,木讷地看着李思湘不知所措。
李思湘一见,便知道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说道:“刚才在会议室看地图时,我注意到附近有一座清真寺,而现在已经是星期五了,是不是每个星期五穆斯林都会去清真寺,会有多少穆斯林群众在天亮后赶到这个清真寺里去做礼拜。”
吾买尔江想了想说道:“每个星期五到清真寺做礼拜不仅是古兰经上要求的,也是几百年来清真教徒的一个规定。至于有多少人,这不好说,首先,我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清真寺,第二个就是这附近有多少穆斯林群众。一般来说,如果这里就这一个清真寺,那这附近住的成年穆斯林就都会在星期五的中午三点前来到这里。”说完后,他还是不明白李思湘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疑惑地看着李思湘。
李思湘想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处女,你现在马上赶到爆破点,通知在哪里指挥的公安厅领导马上停止掘进,把人员全部撤到现在的停车场处,原地休息等候指令。”说完,转过头来对吾买尔江说道:“你马上跟我到指挥部,”“其他的人,即刻赶到坑口,等候命令。”李思湘也不等自己的话音落下,便立刻卸下装备,飞出了洼地。
李思湘一边向指挥部飞奔,一边对吾买尔江说道自己的猜测,顿时将吾买尔江吓的差点跌倒在地,望着已经超出自己很多的李思湘,大声地喊道:“不可能吧。”
李思湘的声音远远地漂了过来:“是兄弟,就相信我。”
望着这个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三三两两小声说话的人群,李思湘大声地喊道:“报告。” 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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