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湘感觉到脸部开始发烫时,将大家叫了起来说:“两个人一组,各提着雨衣的两个角小心地将雨衣掀去,要注意浮在雨衣上的水珠,尽量不要浪费。”
郭刚和扎克西把压在雨衣边缘的细沙小心地用手拨开,将露出的衣角捏着,同时提起了雨衣。“啊”扎克西先是惊讶地叫了一声,紧接着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郭刚见扎克西看着坑底的兴奋样,忙低头向下看去,钢盔里有一层薄薄的水覆盖着圆底,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强,顿时笑哈哈地大声叫道:“大熊,你太棒了。”
郭刚的声音刚从嘴里发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以愤怒地眼光看着他,郭刚马上明白自己犯了错误。在众多眼睛的注视下,郭刚吓的手一抖,“啪”的一声,他手里捏住的一角掉了下来,不巧的是雨衣上的细沙刚好落进沙坑的钢盔里,扎克西看着辛苦的结晶在细沙的侵入下,马上变成了灰色,心疼地用手指着郭刚,还没有说出话,就觉得不对头,低头一看,钢盔已经让雨衣全部覆盖,看不见了,慌忙伸手抓住落在地上的衣角,用力的一拉,本来还不满的钢盔,这时候已经向一边倾斜,而且沙子装的比水还多。
两人苦笑地对看着,同时放下了雨衣,不约而同向坑里跳去。“咚”地一声,两人伸出手捂着各自的脑门,哈哈大笑起来。
“一对笨蛋,丢人的水平都这么高,还有什么你们做不到的。赶快出来,把所有的雨衣都擦干净。”李思湘铁青着脸看着这对活宝说道。
郭刚和扎克西坐在地上,一边看着其它战士将钢盔里的水小心地灌入水壶,一边用布擦着堆了一地的雨衣。
杨佗珍看了一眼提在赵云峰手里的二个水壶,对着李思湘笑着说:“a1,咱们的收获不错,我没有想到,骤然可以灌两壶水,用到明天早上是没有问题的了。”
李思湘看了杨佗珍一眼说:“水是暂时性地解决了,可惜赶路的时间却少了。我们要不抓紧,很有可能不能按时到达。”杨佗珍不以为然地看了李思湘一眼说:“a1,你多虑了,这三天咱们走了一多半的路,还有四天时间,完全够了。”
“你不了解沙漠,这里面未知的东西太多了。”李思湘忧虑地看着沙海和天的连接部说道。“赶快抓紧时间挖沙沟休息,今天我们要提前两个小时出发。”
在沙坑里休息到太阳热量刚开始收敛时,李思湘就叫起了大家开始赶路。
几个小时后,在太阳还有五分之一在远处的沙海上面时,天空开始慢慢地变了颜色,云彩一片一片搭接在一起,凸显出有粉红向暗红转变的过渡色,好似凭空立起一道红色的屏障,而且是哪种褐色的,就如同凝固已久的血液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艳丽的天空突然被捅了一刀,流出了它宝贵的血液,让人心有惋惜。
远处的天边出现这种美丽的景象,深深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大家都停住了脚步,欣赏着难得一见的天色。
李思湘见天空越来越低,还隐约地看到远处的黑影,心里一颤,忙取下背囊掏出望远镜向黑影看去。
“不好,沙暴来了。赶快拿工兵铲在沙丘下挖沙沟,快,快,快。”李思湘放下望远镜大声地向战友们喊道。
不等大家做出反应,李思湘就已经冲下沙丘,边跑边从背囊上抽出工兵铲,还没有到沟底就挥起铲子狂挖着细沙。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挥动的频繁,只见细沙和铲子上下翻飞,不一会就在他的头脸和身上扑了一层。
郭刚看到赵云峰、石夏明紧跟着李思湘冲下沙丘,加入了战团,忙向扎克西招呼了一声,就向下跑去。随着加入的人手越来越多,挖沙沟的进度很快。
李思湘抬起头向越来越近的黑影看了一眼,大声地喊道:“把工兵铲收好,大家抱在一起,不许松手。”他的话音刚落,赵云峰就快速地折好工兵铲往背囊带里一插,张开双手从侧面抱住李思湘做在沙沟里。这次郭刚没有等石夏明过来,就一把搂住了李思湘的右面。
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黑影的到来,李思湘急得对还扭扭捏捏的祝强、王德海、钱振海用力地喊道:“你们他妈的想死,也要挑个时候,不要死在这次的训练中。”他的话刚落,在最外面的吾买尔江一把拉过钱振海,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子弹袋。
李思湘看到祝强和王德海已经加入,张嘴喊道:“把头低下,闭上眼睛。”话音刚落,天一下暗了下来,悬浮着的细砂粒无处不在,就是闭上眼睛都可以感觉到它们向你身体上有空隙的地方乱钻。
