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人的高喊,让聚精会神的李思湘条件反射地一个起立,大声地答道:“到,”随着他的猛烈起立,腿后的凳子立马翻到在地,一声木椅打地的脆响,让李思湘一下明白过来这是在档案室,随即便将紧张的精神一松,转过头见是跟随田参谋长的那名陈参谋,便笑着向门口走去,“来了!”
参谋看见李思湘的正面立刻愣了一下,马上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多月不见,怎么变成这样了。”
“嘿、嘿、嘿,”李思湘要不回话,只是一阵阵地傻笑。
这一下,陈参谋更惊了,心里暗思道:“这家伙怎么变成这样了,看档案也能把人看傻吗,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思议。”想着,陈参谋就准备将手中的信封交给李思湘,但随即一想:“他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吗?还是再请示一下参谋长吧。”想着就缩回了手说道:“你是不是病了,怎么变成这么?了。”
“嘿、嘿、嘿、还好,还好。”李思湘继续傻傻地笑道。
“他这个样子太可怕了,这个情况可太重要了。不行,我得赶快告诉参谋长去。”看着李思湘连续地傻笑,陈参谋更坚定了自己刚才的看法,赶紧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就走。
“走啊,嘿,嘿,走好,”李思湘望着陈参谋急驰而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又说了句。
这句话听在陈参谋的耳朵里,让陈参谋离去的脚步更快了,像是小跑。这也怨不得陈参谋,李思湘刚才说“走好”的时候,刚巧吐词不是太清楚,那个“走”字有点长音,而且还拐了个弯,就让一心想赶快回去汇报的陈参谋听成了“走了好。”
“什么?你的意思他大脑受刺激了,”田参谋长听了参谋的汇报,立刻惊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大声地重复了一句陈参谋说过的话。“看上去像是,他从看到我开始就一直在傻笑,都没有停止过,”陈参谋说出了通过自己看到的判断。
田参谋长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这时候情绪已经稳了下来,慢慢地又坐回到椅子上,看着陈参谋缓缓地说道:“把你到哪里的整个情况重新再讲一遍,不要加情绪和判断。”
陈参谋在参谋长说话时就一直关注着他的眼睛,当一丝光芒从田参谋长眼睛里闪过时,陈参谋心跳的幅度明显地大了很多。他小心翼翼地在心里想了一遍刚才的情景,慢慢地说道。
“就这些?”田参谋长疑问了一句。
“是的,就这些。”陈参谋肯定地答了一句,马上想起了自己跑出十几米时,听到的那句话,便立刻又说道:“我走的时候,隐约地听到他说了一句,‘走了好’。”
“他是这样说的,”田参谋长的眼睛里又一次闪过光芒。
陈参谋更紧张了,想了半饷才肯定地说:“是的,他就是这样说的。”
田参谋长仔细地想了想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先到家里,告诉莫主任今晚做点好的。”
陈参谋立刻表态道:“好,我现在马上去告诉莫主任,”说完立刻用双手将田参谋长让他给李思湘带去的信封递还给田参谋长,立正敬礼后转身出了参谋长的办公室。
田参谋长默默地看着手中的信封,想了很长时间,也想了很多,他不知道陈参谋讲的真假成分各占多少,但又不合适到档案四室去察看。这就是在官当到一定位置时的弊端,不管干什么都不能随心所欲,一切的一切都要考虑的十分周到,并且做好最坏的打算。
坐到舒服的皮椅上,田参谋长一边用手拍打的信封,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无意间看到桌上的电话,立刻愣了一下,随即便自嘲地笑了,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真是关心则乱,”一边伸手拿起话筒,食指快速地按动着按键。“嘟、嘟、嘟”当话筒里传来第六声铃音的时候,田参谋长的听到了他自认为是这个世界最美妙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哈哈哈,思湘,你小子这句接电话的问候句现在已经是军区大楼里的通用话语了,我真为你感到自豪,”田参谋长话音刚落,就听见“嘿、嘿、嘿、”地傻笑声。这时候,田参谋长已经没有任何的担心了。虽然这句傻笑声和陈参谋告诉他的一样,但田参谋长还是从中听出了不同。
“你小子先别傻笑,我这里有一件好事,一件坏事,都和你有关,怎么样,晚上来家里聊聊!”田参谋长一副商量的口气,但语句间充满了命令。
