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湘看着杨佗珍的脸,悄声地问道:“你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杨佗珍苦笑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立正,向右转,跑步走。”下车的新兵们在张安峰的带领下,跑步来到靶沟。
“靶沟有射击靶,一人一个,下去举起来。”
听到命令的李思湘第一个下到靶沟里,走到最里面,拿起立在靶沟里的射击靶,高高地举了起来。郭刚走到李思湘的身边,拿起射击靶的同时,嘴巴里嘟嚷到:“他妈的,这是谁挖的靶沟,想蹲着都没有办法。”
“?,”一声枪响,射击靶在李思湘的手里一震,他无意识地将头低了低。
紧接着一片枪声大做,就像是子弹贴着头皮在飞。靶沟里所有的人恨不得把头低到裤裆里,可没有办法低,只有四十公分宽的靶沟,限制住了弯腰的动作。
最难受的还是子弹打在靶上的声音,让人的耳朵有种撕裂感。
终于等到枪声停了,大家战战兢兢地直了直自己的腰身,这弓着的滋味,估计就连大猩猩恐怕也受不了。
十二人里个头最高的扎克西,也许是太难受了,挺直了腰杆还觉得不够,把头也直起来。“?”地一声,“我的头,啊。”扎克西大声地喊了起来。随着扎克西的喊声,枪声又爆了,这次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开枪的人要专打靶杆,只见靶沟边的泥土和石子纷纷落到这十二人的头上。
慢慢地枪声在减弱。
“嗨,还弓着哪,出来吧。”李思湘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听见过这么美妙的声音,把射击靶一丢,也不从进入的阶梯上了,腾的一跳,双手抓住靶沟的两边,俩条腿向靶沟的俩边用力一蹬,手一用力就上去了。
跑到靶沟进入口,看到排在第二位的扎克西捂着头上来,一把将扎克西的手打开说:“打中了吗?杨医生,杨医生。”
“别叫了,他还在下面哪。”张安峰看着他说道。
李思湘怒视着张安峰说:“这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张安峰嘻嘻一笑说:“学艺不精,活该倒霉。”说完不等李思湘说话,脸一板又说:“你们好歹也打过几次靶了,子弹飞来的声音听不出来,防范意识总该有吧。”
几句话说的李思湘哑口无言。
杨佗珍让扎克西把头低下来看了看说:“不碍事,子弹灼伤,毫发无损。”
李思湘也不说话,盯着一百米外的郭勇军他们这些射击人员,恨不得用眼睛鞭打他们。
“集合,”
李思湘收回恨恨地眼光,回到自己位置上。
张安峰也不理他,对着全体战士说:“向右转,目标射击位,跑步走。”
李思湘他们十二人跑步到了射击位。
张安峰面对着他们说:“今天,我们主要是体会子弹的感觉,刚才你们理解了子弹飞过头顶。现在再感受一下子弹的出膛。”转过身对着郭勇军说:“把枪交给他们。你们负责给他们压子弹。”
张安峰看着接过枪的十二人笑着说:“既然是体会射击和感觉子弹,那就单、连发不限,射击的姿势也不限,至于子弹飞到什么地方更不用去管了。但有两点要求,一是要理解射击的含义,二是子弹出膛霎间你的精神感觉,这两点在回去后要交给我书面报告。现在进入靶位。”
十二名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到靶台,端着枪趴在单兵射击位,一个劲地扭头望向张安峰,等候着射击命令。
“射击。”
密集的枪身随声响起,单发、连发而出的子弹就像消防队员手中的灭火水枪,冲了过去将靶纸撕烂,就连射击靶后面的防弹土包也没有幸免于难,尘土飞扬笼罩着整片山坡。
郭刚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里打光了八一杠里所有的子弹,大声喊道:“真他妈的爽,”卸下空弹匣往后面压子弹的花脸虎身边一丢,随手拿起一个满匣装上,又是一通狂泻。
李思湘一板一眼地按照自己的思路,控制着枪的扳机,直往靶心穿着洞眼。
赵云峰打光一个弹匣后,活动了下被“八一杠”后坐力震的有点发麻地肩膀,对旁边的扎克西说:“注意自己的肩膀。”说完换上新弹匣,没有再敢连发,而是采取蹲姿,瞄准靶心打起点射。
十几分钟后,枪身渐渐地开始零落起来。土虎心想:“这帮家伙终于让自己消停一会了,刚才的猛烈让自己压弹都来不急,要不是有几个备用弹匣顶着,那又得挨骂。”
猛烈的射击让几个使用连续击发的战士尝到了快射后坐力的厉害,隐隐发疼的肩膀让他们每一次地扣动扳机,都带动脸部肌肉的抽动。