战士们都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费劲,从鼻腔里吸进的空气混扎着细沙一起进入到肺里。受不了的战士刚张开嘴就被细沙填满了口腔,赶紧拼命地用手向外抠。这时候不少人才明白过来,李思湘让大家抱在一起的意思。
狂风席卷着大地的一切物质,随着风力的加强,大家都觉得背囊在随着风的一紧一松,一上一下地摆动。
抱在一起的战士们感觉细沙一层一层地向大家身上覆盖。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家都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沙子埋住了,也都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
李思湘觉得进入大脑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心里想道:“活埋人的感觉或许就是如此,”他自嘲地在心里笑道,这活埋也不是很痛苦吗,远没有想象的那样。他不知道的是只所以活埋不痛苦,是因为人在氧气逐渐缺少的时候,大脑就会晕厥,会在感到痛苦前就失去了感觉的意识。那些活埋的场面以及人们痛苦万分的样子其实是因为心里地恐惧而造成的。
两个多小时后,吾买尔江首先清醒了过来,抖掉头上的沙子,看见战士们基本上都变小沙丘,只露出钢盔和眼鼻子。松开抱着杨佗珍的右手和拉住钱振海子弹袋的左手,呼啦了一下掩埋在自己身体上的细沙,晃了晃杨佗珍,见他没有反应,心里有点着急地又把钱振海的身体板了过来,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晃动着,就听见钱振海的咽喉部发出了轻微地“咕”声,大喜过望的吾买尔江赶忙放开钱振海伸手从赵云峰背囊里拿出一个水壶打开,用壶盖接着倒出的水,小心地贴着钱振海的嘴唇慢慢地倒入。
钱振海觉得自己一个人走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沙漠里,已经筋疲力尽的他口干舌燥,没有力气再向前走了。望着眼前的大沙丘,他鼓励着自己,在沙丘的后面肯定是一片草原,一条条的小溪缓缓地从自己的脚下流淌,远处有各种各样地水鸟在溪流中玩耍。凭着这个幻想,他奋力地爬上了沙丘的顶部,看到一个很大的湖泊就在下面,他大叫着滚下沙丘,就在进入湖水里的一刹那,眼前的湖泊突然变成了沙漠。
绝望的钱振海猛地一下跪在沙地上,望着晴空万里的蓝天大声地叫道:“苍天,你为什么要灭我。请你睁开眼睛挽救天下苍生吧。”就在他的话音刚落时,就觉得自己的嘴角有点湿润,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水,是水,他大叫着:“老天终于开眼了。雨,是雨,下雨了,我得救了。”
这不是梦吧,他伸出手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疼,这不是做梦。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吾买尔江右手的水壶,就像似见了羊的狼,一下扑了过去,抓住有水壶的手,向自己的嘴巴里倒。吾买尔江挣了一下,但看到钱振海那无神的眼睛,心里软了一下,就让他喝了两口,但见钱振海没有住嘴的意识,正准备伸出手猛地一下推开了他时。从他的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抢过了水壶。
吾买尔江转身一看,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李思湘怒视着自己,没等他说话,李思湘就开口道:“水是大家的,不是哪一个人的,应该珍惜。”说完看也没看脸红的吾买尔江,转过身扶起杨佗珍喂了一口水,看他没有反应,忙伸出大拇指,在杨佗珍的人中上用劲地掐着。
李思湘急切地希望杨佗珍能够尽快地醒来,只有他清醒了,大家才可能得救,也只有杨医生才是大家的希望。
杨佗珍终于不负众望地在李思湘的掐力下慢慢地张了眼睛。
看着李思湘手中的水壶,杨佗珍咽下了一口唾液,推开了欲向他口里倒水的水壶,轻声地说道:“a1,赶快用水浇在那些还没有清醒的战士脸上,”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李思湘马上将水壶递给吾买尔江说:“赶快按照a10说的去办。”这时,郭刚和赵云峰也陆续地醒了过来。李思湘一见他俩醒了,马上从赵云峰的背囊里掏出最后的一壶水打开,给他们每人喂了一壶盖水。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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