“嘿、嘿、田叔,能弄只烤鸭吗!”李思湘的询问更是没有让田参谋长拒绝的余地。
“哈哈哈,你小子,现在学会讨价还价了,没问题,八点半到家,晚来一分钟,我就把鸭肉都吃了,”田参谋长心情大好地说道。
“嘿,嘿,”李思湘光傻笑,不说话。
田参谋长放下电话高兴地哼了一句京剧才突然想起烤鸭的事,抬手往表上一看,马上就七点半了,赶忙又拿起电话:“老婆,赶快去买只烤鸭。”
“你个老家伙,今天发什么神经,”田夫人笑着骂道,语句里充满了爱意。
“哈哈哈,今天高兴,”话音刚落,田参谋长就赶快又嘱咐了一遍:“赶快啊,晚了可就来不急了。”
“好、好、好,也不知你这老家伙今天怎么想吃这口了,”田夫人嘴里答应着,又激了一句田参谋长。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田参谋长怎么会突然想吃烤鸭了。在她的印象里,丈夫对这一美食从不感兴趣,特别是年纪一大,对肉食就更不感兴趣了。
“?嗦什么,死老婆子,”田参谋长也是笑骂了一句便赶紧挂断电话,不给田夫人一丝地探听消息的机会。
田参谋长挂断电话,笑眯眯地拿起桌上的信封小心地装进口袋,然后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可几分钟过去了,不仅一个字没有看进去,心里反倒添出了不少的烦躁。
田参谋长很奇怪自己现在的这个情况,按说经过了多少风雨中的生死,走过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坎坷,自己的心境应该早就是荣辱不惊,但今天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见自己已经没有了看文件的兴趣,他便站起身走到窗台前,拿起花洒一边给花浇水一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
随着大大小小十几盆花叶上落满了水滴,田参谋长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他并没有急于将手中的花洒放下,而是端着花洒看着绿叶,反思着自己刚才的反常。
“先是坏消息的刺激,接着在确认没有事情后的大喜,”田参谋长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一边想着主要的症结,“难道是他?不可能,如果仅仅是因为害怕他的怪责,自己应该不会这样啊,以前又不是没有被他骂过,哪是问题出现在那了?”田参谋长将花洒慢慢地放到窗台上,缓缓地渡着步子走到椅子前坐下,从笔筒里抽出一只铅笔,随手在桌上的便签上写了一个名字,任何在名字下面写上自己可以想到的影响自己情绪的原因,然后又写了一个名字,同样写上原因,最后想了想便把自己女儿的名字也写在了上面,对于造成情绪的原因,自己怎么想都写不出来。想了想又把田嫣然的名字涂去,看着前面两个名字下方的原因,田参谋长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就又把女儿的名字重新写上,快速地在下面写到,“可能成为朋友,”写了之后,想了想,在朋友的前面又加了一个“男”字,才放下铅笔,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字体,突然一阵电话铃音激烈地响起,田参谋长皱着眉头,细分辨了一下,果断地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说道:“您好!首长。”
“老田,我这里有一件紧急事件,你过来一下。”话筒里的声音威严,红亮。
“好的,”田参谋长放下电话,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和钢笔,眼睛从那张便签纸上扫过时,突然愣了一下,赶紧放下笔记本,用钢笔在三个名字的中间画上加好,在田嫣然的名字后面填了一个等号,又写上李思湘的名字,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前面的不解、困惑、郁闷随着笑声烟消云散。
“老田,怎么笑的像朵花似地,”田参谋长刚进入疆省军区李司令员的办公室,就被坐在沙发上的政委打趣道。
“呵、呵,笑一笑十年少,”田参谋长打着呵呵说道。
“你还要少啊,你要再少了,那我们怎么办,”坐在政委旁的李司令员也笑着说道。
“老首长,我可是巴不得咱们的步子都迈的快一点,有力一些,”田参谋长高兴地说道。
“哈、哈、哈,”三人都大笑起来。 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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