从枪声响起,张安峰就一直端着望远镜看着李思湘的射击靶,见每一次的枪响都使靶标的圆心多出一个透光的圆洞,一个弹匣结束以后,围绕着射击靶的圆心出现了三十个窟窿。
“这小子的心态就是好,稳,假以时日他绝对可以成为一个杰出的阻击手。”张安峰心里默想着。
转过头看李思湘在换弹匣,就将望远镜向右边看去,“哎,这是谁,居然玩起跪姿。赵云峰?”第四个射击靶,“?,?,?,”很有节奏地击穿着靶标,“看不出,这还有一个高手吗。不对呀,这靶上怎么这么多的洞,这怎么看。停止射击,嘟嘟嘟,停止射击。”
取下望远镜的张安峰对处在射击位的这十二名战士说:“全体起立,立—正。”
持枪的战士们立刻卸实弹匣、换上空弹匣、退掉子弹、关闭保险持枪成立正状态。张安峰看到这利索的一系列动作心里不由地有股暖流涌上心头。
“郭勇军,换靶纸。”
看着郭勇军和五名战士跑到射击位后面,张安峰才开口说:“每名战士一个满匣。准备——射击。”枪声一响,直接看赵云峰的标靶,“?,?,?,”前面几枪基本都在圆心,真在心里高兴又发现个人才时,“?,”地一枪打在9环,“哎,耐心不足,控制不住后坐力。”张安峰正准备去看其他战士的射击靶时,枪声突然密集起来。
“这是谁啊,刚才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张安峰将望远镜拿在手中,向射击位看去,“怎么是这小子。”
从地上站起的赵云峰检查完枪支,耸立在离射击位一米的位置上。
张安峰马上重新将望远镜放在眼前:“不错吗,我还以为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哪。”
等全部枪声停止以后,张安峰喊道“将靶纸取来。”
郭勇军吹响了哨子。
不一会,一名战士将靶纸送到了,郭勇军拿起一张一张地看,将标有1,2,4,7号的靶纸送到张安峰的手里。
“1号;300环,2号;300环,哎,这是谁的,”张安峰抬起眼帘看了一眼李思湘旁边的郭刚,“这俩人,有点意思。4号靶298环,7号靶287环,这个也不错。”收起靶纸的张安峰说:“继续射击。”说完看了一眼7号位的石夏明。
两个小时后,张安峰看带来的子弹所剩不多了,就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
“全体都有,集合,立正,五公里越野,限时十五分,跑步走。”
张安峰看着二十名战士跑向投弹区,就悠闲地提着木箱在射击位捡起弹壳。
“报告,五公里越野完毕,按时到达。”
张安峰站起身说:“郭勇军、土虎、花脸虎、黑虎、李思湘、郭刚、赵云峰、石夏明站姿射击十发弹。”
李思湘四人稍有犹豫,但见郭勇军和土虎四人已经进入位置,做好了射击准备,就上前拿起枪,开始验弹。
“射击。”
“?,?,?”清脆的枪声,此起彼伏。
“郭勇军收靶纸。”喊完话的张安峰转身就向停车点走去。
“这是他们五公里越野完后的射击成绩。”张安峰进到办公室将一沓靶纸放在褚子辉的桌上。
看了两张靶纸的褚子辉突然问道:“下午是怎么安排的。”
张安峰也不管是谁的杯子拿起就喝了两口说:“郭勇军带他们乘坐三个小时的直升机。”褚子辉拿起张安峰刚放下的杯子,看了一眼张安峰说:“你没有传染病吧。”
张安峰一把抢过茶缸说:“你才有传染病。”说着又喝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五号和六号不错吗,是谁的?”
张安峰说:“五号是李思湘,六号是郭刚。”
“李思湘和郭刚,那七号、八号?”褚子辉问道。
张安峰有点疑惑地看着褚队答道:“七号赵云峰,八号石夏明。”
“赵云峰,石夏明。你是怎么看的。”“你别看我,说你自己的想法。”褚子辉有点不悦地说。
用手摸了一下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张安峰看看靶纸说:“我个人认为将李思湘确定为主狙击手,赵云峰为辅助狙击手。”
“你这样的看法是基于什么原因。”褚子辉皱着眉头问。
“有三个方面,一是,他们射击的基本功都很好。二是这俩人的毅力和耐力都比较出色。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点,他们俩的思维敏捷度很高。”张安峰认真地说道。
褚子辉想了想说:“是啊,他们俩人的身上将一个优秀阻击手的特点都占了,确实不错。但是老张,有一点不知道你考虑了没有,李思湘有他另外的一面。”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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