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钱思艾一边开车一边接听姚建华电话：“行，敬老院门口见。”
原来姚建华在和钱思艾相处的过程中，跟钱思艾说过这样的话：“小艾同学，在我向你求婚之前，我要做几件大事，第一件，就是离开男人俱乐部，希望他们给我除名；第二件，就是翻新敬老院的旧房子，给他们换些新床；第三件，就是带你去我的花园。”
钱思艾当时不解：“俱乐部你随时可以去啊。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的行程。”
姚建华当时说：“认识你了，我是坚决不再去了，说那是男人俱乐部好听点，说的再具体点那是离婚男人俱乐部，你还想让我单身？”
“这样啊，那以后咱不去了。翻新敬老院，我赞同，说明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可是，你说要带我去你的花园？花园在哪？你还趁花园呢？不简单啊。庄园主同志，我现在就想去。”
“这是后话，一步步来。”
“我就是想现在就去花园。”
“你想隔锅台上炕啊？”姚建华笑了，“我还是想让你真正的认识我以后再去花园。花园是我们的终点。”
钱思艾听的云山雾罩，见姚建华不再细说，也懒的再追问。两人在敬老院门前见面，姚建华穿的休闲，手里拎着油漆桶，头顶戴着纸帽子，一看钱思艾来了，赶紧说：“快，跟我一起干活。”
钱思艾就这样参与到姚建华带的队伍当中来。算上姚建华和她，一共八个人，四桶油漆，两人一组，分成四组，姚建华自然和钱思艾一组。钱思艾从来没有刷过墙，跟在姚建华旁边跟他学习着。姚建华就说：“看见没，人哪，无论在哪里都应该把自己当成一个幼儿园的孩子才行。身边的人不论哪一个，都有可能成为你的老师，给你上一课。”
“你这话啥意思？”钱思艾的衣服上也抹了些白色涂料，笨手笨脚的举着刷子往墙上刷着。
“看看，不懂我话的意思了吧？我就是告诉你，现在我是你老师，我在给你上涂料课。”姚建华一边说一边唱起来，“我的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更漂亮，刷完了房顶又刷墙，刷子像飞一样……不过我告诉你，你的刷子可千万别跟飞一样，飞不好，容易飞到我身上。”姚建华一边指导钱思艾怎么刷墙一边笑，而钱思艾手里的刷子上正有油漆不小心滴到鞋上。钱思艾直跺脚，姚建华就笑说有时间多给她买几双鞋。
钱思艾听了正色道：“不要鞋。”
“那要什么？”
“恋人送鞋，最后都要分手的。”
“那我就不送鞋，送十双手套。”姚建华调皮地说。
“我要那么多手套干什么？”
“留着刷墙啊。以后咱们家的墙，你家的墙，都咱俩刷，不用花钱请工人了，多好。”
“想法不错，可咱俩这速度，得刷猴年马月去？”
“不急，反正周末两天时间，我们都花在这里了。思艾，你要是累，你就歇着，我来。”
“那不行，我不干活来干嘛呀，我又不是监工。”
“你就做我的监工，哪里做的不好，你尽管说。”
敬老院的老人蹒跚着步子，给两人送水果来，两人直说吃不了，手上全是油漆，老人过意不去，就说让他们喝点水，他们只好喝了水。
一个老大妈瘪着镶了牙的嘴巴说：“小伙子，我们都在电视上看到我们了，我还第一次上电视呢。照片也看见了，年轻的时候也没拍过照片，这老了老了还上照片上去了，还上电视上去了。”
“大妈，要是喜欢，以后我多给你们拍点照片。对了大妈，孩子这个月来看您了吗？”
“来了来看了。院长弄了一个花名册，看谁家儿女来的次数多，带的好吃的东西多，到年底还评最优秀儿女呢。”老太太笑着说。
“那敢情好。哎大爷，您的儿女来看过您吗？”姚建华问一个老大爷。
“没儿没女罗。”老大爷有点无奈。
“大爷，以后我每个月都来看您，看的次数绝不比他们有儿女的次数少，您看好不？”姚建华诚恳地说。
“那好啊，小伙子，那感情好。”老大爷浑浊的双眼，透了点亮光。
老人们离开以后，钱思艾低声说：“你对他们可真好。你对自己父母咋样呢？”
“我父母都在东北，让他们来北京也不来啊，退休以后都有事情做，唱歌跳舞写书法，过的充实着呢。我要回去看他们一次可麻烦，那不能按月按天算，只能按年算，一年回去两次算不错了。”
“两次也还不少。离的这么远。还行，挺孝顺的。”
“你说孝顺就孝顺啊？等哪天我去看我丈母娘，孝不孝顺，得由她说了算。”姚建华眼含秋波。
“少来，你还想送我秋天的波菜啊？我最不爱吃波菜了。我可不想成为大力士。”
“我说我力气这么大呢，原来我爱吃菠菜啊。”
这是周六的晚上，大家收工以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四组油漆工分道扬镳以后，姚建华开车，副驾驶坐着钱思艾，两人要先去填饱肚子再说别的。
钱思艾要吃西餐，姚建华却说吃不饱，两个人为吃什么产生了分歧。姚建华恐怖牛排六七分熟还带着血丝，钱思艾说这样的肉吃了身体才能强壮，姚建华说将来我的儿子我可不能给他吃这些东西，打小吃的跟野兽似的。钱思艾不愿意了，说那西方人都是野兽吗？说完这话，钱思艾先不响了，她想起了彼得，那个对她行使家暴的家伙。他又跟野兽有什么分别？
在吃什么上面，钱思艾妥协了。因为她不想在吃着野兽才吃着的六七分熟的牛排的时候让她想起彼得，那个野兽。两个人去吃了四川火锅，热气腾腾吃的咝咝哈哈的。姚建华大呼过瘾。
“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你和前妻有没有过吵架的时候？”
“吵架？肯定有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咱这还没结婚呢，就为了吃顿饭还要吵一会儿呢。”
“咱们这不算吵。那你们，有没有动过手。”
“动过。”姚建华说完，夹起一块鱿鱼送进嘴里。
钱思艾后背直冒冷风，她内心极不平静，却装作很平静的问道：“动到哪种程度？你把她打伤了？”
“哪啊。都是她打我，我可从来没打过女人，别说女人，男人我都没打过。我从小就是乖孩子，从来不打架。”
钱思艾一块石头落了地，可还是不放心：“要是两个人意见不同，有分歧，吵的激烈的时候，会不会动手？”
“我不会动手。以前和前妻在一起，都是她气急了打我几下。一般局限于扔个靠垫什么的，她不野蛮，也不会打人。”
“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离婚呀。”
“换个话题，提啥不好，提前妻。你要提我前妻，我就提你前男友。”姚建华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钱思艾结过婚。
“建华，我想告诉你，我结过婚。不过婚史很短，不到一个月我就离了。是涉外婚姻。”
“能告诉我为什么离吗？”
“我可以不告诉你吗？”
“你会告诉我的。”
“那可不一定。人哪，有的时候不要太自信。”
“我要让你对我无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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